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赫亦剛走到臺階處,便發(fā)現(xiàn)有人竟然背著包袱。
眾人順著北堂赫亦的視線看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春萼的親戚——王孜墨,被人稱為小麻子。
這人不僅好色還貪財,一看風(fēng)向不對,便帶上錢財和部分貴重的衣物,準備趁亂逃出去。
王孜墨一直以來仰仗的親戚春萼被處置了,他又在松泉山莊作威作福慣了。
眼下又失去了仰仗,更是舉步維艱,不如就此離去。
他這五六年在松泉山莊搜刮了很多,足夠他過自己的逍遙日子去了。
北堂赫亦本來已經(jīng)邁上臺階,只是瞥了一眼便有退了回來,對王孜墨說道:“拿來?!?p> 那王孜墨雖然很不情愿,但是哪敢違抗北堂赫亦的命令,終究把包袱遞給了北堂赫亦。
北堂赫亦打開包袱,里面很多金銀珠寶掉了出來,令在場的人驚訝萬分。
沒想到這混賬東西昧了這么多東西。
王孜墨害怕得瑟瑟發(fā)抖,這些金銀財寶有很多是他搜刮來的,更多的是他在松泉山莊偷來的。
眼下北堂赫亦肯定怒極,要是給他一下子,他的小命還哪里保得住?
沒想到北堂赫亦并不在意,而是將幾件衣服拿起,對晨曦說道:“把這幾件衣服疊疊給宋姑娘當枕頭?!?p> 晨曦心中歡喜,這王孜墨一直都很討厭,如此解恨極了。
王孜墨心下暗喜,哪知道北堂赫亦最是記仇,事后自然會找他算賬。
待北堂赫亦出來,便看到彎月教仍舊對松泉山莊實施火攻。
帶著火的箭,簌簌像下雨一樣射過來。
尉遲風(fēng)看到北堂赫亦過來,稟報道:“緹帥,敵人的火攻實在太厲害了,卑職們沒能攻出去?!?p> 北堂赫亦轉(zhuǎn)頭看他,此時雖是晚上,但是密密麻麻射過來的火箭將院子照得通亮。
尉遲風(fēng)的鼻頭上都是黑色的煙灰,衣服也被火燒破了幾處。
其他錦衣衛(wèi)也皆如此。
“可有人員傷亡?”北堂赫亦問道。
尉遲風(fēng)等甚是感動。
緹帥永遠會把他們的生死放在第一位,這樣的將領(lǐng)怎能不讓人心服口服。
“沒有?!?p> “這就好,我去看看。”
尉遲風(fēng)忙道:“緹帥小心。”
話音未落,北堂赫亦已然抽出繡春刀飛身而起。
只見他將繡春刀左擋右擋,便在密密麻麻的火箭中開了一條路。
他動作麻利敏捷,只是短短幾個飛躍,便踩著假山、房檐、院墻飛身出去。
如一只矯健的雄鷹落到院墻外面去了。
錦衣衛(wèi)們很快便聽到院墻外哀叫連連,火攻的威力也大大減弱。
尉遲風(fēng)和十數(shù)名錦衣衛(wèi)遂騰空而起,皆飛到墻外,與北堂赫亦一道跟敵人搏殺。
彎月教雖然各個心狠手辣、刀刀致命。
可是錦衣衛(wèi)們身經(jīng)百戰(zhàn),也不是吃素的。
僅僅經(jīng)過半個時辰的纏斗,北堂赫亦和十數(shù)名錦衣衛(wèi),便將數(shù)百名彎月教教徒殺死。
不過,因為敵眾我寡,他們在與敵人纏斗時因為分身乏術(shù)。
雖將一名急著趕去通風(fēng)報信的黑衣人打傷,但是沒能殺死,讓他跑掉了。
殺死數(shù)百黑衣人后,北堂赫亦命尉遲風(fēng)清點人數(shù)。
錦衣衛(wèi)雖沒有人員死亡,但是有六人身負重傷,恐怕難以參加戰(zhàn)斗。
北堂赫亦知道再耽擱下去,彎月教的救兵就來了。
這彎月教不知道有多少教徒,每次給人的感覺都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黑壓壓一片。
敵眾我寡,又有很多沒有武功的家仆,為今之計,只能趕快撤離。
