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牟胤梓咬牙切齒擠出這四個字,令晏明全與李紫藍愣了愣,李紫藍最為震撼,這一刻,這樣的牟胤梓,給她的感覺,就好像是困獸般,卻為了那最后一絲的驕傲,死撐著。李紫藍對牟胤梓的認知,肆無忌憚地享受著與人較量的過程,不管結(jié)果如何,他都樂在其中,哪怕當(dāng)初陷入即將破產(chǎn)的最大的危機,他也沒有露出任何的恐慌與氣餒??墒?,今天,李紫藍感覺到了,他那無聲地嘶吼。
牟胤梓緊盯著面前震驚過后沉默了的李紫藍,心中反而說不出的復(fù)雜,他曾經(jīng)是有著這樣的預(yù)感,面前的這個小他近10歲的女人,有種非常不一樣的感覺,而當(dāng)時他不喜歡這種沒有掌控的感覺,于是選擇了離開。而這種非常微小的不一樣的情緒一直在滋生著,直到看見李紫藍與晏明全兩個人坐在咖啡廳的時候,爆發(fā)了。
晏明全望著李紫藍與牟胤梓兩個人對視,皺了皺眉頭,請警察先生將他帶走。正欲開口想要說些什么的李紫藍,在看見牟胤梓被警察拉起后帶走,她張了張嘴,想到剛才緊張的經(jīng)歷,沒有為牟胤梓求情,同時,也錯過了,唯一的機會。
李紫藍作為當(dāng)事人,要去做筆錄,晏明全陪同。李紫藍坐在那里,認真地將自己剛才發(fā)生的事情,詳細的告訴警察,而對面坐著牟胤梓。晏明全坐在身旁,至始至終,他都沒有開口說話。牟胤梓的律師也到場,速速地了解情況后,竟然將牟胤梓的舉動作為朋友之間的打打鬧鬧。很顯然,事情不是這樣的,李紫藍哪怕多次否認對方律師,可她曾被崔玉秋保護的太好,這樣的事情,經(jīng)歷的太少,口才方面,欠缺很多。
“不是這樣的,晏總他……”李紫藍正想拜托晏明全將手機的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扭過頭,看見沉默坐在那里的男人,心漸漸沉了下去,是啊,她忘記了,晏明全與牟胤梓是親兄弟,牟胤梓可以無情,而晏明全無不能無義。
李紫藍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收回自己的視線,放在桌下的雙手捏緊了雙拳,輕顫著。這個時候,她的心中浮現(xiàn)出一種沒由來的恐慌,對,那種死神逼近的極強的預(yù)感,沒有任何的依據(jù),只是這么覺得。
也許是驗證了李紫藍心中的預(yù)感,對面狼狽的牟胤梓抬起頭來,直勾勾地盯著李紫藍,嘴角微微拉出一抹不明顯的弧度,卻讓李紫藍當(dāng)場血液似乎被凍結(jié)了一般。那種預(yù)感越發(fā)的明顯。
最后,牟胤梓只是被拘留三天,并且向李紫藍道歉的簡單處罰,在場,也許,只有李紫藍一個人感覺到不甘。心中的那份無力與悲涼緩緩地涌起,那一刻,李紫藍糾結(jié),但最后還是選擇了,繼續(xù)走下去,至少,她不可以走向與李紫藍那樣無奈不受控制的道路,雖然,她面臨的是未知。
“對不起??!我喝了點酒,似乎嚇到你了?!蹦藏疯鳚M滿的惡意的道歉,直逼李紫藍。李紫藍沉默,沒有回應(yīng)他的話語。旁邊的晏明全有些擔(dān)心的看向李紫藍。
李紫藍深吸一口氣,抬起頭,對上晏明全那雙眼,只有她自己才能知道,此時此刻她想要控制且壓下去的憤怒有多么多么的旺盛,她無法反抗,不可以反駁,畢竟--自家人幫親不幫理,她明白。
李紫藍不知道,此時此刻,壓抑著憤怒的她,多么的讓人心疼,至少,晏明全心里非常不舒服,他知道這件事情,對李紫藍,是愧疚了,但牟胤梓怎么說也是他的弟弟,一旦進入,那么,晏明全對不起他父母臨終前的遺言。
“紫藍,對……”晏明全還未來得及說完他的歉意。李紫藍已經(jīng)扭過頭,看向?qū)γ嫔l(fā)著“得意”氣息的牟胤梓。
兩個人的立場顛倒,李紫藍顫抖著松開自己的雙手,緩緩地起身:“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辈还苁沁@虛偽的牟胤梓的歉言,還是身側(cè)晏明全來不及說完的道歉,她一個都不會接受。哪怕,這次已定居無法更改。
“可是,李小姐……”對面的律師沒有想到,李紫藍竟然還不死心,皺著眉頭想要提醒李紫藍。
“擔(dān)心什么,人家親生兄長都坐在這里?!崩钭纤{淡笑著,對面的牟胤梓臉色刷的一下青黑起來,死死地瞪著李紫藍,后者無所謂,攤攤手,“不管你怎么不承認,這件事情,晏明全那么明顯的包庇,我、你、他,三人心知肚明。”李紫藍食指輕叩桌面,然后拿起自己的東西轉(zhuǎn)身走出警局,她沒有忘記自己此刻疼得都快忽視了的雙手。
晏明全追出來的時候,李紫藍已經(jīng)找不到人影。他皺著眉頭,望著川流不息的街道。
李紫藍帶著纏著厚實的繃帶的手慢慢地徒步在廣場上,現(xiàn)在還是工作時間,沒有多少人出來閑逛,李紫藍就那么坐在一旁的路人椅上,看著一個人坐在臺階上身著襤褸的賣藝者在那里表演著,拉著二胡。
李紫藍不懂音樂,卻非常認真地坐在那里聆聽者那位老者的演奏,他非常的專注,一遍又一遍的,單曲循環(huán)。李紫藍甚至忘記了時間,忘記了腹中饑餓,眼里,耳中,只有那位賣藝者的身影。
楊毓瑝開著車正堵在那里,無意間掃過一個熟悉的背影,仔細一看,不就是那小丫頭嘛!想調(diào)轉(zhuǎn)方向,發(fā)現(xiàn),周圍都是一輛輛汽車,現(xiàn)在也無法改道。楊毓瑝無奈地只能夠期望,等一下他過來的時候,那丫頭還沒走。
單單找了停車位,就花了楊毓瑝不短的時間,他其實并不抱著多少期望,卻發(fā)現(xiàn),那個身影,仍然坐在那里。好奇地走到正面,發(fā)現(xiàn)她的狀態(tài)還真算不上好,那裹得比粽子好上一些的雙手,視線正一眨不眨地盯著某處,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魔障了。那種非常詭異的場面。
華實不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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