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媽那還喋喋不休的詢問,有沒有后遺癥啊,腦袋疼不疼啊。
路曉都一一回答。
路家二姑看路媽這么長時間還是沒進入正題,有些著急,故意把聲音提了提,“哎呦,這個趙然啊,到底是怎么搞的,怎么能隨隨便便就打人呢?啊,不像話,估計就是他那個有點瘋魔的媽和沒出息的爸,從小不好好教!唉,這孩子也是,怎么不由分說的就要打人呢?”
路曉自然聽的清楚。
路爸從路媽手機接過手機,“曉曉?是我,我問你啊,趙然現(xiàn)在還在派出所?”
路曉嗯了一聲。
路爸又問,“那你是怎么想的?”
路曉故意的說,“什么怎么想的?您覺得我這事兒該怎么解決為好呢?”
“你說什么怎么想的?就趙然這事,你是想怎么辦?”路爸有些急。
路曉直接道,“這可不是我想怎么辦就怎么辦的,得法院說了算,得國家,得法律說了算,如果法律說他沒事,那我自然沒二話,但如果他就得判刑,那我也服從??!”
路家二姑聽這話著急的坐到了路爸旁邊,路爸被她不著調(diào)的話把剛壓下的怒火一下點起來。
“你少給我瞎說,我是問你,你怎么想的,你才給我扯這也那也的,還國家,你是不是要上天!就你懂的多?就你懂,我們都是法盲對吧?”
路曉沒忍住輕笑出聲,“我說了啊,我一切都聽法院的啊,您這是怎么回事?我說的還不夠明白嗎?還是說您有什么特別的想法?不如,您說出來,我聽聽看?”
“曉曉啊,你這是要追究上訴了,是這個意思嗎?”是路家二姑。
路曉扯了扯嘴角,“是??!”
路家二姑看了看路家奶奶,路奶奶往前坐了坐,語重心長道,“曉曉啊,怎么就非要鬧到派出所呀,法院呀,這咱們都是自家人呀,有什么話不能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說呢?何必鬧到外面去呢?對吧?你如果有什么要求,你說出來,他們趙家還能有啥不應(yīng)的,你說呢?”
路媽看了看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三人,語氣涼涼的,“您這話說的,要不是曉曉命大,還不定怎么樣呢,您這怎么還胳膊肘往外拐呢?再說,曉曉和您是一家人沒錯,怎么就和姓趙的是一家人了?曉曉姓路可不姓趙?。俊?p> 路奶奶面色變了變,拔高了聲音,“你這怎么說話呢?那雖說不是一個姓,但那和桂葉是一家人,怎么就和你們不是一家人了?你這是什么意思?啊,明成?你給媽說說,你媳婦這是什么意思?”
路媽看都沒看路爸一眼,溫聲軟語卻一句都不讓,“您是不是糊涂了,二姐姓路,自然是和我們是一家,二姐夫也能說是一家人,但怎么和二姐夫的家人也是一家人了?按著您這話,那咱們一個家未免太大了吧?!?p> 路奶奶臉一陣紅一陣黑,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最后只一拍腿,索性說開了,“明成啊,你看看,如果曉曉非要追究趙然,那你二姐以后在夫家還怎么立足啊?你得考慮考慮你二姐?。 ?p> 路家二姑竟直接在旁邊低聲的啜泣開了。
路爸煩躁的揉著眉心,“行了,都少說兩句!”
路爸這話一出,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路曉聽著這一唱一和的配合的,真能稱得上完美兩個字,嘖嘖嘖,路曉想了想,這么多年,就只這么一招,但這么多年,路爸回回都被治的死死的,路曉真想給路奶奶她們豎大拇指,不服不行啊。
路爸像是掙扎了好久一樣,聲音有些疲憊,“曉曉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啊?!?p> 路曉明知故問,“您這是什么意思,說明白點啊?!?p> 路爸把話說出了口,就是下了這個決心,“曉曉,這事,就算了吧,行不行?就當(dāng)給爸這個面子?”
路曉以為自己已經(jīng)免疫了,但是怎么心還是猛的一抽,她一字一句的問,“你這意思,是讓我把這件事當(dāng)沒發(fā)生過?那您知不知道,我只差一點點,只要我腦袋歪一點,我直接當(dāng)場就死了!這樣,您還是想讓我什么都不追究嗎?”
“你這不是沒事嗎?就是一個失手而已,你怎么就非要揪著一點不放呢?哪有那么多假設(shè)!”
“呵呵呵……”路曉低低的笑,眼淚都笑出來了,她用指尖擦掉,“我直接告訴您吧,這件事,我追究到底!”
