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魚信步由韁,走在校園里。
從后勤部轉(zhuǎn)到辦公樓,從辦公樓轉(zhuǎn)到教學(xué)樓,再順著一條小路回到剪紙社。
秋季的蓬萊島氣候宜人。
特別黃昏時刻,夕陽掛在半空,晚風(fēng)從海面上吹拂過來,帶著絲絲咸腥的味道,讓人精神一振。
楊魚的身后,另一道身影躲在暗處,觀察著楊魚。
看見楊魚走進剪紙社,身影從樹后轉(zhuǎn)出身來,舒一口氣。
不等說話,身邊一個聲音說道,“喂,陸長空,你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你是校長,能不能不要這么猥瑣?!?p> “噓?!鄙碛白鲆粋€禁聲的手勢,“喬蘿,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這個小傻瓜很壞?”
說話的自然是喬蘿和陸長空。
楊魚屎遁,陸長空就開啟了一路追蹤模式。
喬蘿找了半天,這才找到他。
陸長空追蹤上了癮,拉著喬蘿做起了地下黨,楊魚將申請入社的眾人一網(wǎng)打盡,一路上的小動作,兩人都盡收眼底。
想起楊魚剛剛的行為,喬蘿撇嘴,“現(xiàn)在我承認,他不愧是你的徒孫。他不是壞,是壞蔫了,要是待會小星發(fā)現(xiàn)上了當,恐怕又要抓狂了?!?p> “嗯?!标戦L空點點頭,“作為學(xué)院的院長,我應(yīng)該譴責這種行為?!?p> “心疼了?”
“小星畢竟是我的孫女?!标戦L空點點頭,“所以,我決定,要在秋季比武上,讓他成為眾矢之的,更快的成長起來?!?p> “你真覺得他能行?”
“不錯。”陸長空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從來沒有忘記,那個傳說中的預(yù)言,剪紙,才是最強大的武器。”
“可他是一個傻瓜?!?p> “不,他是楊子夜的兒子?!标戦L空嘴角抽動著,“若不是那個女人,子夜他說不定早就……早就破了蓬萊島的禁錮。”
“陸長空,你瘋了?!?p> “不?!标戦L空看著天邊的夕陽,夕陽正墜向海面,海面上金光涌動,猶如沸騰,陸長空喃喃著,“是時候了,剪紙班應(yīng)該出現(xiàn)一把尖刀了。”
……
楊魚自然不知道陸長空跟喬蘿的對話。
回到剪紙社,三名女生坐在桌子前,認真的剪著紙符,會議桌上放了一摞,足有十五六副。
楊魚拿起來,打量一番。
女生們的技能長進了,不僅剪得快,紙符的質(zhì)量也不錯。
“小魚哥,你干什么去了?”白酒酒一邊剪紙,一邊問。
“去串了個門。”
“串門?”白酒酒撇撇嘴,“小魚哥是交朋友了嗎?”
“不是,是狗窩?!?p> 楊魚也不解釋,顧自坐到了會議桌的上首。
三名女生對視一眼,都不由搖了搖頭。
麒麟學(xué)院里,確實有一只叫做雪碧的流浪狗。最近雪碧剛剛做了母親,生了一窩小雜種。
不過,小魚哥越來越奇怪了,居然跟狗做朋友。
“叮鈴鈴?!?p> 學(xué)院的下課鈴響了。
女生們伸一下懶腰,站起身來。
剪了半天紙符,渾身腰酸背疼的,不過,看小魚哥滿意的眼神,這番勞累顯然是值得的。
“今天收工了?!眲⑻烀仁嬲挂幌律眢w,“今天,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剪紙社成立了。”
“是啊,想不到我們也有社團了?!卑拙凭平踊?。
“那今天要我們的社長大人請客?!弊T文文不懷好意的笑著。
三人一起笑吟吟的看著楊魚。
楊魚微微思索。
陸小星想要為難剪紙社,一定會借助冢森林的怪物,那么,現(xiàn)在,她們應(yīng)該在準備了。
目光在懷表上掃了一眼。
六點三十分。
距離冢森林怪物醒過來的時間,還有近半個小時。
陸小星應(yīng)該在趕來的路上了吧?
想到這里,楊魚點點頭,也不說破,“不急,你們先去,我隨后就到。”
“那你快一點。”劉天萌點點頭。
對于楊魚的行為,劉天萌理解。
男孩子嘛,剛做了社長,自然要陶醉一番,這里,是他的領(lǐng)地,守著自己等人,不好做出過分的行為。
比如,吶喊幾聲,比如,狂笑一番。
這些都是男孩子的怪癖。
在劉天萌的招呼下,女生們走出門去。
楊魚探頭探腦,見女生們走的遠了,這才快速起身,將十幾副剪紙拿在手中,在辦公室快速游走一番。
“啪!啪!啪!”
紙符被一一貼在門上、窗戶上、墻壁上。
剛剛忙完,外面便傳來了嘈雜的聲音。
楊魚急忙回到自己的社長位子上,正襟危坐,閉目裝逼。
“吱呀!”
剪紙社的大門被打開了。
腳步聲響起來,人似乎還不少。腳步聲試探著,躡手躡腳的走進來,在會議的椅子上坐下來。
“喂,楊社長。”陸小星的聲音。
“什么事?”楊魚并不睜開眼睛。
“我有幾個朋友,聽說你看病,所以想請你幫他們檢查一下。”陸小星說下去,“我想,這對咱們剪紙社也是一個宣傳……”
楊魚撇撇嘴。
還以為陸小星會用別的辦法拖住自己,想不到,竟然是這么垃圾的一招。
剛剛,眾人進來的時候,楊魚便聞到了他們身上的氣味。
除了幾個幾個家伙渾身戾氣,又哪兒有病了。不過,現(xiàn)在,就算是沒病,自己也要給他們看出病來。
誰讓他們撞到自己這個庸醫(yī)手里呢?
剪紙社專治各種不服。
“辛苦陸社長了?!睏铘~睜開眼睛,打量一番來‘看病’的人,一共七個人,三個女生,四個男生。
眾人做了大膽而又差勁的偽裝。
女生們用姜汁擦黃了臉,男生們用膠布吊歪了嘴。
在楊魚打量注視中,戲精們開始了表演。一個男生捂著肚子,做出痛苦的表情。
“都病的不輕啊?!睏铘~臉上‘大吃一驚’,沖著女生招招手,“這位小姐姐,你病重,你先來?!?p> “哎呀,謝謝楊社長。”戲精小姐姐松開陸小星,快步走了兩步,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頓時又放慢腳步,蹣跚著,挪到楊魚面前,“楊社長,我上有老下有小,再病下去,我可就不想活了?!?p> “小姐姐快坐下?!睏铘~一把抓住戲精,硬生生將她按在椅子上,用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眉頭一皺,眼睛一瞇。
神棍、戲精、陸小星都不由心中戒備。
神棍:【我要忽悠她得了什么病她才會信呢?】
戲精:【他不會看出我是假裝的吧?】
陸小星:【我們就是堅稱有病,看你怎么辦?】
其他的戲精病人也沉默下來,一個個心思各異。
喧鬧了半天的剪紙社,竟然在黃昏中,迎來了最安靜的一片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