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回公寓時,撞見了正在小路邊散步的傅承凱和沉默。
沉默看到她,突然叫著掙脫手繩朝她飛跑過來。
何默先是一愣,二次反應(yīng)是掉頭就跑。
結(jié)果很慘。
何默摔了一跤,手臂和腳踝都被劃出血,三明治掉在地上破了口子,被她自己砸的。還有她的手機也摔了,好在是摔在草地上。
由此,何默對傅承凱的敵意更深。
傅承凱好意借手給她支撐,何默完全將它忽視,自己緩緩爬起來,先是怒了沉默一眼,再撿起三明治和手機。
不過有一雙手比她更加利索。
傅承凱幫她撿起東西后,二話不說就把她打橫抱起來,何默愣得忘了反應(yīng)。
“沉默只是喜歡你,并沒有惡意?!彼慕忉?,跟在后面的沉默也適時發(fā)出低微的哀嘆聲,一人一獸配合得特別默契。
何默聽完他的話,終于想起來要掙扎,“你放我下來?!?p> 傅承凱低頭,“別動?!?p> 何默:“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走?!?p> “獸不教,主之過。這是我的責任?!备党袆P的語氣完全不像在開玩笑,隨即視線往下一瞟,繼續(xù)說,“除非你能讓它抱你。”
何默也看了沉默一眼,眉色糾結(jié)。
在她糾結(jié)期間,傅承凱突然停了下來,她不解地看著他,須臾才等來他的低頭,“你認為我抱著你還能騰出一雙手來?”
何默靜靜地反應(yīng)了幾秒,才抬手去按電梯按鈕。
傅承凱把何默抱回房間,門沒關(guān),沉默如愿進了房間,不過也不敢靠近,只在門口邊緣來回走,邊搖尾巴。
“藥箱在哪?”傅承凱問。
何默輕怔,搖頭。
傅承凱回頭看她,猜道,“是不知道還是沒有?!?p> 何默不自然地抿了抿嘴巴,“我給顏顏打電話,你可以回去了?!?p> 傅承凱找藥箱的動作微頓,淡淡瞟了她一眼,二話不說就招呼沉默走人。
沒多久,門鈴被按響。
何默一蹦一跳地過去開門,看見的卻是一個陌生的女人。
“你好,你就是何默吧?!迸撕軣崆椋挲g不過四十上下,她手里拿著一個藥箱盒子,“你的手臂見血了,沖了冷水后還得進行消毒。你看這上面的沙子還沒洗干凈,很容易發(fā)炎的,快坐下,我?guī)湍阆尽!?p> 這一過程,何默都沒能插進一句話。
包扎的過程中,女人告訴何默,她是傅承凱的鐘點阿姨,姓徐,叫徐明娟,固定周一、周三、周五過來清掃房間,問何默需不需要幫忙。
何默很快地搖頭。
徐明娟被逗笑,說,“不是給你打掃的。那幾天我除了給傅先生清掃房間,也會幫他準備晚飯。你和傅先生是鄰居,一起吃個飯也挺方便的?!?p> 何默還是搖頭。
徐明娟也不勉強,“其實我覺得傅先生一個人挺孤獨的。他回國這幾個月,除了工作還是工作,我都沒見過他家里來過什么人。”
何默默然,在徐明娟抬頭的時候說,“他有孫廷?!?p> 徐明娟嗤笑,“那怎么能一樣。我的意思是,傅先生沒有家人?!?p> 何默理所當然地說,“我也沒有?!?p> “這不就是了?!毙烀骶暾f,又看著何默,“傅先生還從來沒有對哪個女孩子這么特別,你們正好又住對面,一起陪伴也是好事?!?p> 何默動了動眼珠子,目光平靜,表情卻認真,“不是特別。我受傷是因為他的狗?!彼赃@是他的責任。
徐明娟微愣,安靜地給她上藥包扎,“這段時間別碰水,吃的喝的也要注意清淡,也不要做大幅度的運動,在生活上有什么不方便的隨時可以來找我?!鳖D了頓,她補充說,“我以前,當過護士?!?p> 徐明娟拿著藥箱出來的時候,傅承凱半蹲在自家門口逗沉默玩。
聽到聲響抬頭,徐明娟正好關(guān)上門,“你說的沒錯,這的確是一個挺特別的丫頭?!?p> 傅承凱不語,眸光微斂過異樣,須臾拍了拍沉默的屁屁,待沉默進房間后方對徐明娟說,“我送你?!?p> “不用?!毙烀骶臧阉幭浞畔拢靶P,有空就回家里看看吧。先生和夫人都挺想你的。回來這么久,你們連一頓團圓飯都還沒吃過吧?”
傅承凱走過去按了電梯,“有時間會回去的。”
徐明娟微微嘆了口氣,進電梯前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小凱,這姑娘是不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傅承凱微微一頓,搖頭,“我送你?!?p> 原本何默準備給自己放個假好好休息,黃玉還特意給她安排了一個度假的好地方??删鸵驗樗さ哪且货?,這些行程也只能取消。
陳冰顏最近工作也忙,平時每天下班都會給何默發(fā)幾句語音的,這幾天她的微信卻毫無動靜,這只能說明一點,她忙得忘記了時間。
于是何默在家待得格外無聊,她第一次發(fā)覺,有時間是一件多么無聊的事情。
“鈴……”
門鈴響,何默第一反應(yīng)是看墻上的鬧鐘,十二點整。
每到這個點,門鈴總會響,而進來的人也一定是徐明娟。
何默走過去開門,根本毫無懸念。
“何小姐,餓了吧,我今天特意熬了雞湯,看你瘦的,就應(yīng)該多吃點肉補身體。”徐明娟把食盒端進來,一一擺放在桌子上,“誒喲,湯灑了一點。要不我過去再重新裝一碗過來?!?p> “不用?!焙文凶∷皦蛄?。我是說,夠我喝了。”
徐明娟也只能作罷。
何默又說,“徐阿姨,你以后不用再給我送飯了。我有三明治,不會餓。”
“三明治哪有飯的營養(yǎng)多?”徐明娟來過幾次,對何默家里的廚房也幾乎摸清了,一進去就找到了筷子和勺子,把剩下的湯倒在碗里,“來吧何小姐,趁熱喝更有味道?!?p> 何默難為情地喝了一口。
“徐阿姨,你以后喊我名字吧。不用這么客氣。”
“誒,那我就不客氣了?!毙烀骶晷χf,“那個,何默……默默,你快喝吧,待會涼了。”
默默……何默又想到了那條狗,心里怪不滋味的。
何默端起碗喝了個干凈,飯也吃了很多,期間還打了一個飽嗝。
“徐阿姨,以后你真的不用再來了,我的傷口已經(jīng)痊愈了,能照顧自己?!焙文俅握J真地說。
徐明娟邊收拾碗筷,邊回,“這是傅先生的吩咐。在你的傷口沒有完全恢復(fù)之前,你的飲食起居就得我來負責?!?p> 何默:“我可以照顧自己?!?p> 徐明娟回頭看她一眼,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