說完就掛了電話。
路爸盯著掛斷的電話想了想,低低的嘆了一口氣。
路奶奶和路家二姑交換了一個眼神,路家二姑嘆了一口氣開始哭訴,“明成啊,我也不是光為了我自己考慮,我怎么樣倒是無所謂,但是,說到底,這件事不過就是年輕人之間的一點小矛盾嘛,不就和小時候小孩子打架一樣嘛?雖然像你媳婦說的,我是個女人家,嫁人了,不是路家人了……”
說罷,抽了抽鼻子,而一旁的路奶奶則嚴(yán)厲道,~“瞎說什么,你永遠(yuǎn)都是路家人,嫁了人也是路家人,明成,蘭子,我不管你們是怎么想的,但是,我今兒在這,我可不許你們這么說你二姐,她本也是為了你們好,為了曉曉好,結(jié)果不就是好心辦了壞事嘛,你說呢,明成媳婦?”
路媽心里哼笑,這路家的二姑倒是得路家老太太的真?zhèn)?,不愧是親母女。
路媽笑了笑,“這啊,您這話說的,像我們欺負(fù)了二姐一樣,話可不是您這么說的!好心辦壞事還是什么的,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閨女,現(xiàn)在腦震蕩,受著罪呢?!?p> 路爸看了一眼低頭抹淚的姐姐,又看著臉色陰沉的老太太,瞪了一眼路媽,呵斥,“你少說幾句,我二姐這都成這樣了,我能不幫我二姐?”
路媽一聽他這話,也火了,曉曉那都成那樣了,他竟然還是這樣子,以前委屈的是自己,可以忍,現(xiàn)在都得讓曉曉忍了,她可不讓。
她回瞪路爸,“路明成,我告訴你,你如果非要讓曉曉受這個委屈,咱們兩也別過了,以前我委屈,我忍忍就算了,可曉曉,我告訴你,她不點頭,誰都別想逼著她點頭!”
路爸聽她這話,冷眉冷眼道,“怎么,跟著我這么多年,把你委屈著了?后悔了現(xiàn)在?”
路媽分毫不讓,“你以為我跟著你這二十年,不委屈,享福?。课沂艿淖锊槐日l多?啊,路明成,你有沒有良心?。俊?p> 路爸被路媽頭一次在人前落面子,怒不可揭,“嫌委屈,那你走?。侩x就離!你以為我還放不下你嗎?我就知道你早就后悔了,我告訴你,你以為我不后悔?我不是為了三個孩子,你以為我能和你過到現(xiàn)在?不是孩子,我早就和你離了?!?p> 路媽氣的眼淚就在眼里打轉(zhuǎn),指著路爸再不顧什么體面,“和我離?你也有臉說出來,不是我,你得打一輩子光棍,你以為你這種人,配有一個家?啊,不是我,你能有三個讓你揚眉吐氣的孩子?你以為你們老路家有那考上大學(xué)的基因嗎?不是我,你能像現(xiàn)在,有房有車?到現(xiàn)在了,你和我說和我離?好啊,離,我告訴你,房子,車子,孩子,存款,都是我的,你只配凈身出戶!”
路爸被路媽這么揭老底一樣的數(shù)落,尤其旁邊還有自己的母親和姐姐,更覺沒面子,臉紅脖子粗的吼道,“好,凈身出戶就凈身出戶,我就是什么都不要我也離!明兒一早咱們就去民政局,誰不去誰是狗!”
路媽嘲諷的勾起嘴角笑,“好啊,誰不去誰是狗!”說完就進了臥室,“啪”的一聲把門就關(guān)上了。
路奶奶第一次見識路媽發(fā)這么大火,和路家二姑愣怔住了。
路爸煩躁的坐下來,臉色沉的要結(jié)冰一樣,路奶奶等路媽進了我是摔門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怎么也該勸架的,但看著兒子臉色陰沉的樣子,不敢上前,只站在一邊小聲道,“明成啊,你這媳婦怎么這樣?啊,你難道真的要凈身出戶?你們不是當(dāng)真的吧?啊,玩笑話說說就算了,如果真這樣,你了絕不能凈身出戶,知不知道?你……”
路爸聽她這一直叨叨叨的說著什么凈身出戶的,自己都要離婚了,還惦記那點錢?更加煩躁了。
不耐煩道,“媽,別說了!您先回去吧!我也不想聽什么這那的了,我煩著呢!”
路奶奶囁嚅了一聲,“行吧,那你記得媽說的話,可別意氣用事……”
路爸口氣生硬的打斷她,“媽!你先回去!”
路奶奶還想再說,被路家二姑揪了揪衣袖,制止了,推搡著出了路家門,路奶奶嗓門就大了,甩開路家二姑,橫眉冷眼的道,“你攔我干什么?要是真離婚了,明成真的凈身出戶了,怎么辦?把奮斗了大半輩子的東西拱手讓給那個女人?她想的美!她委屈,她委屈什么?你聽聽她說的那話啊,像個什么樣子,沒個女人樣兒,我真是后悔怎么當(dāng)初就答應(yīng)給明成找了個她那樣的?!?p> 路奶奶邊走邊說,越說越生氣!
路家二姑現(xiàn)在可不能得罪路明成夫婦兩人,她還指望著他們能說動路曉,路曉松了口,自己到手的錢也不會被要回去,就算趙家人要要錢,那自己到時候也有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