北堂赫亦命秦宇和李若愚帶著那六個身負重傷之人,及松泉山莊的仆人,先到隔壁村落躲避。
而他則帶著尉遲風(fēng)和其他三名錦衣衛(wèi)護送宋吟,向徽州趕去。
北堂赫亦將宋吟抱了出來。
看到晨曦和念瑤按照他的吩咐,在馬車里鋪了幾床厚實的被子。
還放置了幾個松軟的枕頭。
這樣宋吟在馬車的顛簸中應(yīng)該會好受些。
他把宋吟小心翼翼安置在馬車中,然后坐在馬車夫的位置,準備抽鞭而去。
秦宇對這個決定憂慮重重。
這些黑衣人的目標分明是北堂赫亦,可是他只帶了四人隨行,必然會寡不敵眾。
再加上還有個病號,更是雪上加霜。
此時眼看著北堂赫亦要離開,慌忙說道:“將軍,此去徽州,路途遙遠,危險重重,將軍不如將宋姑娘交于在下,在下定誓死保護宋姑娘。”
“恐怕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我?!?p> 北堂赫亦說完猛抽馬背,那馬吃疼,疾馳而去。
尉遲風(fēng)等四名錦衣衛(wèi)也隨之疾馳而去。
宋姑娘?
難道是白丞相派來的人,要劫宋姑娘回去?
不過情況緊急,時間緊迫,哪容得他細細思量。
他還要趕緊跟李若愚帶著傷員丫鬟小廝一眾人等趕往附近的村落。
一路上,北堂赫亦和四名錦衣衛(wèi)多次打退了彎月教的圍堵和襲擊。
他說得果然沒錯。
彎月教的目標不僅是殺死他,還要搶回宋吟。
如若不然,他們肯定會使用箭攻,把他們射成刺猬不就好了。
可是這些人并沒有這么做,而是一味地纏斗。
北堂赫亦索性將馬車劈成兩半,抱起宋吟騰空而起,騎在馬背上與這些人纏斗。
宋吟已然是重病在身,他之所以敢讓宋吟冒險是因為宋吟喝完藥后有了起色。
再者如果把宋吟交到這些人手中,若這些人是白洛霆派來的,那么宋吟可能會受到優(yōu)待。
可是如果不是,那么宋吟的下場他想都不敢想。
這些人身份未明,他不能貿(mào)然讓他們把宋吟搶去。
彎月教的目標是搶走宋吟,北堂赫亦更不可能把宋吟交給秦宇。
一方面這樣做會讓那些傷員和仆人受到牽連。
另外一方面的原因他不想承認,但是事實偏是如此。
只有把宋吟放在他身邊,他才能放心。
北堂赫亦的這種想法,讓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心不知什么時候,發(fā)生了變化。
心中某處冰凍的地方正在一點點融化。
經(jīng)過一番搏命拼殺,終于快到徽州地界了。
此時已經(jīng)是清晨時分,東方的天際露出了魚肚白。
再過一會兒太陽就爬上天空了。
北堂赫亦一行人已然相當疲憊,但是仍舊絲毫沒有讓敵人占到上風(fēng)。
更可喜的是,他們遇到了數(shù)百北堂軍的接應(yīng)。
那些黑衣人更是一點上風(fēng)也沒有了。
原來彎月教剛到達松泉山莊,北堂赫亦便命尉遲風(fēng)給巫溪駐扎的北堂軍飛鴿傳書。
讓他們在徽州邊界接應(yīng)。
尉遲風(fēng)不得不對北堂赫亦佩服得五體投地,緹帥就是厲害,永遠都是這么料事如神。
“將軍先走,這里有我們呢!”豐玄奕抱拳道。
北堂赫亦看清來人,說話的正是駐扎在巫溪的北堂軍前鋒豐玄奕。
此人雖然性格暴躁,但是驍勇善戰(zhàn),有他在,很是讓人放心。
北堂赫亦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一眼懷中人。
宋吟正緊皺著眉頭很痛苦的樣子。
他的不自覺皺起眉頭,策馬而去。
沒有去知州府,而是直奔南郊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