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她們求了求你們,你們就覺得,趙然可憐的不得了是嗎?你們心軟了,你們因為一個外人和你們哭哭啼啼兩聲,就覺得他們可憐的不行了,對嗎?”
路爸聽了這話,更是不耐煩,脾氣上來了,又想再罵,路媽制止了他,開了口,“曉曉啊,媽知道,你委屈!但是這事已經(jīng)過去了,對不對,你看啊,你也沒什么事,好好的。趙然也在派出所呆了好幾天了,估計啊,他也受了教訓了,以后啊,再不敢了,對不對?那咱們就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做人留一線,對吧,???”
路爸接口,“你聽見了嗎?啊,這都沾親帶故的,你如果真的把趙然告了,是,你痛快了,但你想過我和你媽嗎?趙家人尋死覓活的在咱家,我和你媽怎么辦?你二姑嫁給了趙家,她以后怎么在趙家呆,她怎么和你二姑父過下去?我和你媽以后怎么出門?怎么和別人打交道,啊?你想過沒有,別人都以為不過是發(fā)生點口角,就要把別人往監(jiān)獄告,讓人家坐牢,誰敢和我和你媽打交道?你也不想想,你這樣了,誰又敢和你打交道?你還做生意,你連這點頭腦都沒有嗎?你怎么做生意?誰敢和你做生意?爸媽呢,也知道你委屈了,你們的醫(yī)藥費,誤工費,哦,你們工作室那個小伙子受傷了對吧,你放心,趙然他們都會賠償?shù)?,保證你不吃一點虧,行了吧?”
說完,看向趙家大伯,趙家大伯一聽這就是有希望,忙伸長身子,靠近電話,連連保證,“是,你爸說的,沒錯!你放心,該賠的我們一定賠,甚至多賠點錢也是可以的!你放心,只要趙然好好的,什么都可以!”
路曉想笑笑不出來,想哭,也哭不出聲,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好啊,我可以放過趙然,我也可以撤訴,但是,如果趙然出來再敢出現(xiàn)在我眼前,相信我,我一定能再把他送進去!”
她劇烈的喘息。
那邊聽見她松口,趙爸趙媽都高興的不得了,嘴角都合不上。
路爸這才緩和了臉色,也緩和了聲音,“對啊,這才對!你早這樣多好,非要鬧的大家都虛驚一場,你這孩子,就是能折騰?!?p> 路曉沒理會路爸的話,艱難的吸了一口氣,繼續(xù)說道,“但是,賠償?shù)膯栴},你們最好回去準備好,這件事情,我會讓律師和你們談!還有,”路曉口干的厲害,抖著手喝了一點水,繼續(xù)說,“路明成先生,以后,如果你再要充大頭給我塞人,給我做主,別怪我不留情面!以后,路家那邊的事情和我,一毛錢的關(guān)系都沒有!聽清楚了嗎?”
路媽驚的第一反應就是制止她,“曉曉!怎么說話呢,他再怎么樣,都是你爸!”
路爸本以為她要說什么,結(jié)果卻是這樣的話,還是當著外人的面!臉都氣紫了,“你說什么?你再敢給我說一次?反了你了,啊,敢這樣說!白眼狼!”
說著就要掛電話,路曉聲音有些嘶啞,“等下,過幾天,我的律師會過去和你們談我剛剛說的所有事,就這樣!”
說完就掛了電話。
電話掛了以后,趙家大伯歉意的笑了笑,也沒說什么。
路爸強撐著把趙家人送走,回來就摔了東西。
路曉掛了電話,只覺得胸口悶的喘不過氣,她張開嘴,試圖能順利的呼吸,卻被猛然吸進口的空氣刺的喉嚨生疼!
她拼命的咳嗽,咳的眼角都發(fā)紅。整個人都細微的發(fā)著抖。
她怎么都沒想到,竟然就因為幾個外人痛哭流涕,故作可憐一番,就會讓路爸路媽心軟著來逼迫自己!
是啊,竟然都是自己的原因?
她不放過趙然,就是要趙家人去尋死覓活,就是要他們?nèi)ケ破茸约旱陌謰?。她不放過趙然,就是讓路桂葉在婆家站不住腳,就是逼著路桂葉和趙力青過不下去。她不放過趙然,就是要讓所有人都不敢和路家人打交道,就是要讓所有人指點路家人。
她不放過趙然……
她放過趙然?
那誰來放過她?
誰又想過她?想過她?!
從沒有人想過她可能差一點就死那了?沒人想過她這件事以后,害不害怕?沒人想過她放過趙然,是做了多大的決心,是吞下了多少的委屈?沒人想過她放過他,她怎么和自己工作室的下屬交代?
沒有人為她想過一點點,哪怕是問一句,你怎么樣?
她怎么就變成了這個世界的原罪呢?怎么所有人都覺得是她在逼迫他們呢?自己怎么就逼迫他們了?
不是他們在逼她嗎?
呵呵呵……
她本以為,就算是路爸再怎么,路媽也不可能會站在外人的陣線來指責自己。
結(jié)果啊,哈……真是夠出乎她的意料啊!
真是好精彩的一場鬧劇!
自己最親的的人為了外人字字句句的逼自己退讓!
