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和念瑤還沒有走進屋子,便聽到宋吟嬌啊一聲,兩個人登時紅了臉。
“為什么不穿襪子?”
北堂赫亦摟著她的腰,雖沒有貼著她的臉說話,但也很近,呼出來的氣,灼得宋吟,臉燙燙的。
“這就穿?!?p> 宋吟因為驚嚇過度,兩只手還抓著北堂赫亦的胳膊。
“若是被旁人瞧見,可不好?!?p> 宋吟疑惑,難道被他瞧見就沒事嗎?
這樣想著,宋吟便抬眼看他。
黝黑的皮膚,細長的眼睛,深邃的眸子,還有棱角分明的臉龐。
竟然好看得一塌糊涂。
他面帶微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他笑起來,真的很好看。
看到北堂赫亦的臉,越來越近,宋吟的心咚咚直跳,慌忙轉(zhuǎn)過臉來。
北堂赫亦便親在她的側(cè)臉上。
溫溫熱熱的,讓她整個頭皮,都麻起來。
“放我下來,這就穿?!?p> 北堂赫亦并沒有,要放她下來的意思,而是臉貼在她小小的腦袋上。
宋吟感覺到脖子癢癢的,又麻又酥的感覺,一直流進了心里。
“陪我下一盤?”
宋吟還能說什么,只能嗯唄。
下棋的功夫,宋吟才得以離開北堂赫亦的懷抱。
她的棋藝一直很好,在云府的時候,經(jīng)常跟哥哥或者是爹娘下棋。
她總是贏的。
剛才對付那兩個小丫頭片子,更是不在話下。
可是跟北堂赫亦下棋,她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剛開始,宋吟還有些拘謹,放不開,但是漸漸地專注起來,渾身也放松了。
兩個人棋盤都要擺滿了,還沒有分出勝負。
不過最終還是北堂赫亦贏了。
宋吟縱觀全局,發(fā)現(xiàn)有那么幾處,是北堂赫亦讓著她的。
因為眼看著都要連成五個子兒了,可是北堂赫亦,卻下在別處。
“你讓我?”
北堂赫亦笑而不答。
宋吟撅了撅小嘴,說道:“咱們再下一局吧。”
宋吟看到燈光下,北堂赫亦的眼睛,愈發(fā)明亮深邃。
被北堂赫亦盯著,臉也一點點熱起來。
宋吟低著頭,仍舊感覺北堂赫亦的視線灼灼。
半晌,北堂赫亦似乎很開心的樣子,說道:“吃飯吧?!?p> 他怎么知道她還沒吃飯。
半夜,北堂赫亦睡覺很輕,隱隱約約聽到有哼哼的聲音。
還有啜泣的聲音。
他俯身過去,看到宋吟蜷作一團,額頭上都是汗珠。
宋吟皺起眉頭,臉上掛著淚,很是難受的樣子。
北堂赫亦扳過宋吟的身子,問道:“怎么了?”
“肚子疼?!?p> “吃壞了東西?”
北堂赫亦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便明白過來,朝外面喊道:“叫人熬一碗姜糖水?!?p> 外面當值的丫鬟,慌忙去叫人準備了。
宋吟傍晚的時候,便知道來了月水,做了處理。
本想著晚飯的時候,喝點熱糖水,這樣,就不會很痛。
可是北堂赫亦一直在這里,她便沒好意思喝。
因為體質(zhì)虛弱的原因,她來月水總是疼痛難耐。
在北堂赫亦面前丟人現(xiàn)眼,真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丫鬟把姜糖水端了進來。
北堂赫亦說道:“起來喝點?!?p> 宋吟皺眉道:“我不要喝,我不喜歡姜的味道?!?p> 她從小到大,最討厭姜的味道。
“聽話,喝了,才不會這么疼?!?p> 在場之人,都想象不到,有一天北堂赫亦會說出“聽話”二字。
北堂赫亦說著便將宋吟抱了起來。
她的嘴唇蒼白,手緊緊捂著肚子。
她靠在北堂赫亦懷里,就著北堂赫亦的手,將熱熱的姜糖水,喝了下去。
丫鬟收好碗,很識趣地退下了。
北堂赫亦將宋吟安置好。
宋吟背對著他,離他有兩個人的距離。
北堂赫亦見狀,便把宋吟摟了過來。
宋吟實在疼得,死去活來,便沒有拒絕。
她的身子,貼著他的胸膛和粗壯的腿,很不自在,但是不知怎的,身上竟然沒有那么疼了。
隱隱作痛中,宋吟竟然睡著了。
連耀卓下了朝,剛到南熏殿,便把殿中的一應東西,砸了個精光。
嚇得太監(jiān)、宮女跪了一地。
“滾出去!”
連耀卓歇斯底里。
連日以來,連耀卓脾氣都非常暴躁。
從什么時候開始呢?
從聽到宋吟要和北堂赫亦成婚的消息,他便一直很暴躁。
危眺沃關上宮門,期間看到大太監(jiān)來恩,正看向這里,眼睛里面晦暗不明。
危眺沃轉(zhuǎn)過頭來,看到連耀卓,坐在雕著龍紋的椅子上。
胸口一起一伏,甚是生氣的樣子。
這樣子的連耀卓,讓危眺沃真的好陌生。
一直以來,連耀卓都是荒誕不羈的昏君模樣,他隱藏得很好。
但是最近,卻情緒失控一般,經(jīng)常在人前,暴露情緒。
剛下完早朝,明黃轎攆還沒有到南熏殿,便遠遠看到一個美得若妖的身影。
不用看,也知道是高貴妃。
在外人看來,高貴妃一直很得寵。
被連耀卓金貴地捧在手心里,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飛了。
以前不管是真情或者是假意,連耀卓經(jīng)常就寢在高貴妃的比翼殿。
雙宿雙飛,在地愿做連理枝,在天愿做比翼鳥。
可是宋吟回來的這段時間,高貴妃再也沒有見過連耀卓的身影。
可能也正是這個原因,高貴妃才會堵在南熏殿門前。
連耀卓的轎攆剛落下,高貴妃便跑了來。
“給陛下請安?!?p> 連耀卓淡淡瞅了她一眼,便邁步,向南熏殿走去。
“陛下……”
“滾?!?p> 連耀卓簡短而無情。
高貴妃怎么也沒想到,連耀卓會對她這般。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連耀卓在利用她,好給外界一種荒唐無道的昏君感覺。
皇后呆板,其他的妃子,又只知道爭寵獻媚,愚蠢無比。
只有她,秀外內(nèi)中。
在外面,他們恩愛有加,荒唐無比。實際上,在私下里,他們卻相敬如賓。
他一直很尊重她。
今日,竟會這般,大大出了高貴妃所料。
高貴妃咬著嘴唇,瞅了一眼大太監(jiān)來恩。
便向連耀卓遠去的背影,行了個禮,離開了。
宮殿里只剩連耀卓和危眺沃二人。
危眺沃這才說道:“陛下,這樣對高貴妃,恐怕不妥,畢竟她為您做了那么多事,更何況,她還是來恩的義女。
剛才看到您讓高貴妃滾的時候,來恩的臉色,并不好看。”
“北堂赫亦好一副春風得意的模樣。”
連耀卓并沒有接危眺沃的話茬,而是繼續(xù)說道:
“他的一箭三雕用的好啊。一箭是搞得獨孤落顏聲名狼藉再無翻身之地,二箭是查出了將軍府的間隙,再是……”
連耀卓沒有說下去,而是將桌子上一個黃色龍紋茶杯,掃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