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出現(xiàn)一點火光,離封肖蕭越來越近,她身邊的狗狗顯得格外興奮,沖她“汪汪”的叫。
沒一會兒,她看到有個小男孩舉著個火把,對著狗狗“汪汪”兩聲,狗狗立刻跑過去對著他跳來跳去。
小男孩看到了封肖蕭,他有些驚訝地說著話,可是封肖蕭聽不懂。
小男孩說“汪汪”,又對著她比劃著,封肖蕭還是一臉迷茫。小男孩過來拉她的衣服,說了句“姐姐……大哥哥……”又拉了拉她的袖子,似乎示意她跟他走。
封肖蕭大致理解了,小男孩似乎是要帶她去找什么“大哥哥”。
她便放心地和他走,反正有人的地方一切都好說。
小男孩和狗狗帶著她在林子里穿來穿去,走了一會,她看到一條小路。沿著小路望去,遠處有星星點點的光——是人家。
終于走到了房屋附近,小男孩帶她拐進一個小院子。當?shù)厝说姆孔佣际悄举|(zhì)的,基本都是幾個小房子圍成一個四四方方的院子。
“依若,汪汪找到了嗎?”
這聲音怎么這么耳熟?封肖蕭聞聲望去,推門而出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飛機上坐自己旁邊的男人。此刻他沒戴口罩和墨鏡,臉上還帶著溫暖的笑意。
但當他看到封肖蕭,笑容立刻斂了回去:“封小姐,你這是……逃難呢?”
封肖蕭看看自己,頭發(fā)早已經(jīng)亂糟糟的,上面還掛著各種草和樹葉,戲服的白色上衣已經(jīng)蹭臟了,長長的裙擺又被她綁在腿上,還劃了幾個口子,像一個碼頭吆喝的艄公,腿上泥巴和傷口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哪里是泥,哪里是傷。
狼狽,太狼狽了。封肖蕭心想,在帥哥面前丟臉丟大發(fā)了。不過,她這會兒妝應該都成花貓了吧?他竟然還能認出自己。
“我迷路了,然后被它帶來的?!狈庑な挓o辜地指著狗狗,狗狗竟然還過來舔舔她的手。
她又反問他,“你在這里做什么?”
“姐姐,哥哥……一起?!睅齺淼男∧泻⒅钢杆种钢杆媲斑@個男人。
“什么一起?”封肖蕭問小男孩。
“他是說,他看到你,覺得你和我應該是一起來的,迷路了?!蹦凶咏忉?。他摸摸狗狗,在房屋前的臺階上坐下來,“你這個樣子,也不知道他怎么會覺得我們是一起的?”
“我哪樣了?”封肖蕭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也在臺階上坐下,“不就是臟了點,發(fā)型亂了點,還有點一瘸一拐么?”
“一點?”男子轉(zhuǎn)過頭打量她。
封肖蕭不服:“那就再多一點唄。”她把藥箱拿過來,開始翻酒精、濕巾、紗布、棉簽之類的,“還好我藥箱在手里!”
院子里的光源只有一個燈泡,在昏暗的燈光下,男子就這樣看著她清理傷口,上藥,好幾次噴酒精疼的齜牙咧嘴。她處理臉上的傷口時由于看不到,就干脆噴了酒精到處擦,被刺激地使勁流眼淚。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袖手旁觀讓他產(chǎn)生了“內(nèi)疚、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別扭。
“你臉上的傷你又看不到,我?guī)湍惆伞!蹦凶油蝗怀雎暋?p> “噯?”封肖蕭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這個男人想干啥?咋突然感覺變了個人似的。
她趕緊坐遠了點,又轉(zhuǎn)向他:“你……哎呀我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我想請你幫我個忙?!彼斐鍪?,“手機借我一下唄?!?p> 男子看著她期待的眼神,潑冷水:“別想了,根本沒信號?!彼麖目诖锩鍪謾C,開機遞給她,“你看,死心吧?!?p> 看著封肖蕭有些焦慮的表情,他又補充:“三天后我助理來接我,可以順便搭上你。這三天你大概就要在這了?!?p> “助理?”封肖蕭迷惑,“你也是演員嗎?”
男子看她一副迷茫的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他是誰:“封小姐,原來你真的不知道我?!?p> 他本以為封肖蕭與其他藝人一樣,知道他是誰卻故意裝作不認識來找話題搭訕,誰知她一臉“我不認識你”的表情并不像是演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拍的第一部電影主題曲就是我唱的。”
“噯!原來你是歌手啊,那我也沒猜偏……”封肖蕭眼睛一亮,“你是不是會彈鋼琴?”隨即又拍拍頭,“歌手怎么可能不會彈鋼琴,我這個問題問的太傻了?!?p> “什么沒猜偏……廖蘭修,歌手?!彼D一頓,“會鋼琴,會些其他樂器?!?p> 這介紹怎么跟幼兒園上臺表演似的,他說完竟思考起來自己的介紹是不是簡單了些。
“就是當時在飛機上我猜你是做什么的來著……”封肖蕭趕忙打住,再說下去自己的花癡屬性要暴露了。
如果三天失聯(lián)……估計會引起不小的風波。封肖蕭有些頭疼:“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其他地方有沒有電話之類的?”
