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顏一直在路上走,邊走邊和能聊天的人聊天,天色越來越暗,和她聊天的人也漸漸息聲吃飯干別的事情去了。
馬路上的車一輛又一輛,她也不記得過了幾條馬路,只記得經(jīng)過了門口掛著絢麗燈牌的KTV,她想進去吼兩嗓子,但是覺得一個太過凄涼,就繼續(xù)走。晚上快九點的時候,她媽媽給她打電話,帶著悔意說“顏顏,你上哪去了?”
“我能上哪去?”趙開顏聲音不咸不淡,卻用盡了十分的力氣去按捺對母親的怨氣。
她是知道媽媽的不易的,但是又痛恨她這種死揪著不放的做法,她沒有辦法理解。
她的媽媽是個高中生,而父親卻是小學畢業(yè),兩個人一起打拼,有了今天富足的生活,但是她這個爹偏偏是那種最不靠譜的男人,應酬的多了,就被花花綠綠繞花了眼,做出那么惡心的事情,不,應該說是本性暴露。
她的媽媽一直瞞著她們?nèi)忝?,但是她卻從初中就知道,從初中就知道媽媽一直在努力挽救這個岌岌可危的家,但是現(xiàn)在的開顏也很疑惑,媽媽到底是為了挽救這個家呢,還是為了挽留這個男人呢?
“快回來吧,那么晚還在外面逛蕩?!?p> “哦”開顏不知道她的試驗結(jié)果是怎么樣的,到底有沒有把他恐嚇回來呢,實際上她早就知道結(jié)果,肯定是不回來的,畢竟父親是重男輕女的人,不止他,整個爸爸家那邊的人都是重男輕女的,前些年甚至當著她的面說得生個男孩子,女孩早晚是人家的。更悲涼的應該是她的媽媽,娘家人一早就不同意媽媽找當時還是窮鬼的爸爸,所以她可憐的媽媽真的是在舉目無娘親的悲慘境地。但這就是折磨她的理由嗎?
趙開顏坐上了回家的末班車,靠在車窗前愣神,冷笑的咧開嘴角,自己何其不幸,為什么要遭遇這些。
她敲開門,她的媽媽武田梅女士給開的門。
“你爹連你們都不在乎了?!蔽涮锩酚脦е鴳嵟涂蓱z的神情看著她。
“誰也不稀罕她在乎,我是不在乎,我也不想用這種方式看他在不在乎我們?!壁w開顏快被武田梅搞瘋了,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最后只不過是一遍又一遍的在她心口扎刀子,她的爸爸根本不在乎他們,她的媽媽到底想要她們姐妹們討厭那個男人到什么時候。
武田梅給她留的飯開顏沒有吃,直說了一句吃過,就回屋里躺著去了。
他們家住的是小別墅,生意做得不錯,田梅女士手里還有不少存款,她們又是女兒,還能讓她多勞神勞心的養(yǎng)活,各種花招去挽留一個變了心的男人?
武田梅在客廳一個人扶額,眼淚不爭氣的流下來,為什么看走眼的這個男人,她沒有告訴女兒們,實際上,所有的錢都在那個狗男人手里,她省吃儉用的時候他用大把大把的鈔票養(yǎng)別的婊子,只想把這個沒有還完房貸的房子留給她們母女四個人?。。?p> 第二天中午,陳恒在食堂碰到一個人吃飯的開顏,他不由自主的走過去,他莫名的覺得她受了不少這幾天。
“你的小伙伴呢?”問的同時他也端著滿盤子的飯菜落了座。
趙開顏抬眼看他,半分審視的模樣“她們有事今天?!崩^而繼續(xù)低頭吃飯。
“我怎么感覺你這幾天瘦了,怎么零花錢花光了?大哥的雞腿要不要分你一個?”
“稀罕?!壁w開顏翻了個白眼。
陳恒哼了一聲,但復又神色沉靜看著趙開顏“你還好嗎?”
“好啊。”她抬眼正經(jīng)的看著他,仿佛他問了一個很蠢的問題。
陳恒說“你——”一時語塞,他有些心疼,卻不知道怎么走近她,聽她說說心里話,一個憋著,應該很難受吧。
這樣盛著心疼的目光,讓她錯愕,但她很討厭被可憐!
她吐出一口濁氣說“陳恒,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會讓我不自在,你就當什么都不知道行么,我們還是以前一樣的同學好嗎,你這樣只會不斷提醒我那天發(fā)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