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城最頂尖的醫(yī)學院,匯集了美洲各地最頂尖的腦外科醫(yī)生,他們的病人只有一位,哥倫城石油大亨-愛麗絲的父親。有一顆子彈擊中石油大亨的腦部,子彈從腦后穿過,留在顳葉之中,導致了腦死亡。
從醫(yī)學上來說,石油大亨已經(jīng)死亡,因為大腦已經(jīng)停止工作,全靠ICU生命輔助儀器維持心跳。這樣的心跳維持是以秒來計價的,心跳好在石油大亨有數(shù)不清的財富,就連這座醫(yī)學院也是石油大亨資助的產(chǎn)業(yè)。
愛麗絲面臨著艱難的抉擇,父親醒過來的機會十分渺茫,撤除生命維持設備之后,心跳會馬上停止。愛麗絲甚至連猶豫的機會都沒有,父親身為能源集團最終決策人,集團事務沒有他的批準根本沒有法律效力,諾大的集團幾乎陷于癱瘓的境地,公司股票已經(jīng)跌破兩個跌停板,大股東們紛紛威脅撤資。
愛麗絲作為父親唯一的法定繼承人,只要愛麗絲出面重新主持董事會議,集團公司很快就能步入正軌,但這一切都需要撤掉父親的生命維持設備,讓醫(yī)生簽署死亡證明書。
馬克黃一直陪在愛麗絲身邊,卻只能是心靈的安慰,馬克黃一點兒忙都幫不上,只能看著愛麗絲躲在角落里哭泣。
愛麗絲最終下定了決心,醫(yī)生很快簽署了死亡證明,集團律師很快辦理了股權(quán)交接。愛麗絲象征性地召開了董事會,甚至一句正經(jīng)話都沒有說,經(jīng)過一番充滿溢美之詞的輿論報道之后,公司股票很快恢復了高位。
石油大亨的葬禮十分隆重,哥倫城市長帶領一眾官員前來吊唁,至于其他富豪名流更是不計其數(shù),就連世界排名第一的首富,也專程飛到了哥倫城。
愛麗絲身穿黑色葬禮服,壓抑著內(nèi)心的悲痛,游走于各個政商名人之間。本應沉痛悲傷的葬禮,反倒成了上流社會的交際場。
愛麗絲的父親曾被國家元首授予金質(zhì)勛章,四位高大威武的禮儀軍人,抬著覆蓋著國旗的棺槨,緩緩走向一個挖好的墓坑。
隆重的葬禮總算結(jié)束了,天空很適宜地飄起了蒙蒙細雨,政商要人在保鏢的簇擁下紛紛離場,墓碑前只留下愛麗絲和馬克黃。
馬克黃打開了黑色雨傘,為愛麗絲遮擋風雨。愛麗絲眼眶里已經(jīng)沒有眼淚,眼神中卻仍然透著憂傷。
“我想再看一眼父親。”愛麗絲言語中滿是惆悵。
馬克黃思忖了一下,緩緩說道:“我們還是不要打擾老人休息了?!?p> 愛麗絲用近乎哀求的口吻說道:“我只想再見父親一面…”
馬克黃咬咬牙,很為難地說道:“那好吧,我?guī)闳?!?p> 愛麗絲父親的遺體并沒有下葬,棺槨中不過是父親的一套衣服。愛麗絲不得已拔掉父親管子之后,為父親購買了遺體冷凍服務。
遺體冷凍技術(shù)已經(jīng)比較成熟,大致流傳是在血液停止流動之前,將一種特殊液體代替血液充滿整個身體,再將處理后的遺體投入液氮之中,為遺體提供溫度極低的保存環(huán)境。等到若干年后醫(yī)療技術(shù)取得突破,再設法將冷凍人復活。
快到提供遺體冷凍服務的醫(yī)學院的時候,愛麗絲突然改變了主意。愛麗絲猛然踩下剎車,趴在方向盤上默不做聲。馬克黃呆呆地看著,也不知該怎么安慰。
“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十分詭異?”愛麗絲冷冷地冒出一句。
馬克黃沒太理解愛麗絲的話,開口說道:“愛麗絲,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
愛麗絲打斷了馬克黃:“馬克,你覺得這些都是巧合么?皮特恰巧遺落了手提箱,你剛好沒有追上皮特,等到鷹巢拿出另一塊羊皮卷,又突然遭到不明襲擊…”
馬克黃腦子飛快轉(zhuǎn)動,將整個事件重新捋了一遍:“這幾件事情確實太巧了,但似乎又找不出什么破綻!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從一開始咱們就被下套了…”
“你是不是想說麗雅?你跟我想的一樣!”愛麗絲表情凝重,眼中冒著火光。
萊肯超跑在公路上飛馳,愛麗絲也顧不上什么限速了,她現(xiàn)在只想盡快見到麗雅。
國立博物館參觀的游客很多,門前排了長長的隊伍。萊肯超跑停在博物館門前,引得眾多游客紛紛拍照。
馬克黃和愛麗絲飛快趕到麗雅的辦公室,辦公室卻房門緊鎖。馬克黃用力拍打辦公室的門,里面卻毫無動靜。
“她已經(jīng)快半年沒來上班了!”
說話的是一位博物館女清潔工,女清潔工正拿拖把清理走廊地面,見到馬克黃玩命似的拍打一間空辦公室,忍不住好心提醒。
愛麗絲更覺得詭異了,趕忙向清潔工問道:“女士,您知道這個辦公室的主人去哪了么?”
女清潔工一邊拖地,一邊搖頭:“我只負責辦公室外的衛(wèi)生,里面的事情我不太清楚?!?p> 愛麗絲正不知如何是好,隔壁辦公室走出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先生,老先生手上端著一杯冒氣的咖啡,很儒雅地問道:“剛聽見你們在敲門,你們找麗雅有什么事?”
愛麗絲臉上陰霾一掃而光,急忙問道:“先生,您知道麗雅去哪了么?”
老先生輕輕聳聳肩,笑著說道:“麗雅是我的助理,她休產(chǎn)假已經(jīng)半年多了,你們找她有什么事?”
愛麗絲頗為驚訝:“我前幾天還看見過她,她的樣子不像剛剛生產(chǎn)呀!”
老先生疑惑地看著愛麗絲,小口抿了一下咖啡:“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馬克黃用手機翻出麗雅的照片,遞到了老先生的面前:“先生,您認識這位小姐么?”
老先生搖搖頭,打趣說道:“倒是蠻漂亮的,可惜我不認識,要是再年輕幾歲的話,一定要你介紹我認識。”
馬克黃心里像是吃了死蒼蠅一樣,兩人從一開始就著了別人的道,間接地把愛麗絲的父親推向了死亡。
愛麗絲并沒有表現(xiàn)得更加痛苦,面容反而冷峻得嚇人。愛麗絲一句話也沒有說,轉(zhuǎn)身離開了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