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夫人吩咐
花家旁支中也就這一支看得明白,混跡商場提供錢財為本家鋪路,得了本家青眼,另外的那些個,寧愿米蟲一般依附旁人也不愿意挪動一下手腳,自力更生,想挑個合適的人接替,卻也難了。
不過,這也不打緊,先糊涂應(yīng)付著,好歹花家家大業(yè)大,一時半會兒這點子疏漏并不被他們放在眼里。
“總會有人看到這不妥,慢慢修補起來?!苯瓪J道。
無論是家中人,還是在外頭依附的,花家需要,總會有人長眼。
秦顏月低眉目光清冷,越是這樣的大家族,越是眼睛盯著上頭,看不到下頭一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小事,多少勛爵侯府皆是如此,到頭來卻是有了勛爵的門楣,內(nèi)里就是個空殼子。之前那清寶侯府,不就為了填補虧空,娶了個商戶做繼室么?被人取笑了好一陣呢!
雖心里這樣想著,嘴上卻不曾說出來,“或許吧!但愿花家不糊涂?!?p> 聽得這話江欽臉色一陣青,憋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一句,“你這到底是站在哪一邊兒的?”
“哪邊兒都不站,我只要我的逍遙日子?!鼻仡佋聰[了擺手由黎蓽扶著起身往外頭走,“你也少生些氣,動氣傷身,好歹養(yǎng)養(yǎng)身子,費些心思在旁的事情上頭。”
江欽又被她氣到,正要說話,秦顏月突然轉(zhuǎn)頭回來添了一句,“你是拿捏了花家,立了功勛的能臣,該學(xué)得心平氣和一些端起身份來才是?!?p> 說完,秦顏月轉(zhuǎn)頭就走。
江欽被秦顏月一句“心平氣和”堵得上不上下不下,雖然這話沒錯,事實也是如此,但他心里還是過不去皇帝將那個老狐貍與老師并論的這個坎兒。
還有……他這是被自己師妹給教訓(xùn)了?
紀(jì)傾卻不管他能不能過得去這個坎兒,“老師,您別生氣了,花家在咱們手上吃了這么大的虧,怕是會抓您的錯處,想著法子對付您呢!”
江欽聽了這話才過味來,方才秦顏月教訓(xùn)他的話是什么意思,一時更是臉上掛不住,“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這一個兩個都是托生的魔星,都是教訓(xùn)我來的?!?p> “他走了?”
離姜正躺在一顆銀杏樹下頭看書,金黃的銀杏葉鋪了滿地,像是金色的地毯一般好看又華麗,見她回來,放下手中的書,將她攬過來親了一口。
秦顏月摸了一片落在軟榻上的銀杏葉把玩,想起了老師院子里的銀杏樹,無奈道:“他倒是不愿意走,我便只能自己走了。”
她這個師兄真是個婆婆嘴,什么事兒都在她面前絮絮叨叨。
皇帝不過順嘴一句話,他就能念叨到她面前來,也不知將來若真出了什么要緊事情,他會不會整天在她耳邊嗡嗡不停。
“他會如此也是尋常,到底是十多歲就跟著邊老學(xué)字讀書,若能忍下這口氣,便是個沒心肝的?!?p> 秦顏月看了他一眼,伸手便掐住他腰上的軟肉,臉上憤恨,“你這是罵我呢?”
她好歹也跟了邊老兩年,且邊老疼愛她那是比疼江欽多上千百倍,他這不是拐著彎兒的罵她么?
腰上吃痛,離姜按住她的手,不讓她用力,陪笑道:“不敢不敢,夫人這不是才入門兩年么,與他不同,與他不同!”
秦顏月瞇著眼看他,見他認(rèn)錯態(tài)度良好才松了手,“這還差不多?!?p> 離姜見她松了手,順勢一把包住她的柔夷,將人抱在懷里,“他這樣被人當(dāng)槍使,你不管管?”
“不管。”秦顏月手指在他手心里頭勾勾,“你我將青州之事看得明白,皇帝自然也看得明白,不會折了他。我這個師兄,就是個只適合辦實事的人,且讓他這樣混著吧!”
“你手下的生意可有青州的?”秦顏月問到。
離姜一笑,“玉靈想做什么?”
秦顏月勾住他的脖子,湊上去親了一口,“讓你幫個忙,可好?”
“夫人吩咐,莫有不從?!?p> 花家旁支的事情很快塵埃落定,花家并未保他們,他們也并未攀扯花家本家,兩邊都相安無事,皇帝也松了松手放過花家本家,對花家那支旁支將該流放的流放,該砍的砍了,后人也不多做牽扯,也就算是大事化小了。
江欽和益王在查處此事上立了功,江欽得了賞,益王被賜了婚,賜下的是閔家四姑娘。
聽得益王被賜了婚,高束跑到她面前說了好一會兒的閑話,盡是益王府后院里頭的折騰。
秦侍妾病逝本在他們意料之中,倒并不意外,倒是王府里頭添了幾個新人,益王又被賜婚林側(cè)妃沒有哭鬧倒是讓人有些奇怪。
“說來林柔倩那女子也是可憐,那樣清白的女兒家,嫁什么人不好,偏進了這大染缸將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p> “怎么?”
方才她就聽出來了,林柔倩小產(chǎn)之后的變化很大,她不旦不排斥這個新王妃進府,更是親自送了益王兩個侍妾,以前她是絕不會如此的。
“還能怎么?被人捏了把柄,任人宰割了唄!”高束嗤道:“也是她自己蠢笨,不知靠著益王,偏要去依附德妃?!?p> “把柄?”林柔倩這人底細(xì)還算干凈,哪里能有什么把柄?
“秦侍妾那碗藥,不是什么厲害的落胎藥,而是絕孕湯?!?p> 這也是高束后頭才查出來的。秦侍妾處處謹(jǐn)慎小心,除了她自己身邊親近人一個都沒說,還是伺候林柔倩的御醫(yī)查出林柔倩的身子不對,高束手下的人才打聽出來。
林柔倩若一輩子都不能有孩子,那就是沒指望了。德妃便是以孩子為誘餌,釣著她。
“可惜了!”秦顏月眉眼清冷,“她本可嫁一布衣郎,得一安樂家?!?p> “貪心不足蛇吞象,她若不貪圖王府的榮華富貴,哪里會看不透她與益王是齊大非偶?!?p> 高束是瞧不上林柔倩的,所謂人貴在自知,她卻是個十分不自知的,一個平民出身的小丫頭,偏想攀上皇室,這不是缺心眼兒么?皇室哪里是那樣好攀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