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顧不得與她打招呼,奔向妙玉女,右手抓起她的手,掌心緊緊貼在一起,紫煙順著手心,涌入她的身體。
一刻鐘后,妙玉女身上才醒過來,一睜眼,見一個(gè)黑猴子正瞪著自己,“啊呀”大叫一聲,身體一骨碌,爬起來就跑。
“你跑什么?”陳長安叫道。
妙玉女搓下眼睛,“是你?你出來了?”
手中劍一扔,撲過來緊緊地抱住了陳長安。
陳長安雙臂張開,一臉的尷尬,連連道:“沒事兒了,沒事兒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妙玉女這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松了手,紅著臉退到了一邊,一看常蘅與費(fèi)鵬正張大嘴巴看著自己,怒道:“看什么看!再看把眼睛挖去!”
一蓬草叢里一陣窸窣,白靈瑜站起來跑遠(yuǎn)了。剛才,他聽到幾人吼叫,不知不覺中湊了過來,有心過來幫忙,又怕引起誤會(huì)。一聽妙玉女要挖眼,當(dāng)即站起來逃走了。其實(shí),妙玉女哪是說他!
妙玉女瞪著眼,見常蘅身上也抹成了個(gè)灰鬼,道:“你沒暈過去嗎?”
常蘅點(diǎn)點(diǎn)頭,“多虧小哥哥救了我!”
妙玉女怒從肝生,一腳踹在陳長安腿上,罵道:“死小賊!”
陳長安莫明其妙地挨了一腳,哪明白怎么回事兒,“你踢我做什么?”
嘭嘭嘭!
陳長安腿上又中了三腳,聲音雖響卻并不疼。
常蘅明白了,玉姐姐這是怪小哥哥不先救她呢,忙道:“我離洞口近些,所以小哥哥就先救我了?!?p> 妙玉女被她說破心思,哪還好意思再打陳長安,見常蘅臉上抹得漆黑,頭發(fā)一縷縷地粘在一起,心中感動(dòng),上前拉起常蘅的手,“妹子,這小賊就該挨揍!這么大人了,還上墻爬樹的,不讓人省心。走,咱們找地方洗洗去!”
陳長安這下明白了,心頭甜絲絲的。
“活該挨打!叫你不長眼!”老九暢快道,他還在惱剛才香爐差點(diǎn)兒被掀翻的事,他以為是陳長安搞的鬼。
費(fèi)鵬眼瞅著陳長安,見他臉上浮現(xiàn)笑意,心道:老大這是傻了吧?怎么挨了打還高興?真是賤坯!
陳長安閑下來,才想起剛才“浩然圖開啟”的提示聲,見現(xiàn)在沒了動(dòng)靜,心中雖然納悶,也只好不作聲,連老九都不知道浩氣值是什么,更別提浩然圖了。
小草進(jìn)入識(shí)海后,隨便找了個(gè)地,那金蓮見她進(jìn)來,竟然特別高興,主動(dòng)地把根收了收,給她讓出一塊地兒來。
二個(gè)你瞅瞅我,我看看你,雖然都有靈性,可太小了,彼此無法直接交流。
金蓮見小草有一條根被扯斷了,“咿呀咿呀”地叫著,“水啊,水啊,我要水!”
陳長安剛盤腿坐下,要運(yùn)轉(zhuǎn)九宮乾坤訣,恢復(fù)一下身體的疲勞,聽金蓮叫,只得又站了起來:你是祖宗!先侍候你!
“咿呀咿呀!”金蓮得意地叫著。
陳長安環(huán)目四顧,到處都是森林,哪兒有水?。亢鋈幌肫鹈钣衽f去洗洗,她肯定能找到水。
于是叫上費(fèi)鵬,向妙玉女的方向走去。
陳長安狗一樣聳著鼻子,沿著妙玉女留下的香味兒向前走去。
一會(huì)兒,果然看到新鮮的斷枝殘葉,知道找對(duì)了方向。
費(fèi)鵬看得直豎大拇指,“老大,她是不是就是大嫂啊?果然心有靈犀啊!”
陳長安正要醋他,見妙玉女?dāng)y了常蘅沒命地跑了回來。
“死小賊,快逃!”妙玉女叫道。
陳長安招出燒火棍沖了上去,把妙玉女與常蘅讓過去,擋在了來路上。
咔嚓,咔嚓!
陳長安一看,哎呀媽呀,一只丈余高兔子樣的東西腳不沾地地跑了來。
陳長安哪敢逞能,撒腿就往回跑。
兔子很快追過來,前爪一撥,陳長安飛了出去,砸在一蓬灌木上。
陳長安一骨碌爬起來,攥著燒火棍追了上去。
識(shí)海內(nèi),小草大叫著,“大傻,打它!打它!就是它想要吃我,人家不得已才躲到樹上的?!?p> 陳長安跑了幾十丈,那兔子竟然停下了,身子底下壓著個(gè)人,好像是常蘅,陳長安上前一頓亂棍。
“打得好,打得妙!”小草高興地叫著。
那兔子被陳長安打急了,后腿一蹬,陳長安斷了線的風(fēng)箏般,飛了出去。
陳長安顧不得身上疼痛,爬起來,又沖了上去。
“小哥哥,別打!”常蘅從兔子身子底下露出頭來。
陳長安愣住了,這兔子不是要吃她?又一想,兔子吃素的,哪會(huì)吃人!
常蘅從兔子身底下爬出來,咬破食指,滴了一滴血到兔子眉心上,那兔子驟然間變小,一會(huì)兒變成只有巴掌大。
常蘅彎腰捧起它,抱在懷里,愛憐地?fù)崦?p> 這……什么情況?陳長安傻眼了。
“臭小子,我終于見著個(gè)運(yùn)氣比你還好的人了。”老九叫道,“她這是收了個(gè)靈寵!”