廖蘭修想了想:“依若上學的那個希望小學里面有電話可以用。后天紅十字會會去希望小學捐物資,就是我之前給你發(fā)的那個……也許你還可以蹭紅十字會的車回去?!?p> “那學校離這里有多遠?。俊狈庑ず嵖吹搅讼M?。
“不遠,大概爬兩個鐘頭吧。明天依若要去上學,你可以一起過去看看?!?p> “噢,那明天得早點爬起來。”封肖蕭內(nèi)心開始盤算需要幾點起。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先不說明早,今晚自己去哪里睡?
她看向廖蘭修:“那個……他們有沒有安排我今晚住哪里呀?”
廖蘭修身體一僵:“依若以為我和你是一起的……”
“……”兩個人面面相覷。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廖蘭修先打破僵局:“你先進來,我給你涂藥,其他再說?!?p> 封肖蕭乖乖拿著藥箱跟上,畢竟臉上傷到可不是小事??伤焐线€是念叨:“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廖蘭修站住,隨即又推門進去,頭也不回地說:”你再磨嘰臉就別想好了。“
封肖蕭不解,這男人怎么突然這么兇?
她努力給自己做思想工作:不就上個藥么?大不了不看他。不就住在這里么?一會找個蓋的,實在不濟這么長的裙子也能蓋一下。
她趕忙跟進去。
封肖蕭在凳子上乖乖坐好,把棉簽遞給他,順便把臉湊過去。
太近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自己正在加速的心跳,“咚咚咚”地,像在打鼓一般。
這聲音在她耳朵里不斷放大,放大,她開始思考廖蘭修會不會聽到。
封肖簫故作鎮(zhèn)定,使勁把目光往下看,目光所及之處,是廖蘭修高挑的鼻梁和略微瘦削的下巴。
封肖簫不自覺屏住呼吸。
廖蘭修略微感覺有些尷尬,他拿著棉簽的手似乎不知道該放哪,但看到封肖簫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他又忍不住想逗她。
“封小姐,吸口氣,你臉都憋紅了?!?p> 封肖簫的臉頰立刻燒了起來,她能感覺到自己的臉肯定已經(jīng)紅透了。
“我沒有……“
廖蘭修一邊上藥,一邊細細查看封肖簫臉上的傷:有幾處劃傷有些深,不確定會不會留疤。
對于封肖簫這種靠臉吃飯的女演員來說,不知道會不會受到影響。
“封小姐,你是疤痕體質(zhì)嗎?”
封肖簫不明所以。
“我怕你臉上留疤?!?p> 聽到廖蘭修這么說,封肖簫有些擔心了。
她指了指腿上一處比較深的傷口:“我臉上的傷有這個嚴重嗎?”
廖蘭修順著她的手指看去:“似乎沒有?!?p> “那應該不會留疤?!狈庑ず嶍橅槡?。
封肖簫不禁感謝老天爺沒有給她疤痕體質(zhì),之前拍戲從架子上摔下來被搭的架子割到只留了一個淡淡的疤,長了一年似乎也看不出來了。
“不過你這傷,可能得素顏一段時間才行?!绷翁m修給她涂上藥,看到她疼的眼睛一瞇,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沒事……沒事,嘶……”封肖簫無所謂地擺擺手,“我天生麗質(zhì),不用化妝,反正狗仔又不會拍我。啊我說,你輕點,疼?!?p> 廖蘭修上藥的手放輕:“你最近應該沒工作吧?”
封肖簫苦著臉說:“怎么可能?我來這里是來拍戲的??!”
“我以為你是來旅游的?!绷翁m修倒是想什么說什么,“不過你拍戲的話,這些傷怎么辦?”
“在山里不要緊的?!狈庑ず嵵钢约旱哪槪芭膽虻臅r候粉多補一下蓋了就好了,平時的話還有口罩?!?p> “那樣對傷口不好,可能會感染?!傲翁m修皺眉。
“沒事兒,我又不是第一次這么做,前幾次都沒事,連疤都沒留?!狈庑ず嵦鹱约旱母觳步o他看。
廖蘭修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這人好像又被養(yǎng)生老干部附體了。封肖簫內(nèi)心腹誹。
等上好藥,廖蘭修指指床:“今晚你睡這,被子記得蓋,這邊的晚上冷?!?p> “那你呢?”突然闖入人家的地盤還占領了人家睡覺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好?
“我今晚有靈感,估計會寫歌?!绷翁m修指指旁邊那個小小的竹子制成的桌子,“你別吵我就行?!?p> “哦,我要去哪里接水???”
“出去院子里那個口井旁邊有個桶,里面有依若打的水,省著點用啊?!?p> 封肖簫默默收拾了藥箱,出去舀了點水洗了洗手,礙于眼前的條件無奈又接著水漱了漱口,返回房間脫了鞋,鉆進被子里。
封肖簫的心臟還是像打鼓,這大概是她這輩子第一次和陌生男人住一間屋。
廖蘭修蜷在凳子上,他這個身高凳子對他來說有些太小了,腿伸不開,他去隨身的包里取了本子,開始寫寫畫畫。
寫了一會兒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封肖簫似乎已經(jīng)睡熟了。
“一點防范之心都沒有?!彼f一句,嘆了口氣,繼續(xù)在本子上寫東西。
不過,就她今天走的路,任誰走估計都累得夠嗆,也能理解。
蛋撻十斤了
深山老林里的邂逅,引出之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