可笑!可笑啊!
路曉伏在桌上,眼角的淚洶涌的淌出來!
她緩了一會兒,坐起來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就開始聯(lián)系律師,要她放過趙然,可以!
她只有兩點要求,一是讓趙然帶著賠償去和李亮當面道歉,而且以后不準騷擾她們工作室的任何一個人!
她真的確認這個趙然是個精神病,一個尋常人是做不來這種事情的。二是路家以后所有的事都不要來找她!
路曉和律師談完之后,精疲力盡,還沒到下班時間,給朱先發(fā)了一條消息,就打車回去了。
朱先以為是她頭疼難受,正要回去看看,被一個并購項目絆住了腳。他確實請了好幾天假,耽擱了一些事情,就出去給路曉打電話,電話里路曉聲音平穩(wěn),只說讓他好好工作,自己回去休息一下就好,還輕快的讓他下班回來給她帶鴨血粉絲湯。
朱先一聽,安穩(wěn)了。
路曉確實沒什么事情,只是覺得太累了,想睡一覺而已。
朱先加了會兒班才回去,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挺晚的了,天都黑了,路曉卻還在睡覺。
朱先輕手輕腳的開了燈,進去拍了拍還在睡的路曉,路曉迷糊的睜開眼,語氣軟糯,問他,“幾點了?”
朱先看她確實是沒什么異樣,不禁暗罵自己,想的太多了。上手給她攏了攏散開的頭發(fā),回她,“快八點了,我今天加班,回來晚了,你沒吃飯呢吧?來,買了你喜歡的鴨血粉絲湯,嘗嘗?”
路曉任他牽著,乖乖的坐到飯桌上。
朱先還買了燒麥,遞給她,路曉看著東西,肚子“咕嚕?!钡慕谐雎暎煜劝褱⒑?,推給她,調(diào)侃她,“你的肚子提醒你,該吃飯了!”
路曉哼了哼,傲嬌的吃飯,不理他。
兩個人吃過飯,路曉收拾東西,洗碗,推他去工作,她出來一眼就看見他帶回來的電腦,就知道他有工作得繼續(xù)。
朱先順從的抱著電腦去工作了。
路曉收拾完,切了一盤蘋果,端過去,挨著他一邊看手機一邊吃蘋果。
沒到十點,路曉就困了,打了一個哈欠,問朱先,“你還沒完嗎?”
朱先邊打字邊回她,“過一會兒吧,你先去睡吧,不用陪我!”
路曉點點頭,就準備去睡覺了。
被朱先拉住她,親了一下她額頭,“好了,晚安吻。晚安!”
路曉怔了怔,回他,“晚安!”匆匆的親了一下他側(cè)臉,有些害羞的跑回了臥室。
朱先揚了揚嘴角,第一次覺得加班也很興奮!
第二天路曉還在睡覺,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了,是朱先!
他進來推醒她,“你已經(jīng)很久沒跑步了,快點起來!”
其實也就只這幾天沒跑步而已,路曉被他拉著兩只胳膊坐起來,又被他推進衛(wèi)生間,收拾好出來以后還是很不開心!
朱先親昵的捏她臉,哄她,“哎呦!起床氣這么嚴重嗎?小同志!”
路曉不理他。
朱先又捏她的手,晃著她手臂,語氣夸張,“哎呀!完蛋了!”
路曉皺著眉頭,看他
“把我媳婦惹生氣了,怎么辦?”
路曉被他逗笑了,伸手拍他,兇狠的瞪他,“誰是你媳婦?”
朱先挑眉,牽起她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牽著的自然就是我媳婦啦!”
路曉掙了掙,他手像個箍,她根本掙不來!突然可憐巴巴的喊,“你松開一點!我手疼!”
朱先停下了,松了力道,路曉乘機就把手抽了出來,跑到前面,挑釁他,“哼!你自己過去吧,誰是你媳婦?哼……”
朱先看著跑到前面狡黠的像只狐貍的路曉,挑眉笑了笑,勾起嘴角,慢跑起來。
兩個人跑完步,就在外面吃了早點,又牽著手回去。
兩個人一起上班,許冉看見她滿面春風的進來,繞著她轉(zhuǎn)了兩圈,“嘖嘖嘖,大早上的,笑這么開心?嘖嘖嘖……”
路曉坐下收拾東西,瞥她,“羨慕?。考刀拾??你也找??!”
許冉撇嘴,“哼,姐姐我要找,分分鐘好嗎?”
路曉端著杯子,碰了一下許冉放在桌子上的瓷杯,“鐺”的一聲,“這個就不錯呦!”
許冉一下就紅了臉!
這個杯子是嚴槐從法國出差帶回來的,路曉不知道他們發(fā)生了什么,卻是第一次看到嚴槐送她的東西被她每天擱在手邊使用。
許冉?jīng)_著路曉得意的背影狠狠的瞪她,她才……才沒有!什么不錯?。亢?,都是瞎說!她不過是勉為其難的用一下杯子,怎么了?這是正常的事情好嗎?
嗯!就是這樣!
她捂了捂發(fā)燙的臉,盯著那個白色的瓷杯,左看右看,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翹了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