“靈寵?”陳長安也羨慕起來。
常蘅點(diǎn)點(diǎn)頭,“嗯,小哥哥,她叫小玉,她答應(yīng)做我的靈寵了。來,叫小哥哥!”
那小兔子尾巴一抬,對(duì)著陳長安放出了一股濁氣。
“喲,好大的脾氣呀!”陳長安笑道,“這是忌恨我打她屁股呢?!?p> 小兔子聽了,露出了兩顆門牙。
“咦,這不是那只……”老九話說了一半,嘎地一下停住了。
“別吞吞吐吐的,有話說完!”陳長安正凝神聽著呢,老九卻只說了一半,這不純粹吊人胃口嘛。
“陳長安,妖孽頻出,天恐大變!”老九一板一眼地道。
“去你的吧,天蹋了自有個(gè)高的頂著,關(guān)我陳長安屁事!”陳長安見他轉(zhuǎn)移話題,懶得再去打聽,沒得讓他長臉。
“臭小子,只怕你就是那個(gè)高的。”老九道。
“愛誰個(gè)高誰個(gè)高!”陳長安不再理他。
常蘅兩眼笑成了月牙兒,“小哥哥,我有靈寵了唉!謝謝你!”
陳長安也替她高興,“這是你自己得的,怎么就謝起我來了?”
常蘅撫弄著小兔子,“小哥哥,你看,要不是你落到樹洞里,我就不會(huì)鉆進(jìn)去。不鉆進(jìn)去,身上就弄不臟。不臟,就不會(huì)找水,那就遇不到我的小玉了?!?p> 陳長安想了想,事是這么個(gè)事兒,但不是這個(gè)理,于是道:“小妹妹,是你好心救我,所以才有好報(bào)的?!?p> 妙玉女見二人聊得親切,走過來道:“妹子,走,咱們洗臉去?!?p> 二人在前面走,陳長安連忙跟上。
妙玉女回頭怒道:“死小賊,你跟來干什么!”
陳長安當(dāng)然不能說出金蓮要喝水的事兒,指指身上道,“我也洗洗,臟!”
“邊兒去,等我們洗完著?!泵钣衽D(zhuǎn)身走了。
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道:“不許偷看!”
陳長安明白了,她們這是要洗澡,于是拉著費(fèi)鵬到樹底下等。
費(fèi)鵬見常蘅得了靈寵,哈喇子流到了胸膛上,“老大,就咱們倆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得到靈伴兒。你肯定行的,到時(shí),你可得幫我!”
陳長安正猶豫著要不要把顰兒的事說出來,聽他如此說,忙安慰道:“你肯定行的,大不了,咱們?cè)偻镒咦呖?,這才第一天呢?!?p> 二人又聊了會(huì)兒,陳長安等得心焦,急得在樹下轉(zhuǎn)開了圈。
天擦黑時(shí),二女方才回來,頭發(fā)俱都濕漉漉的,果然洗澡去了。女人就是麻煩,費(fèi)了這半天。
陳長安拉上費(fèi)鵬,“走,輪到咱們了。”
妙玉女臉上一紅,“不許去我們?nèi)サ牡胤??!?p> 陳長安停下腳步,這也太霸道了吧,回道:“不嫌你臟就不錯(cuò)了了?!?p> 我臟?妙玉女炸了毛,跳過來就要打陳長安,常蘅上前拉住了她,“小姐姐,你看他才臟呢。”
妙玉女本就是裝腔作勢(shì),見常蘅拉她,自到一邊梳如瀑長發(fā)去了。
陳長安看得一呆。
常蘅拍拍懷中的小兔子,“小玉,你帶小哥哥他們?nèi)タ珊???p> 小兔子撲簌了下爪子,還是跳下地來,跑到前面帶路。
陳長安來到水邊,見是三尺見方的小泉眼,怪不得妙玉女說不許用,自己也來這兒洗,豈不成了間接與她共浴了嘛。意淫了一番,扒掉衣服,扔在旁邊的蘆葦叢上,當(dāng)先跳入了水中。
看看光滑的身上,咦,那龍鱗雀金裘能褪去了?看來不用欠她禹師父的人情了。
費(fèi)鵬扭捏著,到泉邊捧了幾捧水,洗洗手,道:“你洗吧,我給你把風(fēng)!”
“靠,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誰沒見過誰??!”陳長安勸道。
費(fèi)鵬擺擺手跑開了,“不了,不了!我怎么能與大嫂共用一個(gè)水池呢?!?p> “隨你!”陳長安沒好氣地道。
把身上洗干凈了,張開右手心,開始吸收泉水,喂金蓮喝。
金蓮倒不嫌棄,高興得“咿呀咿呀”叫著。自己喝足,伸根過去,擠了一滴液體,滴在小草受傷的根上。
小草受傷的根剎時(shí)冒出了白頭,一會(huì)兒就冒出了根芽。
小草感激得對(duì)著金蓮子晃了晃葉子算是道謝。
陳長安呆在水里,丹爐蓋不停地吸著水,那水即不見少,也不見多,總是差一點(diǎn)兒就溢出泉邊,卻又淌不出來。
“老九,這泉有古怪!”陳長安叫道。
“少見多怪,古怪的事兒多了去了!”老九正郁悶著,這絳珠仙草一來,就與金蓮打成了一片,老九隱隱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陳長安怕妙玉女等得心焦,見丹爐蓋吸水速度慢了下來,跑出泉眼,同費(fèi)鵬回了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