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佩汐認得此人,這人正是善生堂的一伙計。
小伙計給縣太爺行禮起身之后,遞給了柳佩汐一個信封模樣的紙袋子,還有一個荷包。
“柳姑娘,這是掌柜的托我給你帶來的上個月的分紅,我們善生堂共分紅一百三十八兩,聽雨閣共分紅三百五十四兩,共計四百九十二兩?!?p> “這是銀票,還有散銀,您清點一下。因為店里要對賬,遲了幾日,還請姑娘見諒?!?p> 因為縣太爺在場,本來就是落針可聞,小伙計那么一報,這數(shù)目可都是聽得明明白白的,上個月的分紅,四百九十二兩。
這柳家的丫頭,一個月能掙那么多,一個村兒一個月都沒她一個人掙得多,什么時候這柳家丫頭這么能耐了?
不是說母夜叉上身嗎,這分明是財神爺上身啊。
霍縣令見狀又是呵呵一笑,從懷里掏出了八十八兩:“差點忘了,你給本官還有夫人的診金,上次只付了一半訂金,還欠你八十八兩呢?!?p> 柳佩汐一看到錢眼睛頓時就來了光了,滿心歡喜地全都拿了過來。
那一圈人就安安靜靜地看著柳佩汐一張一張數(shù)銀票,又聽著噼里啪啦數(shù)銀子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銀錢的銅臭味,連霍縣令都被柳佩汐丟到了一邊了。
眾人這才恍然,敢情這柳佩汐根本不是靠聘金才那么有錢,人家自己就富的流油呢。
柳佩汐的聘金當(dāng)然是一文沒動,那可是她的定情信銀呢,怎么好隨便花,以后可是要裱起來的。
她自個兒先前就賺了好幾筆大錢,有幾百兩私貨呢,買兩塊山地,造個院子,還是小case的。
等到柳佩汐數(shù)完錢,她才心滿意足地把錢都裝進了腰包。
“霍大人,咱們走吧,我可等你的封賞呢?!绷逑尤灰恍Γ氏染妥叩搅饲邦^。
霍縣令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帶人跟上了。
幾次接觸下來,這柳佩汐倒是他見過最神奇的一個人了,明明就是一個農(nóng)女,在他面前卻如此輕松自然。
還有這沈鶴玉,穿著一身獵戶裝,渾身上下還透著一股貴氣。這對夫婦,真叫人看不透啊。
眾人見縣太爺帶著“瘋婆子”和一眾衙役離去,這才都放松下來,但他們都久久不能從剛才那些事中回過神來。
一個月前還是癡傻肥楞的柳家丑丫頭,變得那么能掙錢了,還跟縣太爺縣令夫人有著緊密的交集,這縣太爺都還要給她錢呢。
而且,這柳家丫頭,好像白了好多,更是瘦了不少,眼看著就要不黑不胖了,越看越像一個福娃娃了。
在場心情最復(fù)雜的,還是要數(shù)柳家了。好好的一副牌,被打的稀爛。
現(xiàn)在柳佩汐可是又有錢,又有縣太爺罩著,他柳家還偏偏當(dāng)著縣太爺?shù)拿鎰澢辶岁P(guān)系,偏偏又在縣令夫人面前做了惡。
這一家子是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又是跟丟了三魂七魄一般灰著臉回家了。
柳家家主柳蒼見眾人回家,還興沖沖地出來迎接呢
他的老婆子他是信得過的,這一家井井有條,都是她張氏操持,張氏出征更是沒吃過虧的,這次怎么說也是能成的。
結(jié)果看到一家人垂頭喪氣的模樣,仔細一問,手中的茶杯都拿不穩(wěn)了,掉在地上碎成了渣也都跟沒看見似的。
這次,算是真正地踢到了一塊鐵板上。想想那么多年,對王氏,對柳佩汐一家的所作所為,心中宛如打碎了五味瓶,真是萬般滋味,難以名說。
再說柳佩汐一行人走在路上,霍縣令講完發(fā)生的一切之后,并沒有松口氣的感覺,反而眉頭是緊鎖的。
他連夜審問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還是低估了這些人的能量。
哪怕他抓了那幾個反賊,但毛偉杰,羅劍等人苦心經(jīng)營的關(guān)系網(wǎng)在青石縣里是根深蒂固的。
和他們有關(guān)聯(lián)的財團鄉(xiāng)紳,更是囊括了吃穿住行各行各業(yè)。
如果真的徹底清除這股黑勢力,整個縣都是要傷筋動骨的,百姓的民生將會雪上加霜,尤其是秋去冬來的日子里,更是難過。
就在霍縣令唉聲嘆氣的時候,柳佩汐拍著胸脯:“謀問題的啦,有阿拉在,儂只要放輕松啦。”
聽著柳佩汐不知哪里學(xué)來的顛七倒八的話,霍縣令忍不住笑了,就當(dāng)這姑娘講笑話安慰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