第八十九章 章澤?
“不如說說之后發(fā)生了什么吧?!?p> 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李云歡也不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jié),更何況她只是來找一個合作伙伴,犯不著對別人的事情評頭論足。
“大概是父親回來的第四天,家里突然著了火了……”
說到這里何璧神色悲痛的抱頭,眼神呆滯,口吻機械的說:“火很大,一眨眼就把房子燒了個干凈,父親醒后便讓母親喊醒我,帶著奶奶想往外跑,可是不行,外面的火太大了!”
說著他頓了頓,言語中明顯多了幾分顫抖:“大火燒斷了房梁,一下子砸到母親和奶奶身上,她們就那么沒了!”
歲月如梭,十年的光陰讓那個在火場里顫栗的小孩兒長成如今青逸俊秀的少年,卻帶不走那場大火在他身上留下的傷和他心里留下的印。
“我和父親出來時房門塌了,壓在我腿上,把腿壓斷了,父親的手也扭傷了,雖然后面想辦法接好了卻失去了感覺,他再也不能行醫(yī)了!”
何璧說著捂住了眼睛,多年來藏在心里的心事就這么說出來,讓他痛苦的同時不由得感覺到幾分輕松。
李云歡看著悲痛的人,一時無語。
何璧何璧,白玉無瑕是為璧,由此可見何老對這個兒子的滿心期待,卻不想一次意外害死了自己的老母親與結(jié)發(fā)妻子,只留下一個終身殘疾的稚子,這么多年來的辛酸與悲苦可見一斑。
“所以是為了躲避仇敵才來的這里?”李云歡過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的問。
她終于知道何老為什么有這般手藝,卻蝸居在此不愿意出去了。
“嗯,一來我們的受的傷太重,去不了太遠的地方,二來父親也放不下自己對藥草和曾經(jīng)的惦念,又怕被人發(fā)現(xiàn)我們并沒有喪生,所以才隱姓埋名藏在此處制藥,謀生的同時多少圖個心里安慰?!?p> 何璧說著移開手,被淚洗過的眸子泛著紅,閃著堅定,與他身上淡然溫和的氣質(zhì)奇妙的融合在一起,頗有些鼓動人心的意味在里面。
“如果父親能夠放下,隱姓埋名固然是好事,可他心里分明還惦念著,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我不想他在這般渾渾度日了!”
“你倒是個孝順的?!?p> 李云歡感嘆著,恍然間好像看道眼前的少年帶著一身的傷疤,堅定而決絕的撥開四周的禁錮,想將自己也將自己年邁的父親從傷痛的泥沼里拖出。
“不過自救罷了,我不愿他帶著自責與內(nèi)疚走完這一生?!焙舞嫡f著身子略微往前探,神色誠懇的看著李云歡:“我想求您多給父親一點時間,給他一個重新站起來的機會!”
何璧一著急盡然說出了“求”字,李云歡連忙擺手說:“用不著這樣,我是真的很想與你父親合作,只是現(xiàn)在的情況是他不愿意接受這份接受,我看得出他還惦記著草藥,只是遭遇到了這么大的意外……”
李云歡話還沒說完,何璧自己便懂了,拍著輪椅激動的說:“您放心,最多十天我會說服他的。”
“也好,你們的家務事我不好插手,十天之內(nèi)若是有什么好消息你便讓人送個信到崇京的醫(yī)民堂,若是等不到消息,我便著手去找別的合適的人選了。”
李云歡說完又略微想了想,補充了幾句。
“你們放心,我的藥廠除了規(guī)模略大些之外和你們這里沒什么區(qū)別,為了省去很多額外的費用,藥廠大概率會建在鄉(xiāng)野間,不必擔心遇到不該遇見的人的?!?p> “您放心,就沖著您前幾日讓他久違的心情好了兩天,我們就不會讓您失望!”
何璧舉手發(fā)誓般的說,想要以此讓李云歡知道他們的決心。
“既然這樣我便等候佳音了!”李云歡點了點頭又想到什么問:“你知道何叔是給哪位將軍看的病嗎?”
何老的家破人亡是一個將軍導致的,蕭文澤的匆忙流竄也是一個將軍導致的,李云歡想著總覺得有些巧,忍不住想要問一問。
“是前虎威大將軍,章天。”
這么多年何璧早已把當年的事情一點點逼問了個清楚,是以他的回答非常篤定。
“是現(xiàn)在章澤章將軍的父親?!”
李云歡大驚,不可置信的逼問。
“是,這里雖然偏僻,卻也聽過鄉(xiāng)親們討論小章將軍,威猛不遜其父,都是護國有功的良將。”
見李云歡面色懷疑,似是不相信的樣子何璧連忙開口補充,將自己知道的一切交代了出來。
“章澤……”李云歡口里呢喃著這個名字耳后抬頭堅定的說:“你放心,我會盡快查出這其中的彎彎繞繞的,你們的疑惑不會停留太久的!”
“這,這樣呀,那就麻煩你了?!?p> 何璧點頭,雖是這么說,可風清云淡的樣子分明就是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李云歡看出來了,卻沒有拆穿,只是心中對章澤這個人越發(fā)多了幾分好奇。
一個百姓口中忠君愛國,威猛善戰(zhàn)的將軍真的能干的出殺人放火,污蔑下屬的勾當嗎?!
真實得他究竟是什么樣子的呢!
李云歡想著也顧不上回醫(yī)民堂了,直接吩咐車夫?qū)⑺突亓恕?p> “蕭文澤!”
女子聲音清脆悅耳,像是被微風撥動的風鈴帶著滿滿的活力與清爽,讓屋里正看著乏味的史書的蕭文澤不由得勾起笑意,放下手里的東西迎了出去。
“今日怎么這么早?!?p> 蕭文澤腿長,步子快,沒兩步路便走到李云歡面前,沒剎住車的李云歡就這么與他撞了個滿懷!
“唔,喔更你嗦……”
李云歡從他懷里出來,一邊揉著撞疼了的鼻子,一邊甕聲甕氣的說,這般呆萌的語調(diào)讓蕭文澤哭笑不得的將人往屋子拉。
“不急,我們進了屋里慢慢說。”
“蕭文澤,我今日拜訪的老師是,你猜怎么著……”李云歡一進門便迫不及待的的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和盤托出。
李云歡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潛意識里已經(jīng)這般信任蕭文澤了。
現(xiàn)在的她愿意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訴蕭文澤,也愿意在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時依靠蕭文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