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盤山主峰的一個山洞里,一只幾十丈高的紅毛猿猴正趴在洞最深處瑟瑟發(fā)抖。他的旁邊站著一株桃樹,一株柳樹。
“大王,那些小螞蟻正在向那個人族說您的壞話呢?!绷鴺涞馈?p> “那……那個黑紗蒙面的小姑娘呢?她還在嗎?”猿猴哆嗦著問道。
“在,她一直站在那陳長安身邊?!碧覙涞?。
“千里眼,順風(fēng)耳,這些日子你們都給我老實點兒,任何人不得招惹他們,特別是那小姑娘?!奔t毛猿猴道。
“大王,憑您的本事,再加上有我們弟兄兩個輔助,一個六重山的嫩芽芽罷了,怕她作甚!”桃樹道。
“你懂個屁!”紅毛猿胳膊一伸,給了桃樹一大巴掌,把桃樹拍出了幾百丈遠,“聽我的命令,立即封洞,任何人不得進出。你們兩個哪兒也不許去,就在這洞里呆著?!?p> 桃樹精與柳樹精連忙跑到洞口,展開枝葉,把山洞封了個嚴嚴實實。
聽完白頭目的話,陳長安明白了,怪不得它們對人類有如此深的怨念,原來被那些化成人類的妖精騙怕了。
“嗯,你們都起來吧!我明白了,你們既然奉我為主人,我一定會幫你們討還公道的。不過,現(xiàn)在不行,我需要時間?!标愰L安紅口白牙地許著不值錢的承諾。
“多謝主人!”眾蟻齊聲叫道。
“我黑頭不服!除非你能治好蟻后,否則,我黑頭一脈斷不會認你為主人!”黑頭叫道。
這話說得不只是陳長安,連白頭目與紫大王都有些莫明其妙,它們黑頭一脈本就覬覦蟻后之位,并在暗中培養(yǎng)了一只母蟻,怎么會把治好蟻后作為認陳長安為主的交換條件?
“黑頭,你是要叛祖背宗嗎?連老祖宗留下的遺訓(xùn)也不聽了?”紫大王反駁道。
“紫頭,跟我說話,你最好客氣些,少給我扣大帽子!我怎么就不遵祖宗遺訓(xùn)了?這個卑賤的人類,想做我們偉大的銀紋飛鵠蟻族的主人,我要求他治好蟻后,難道有錯?如果他治不好蟻后,又有什么資格做我們的主人?”
黑頭乜視著陳長安,人族小子,就憑你也能解紅毛猿猴前輩親賜的毒藥?不說你沒有解藥,就算你有,稍有不慎,順序有錯,蟻后也死定了。蟻后一死,銀紋飛鵠蟻族就是我黑頭一脈的天下,到時,你這個卑賤的人類還妄想做我蟻族的主人,到時我看你怎么死!
陳長安見黑頭一臉的鄙夷,心道,這蟻后恐怕不只是衰老得要死亡那簡單,連忙溝通丹爐蓋,“我懷疑這蟻后還有別的問題?!?p> 丹爐蓋很快回復(fù)了:是的!它還中了一種叫作“梅山雪”的奇毒,這毒取了梅山上的白梅花蕊,配以白牡丹、白荷花、白芙蓉花及黃柏,以梅山上的無根雪水熬制十二時辰方成,無色無味,毒性不強卻又最難根除。若非有那株絳珠仙草的一滴珠淚,縱然有長生種,這蟻后也死定了。但有了那一滴淚,就可以護住蟻后的心脈,這樣在植種時斷無意外。陳長安,你現(xiàn)在可以收蟻后進來了!
有了丹爐蓋的保證,陳長安心中有了底,對著黑頭叫道:“那個黑頭,我若是治好蟻后,你又怎么說?”
“你?就憑你?你若治好蟻后,我黑蟻任殺任剮,悉聽尊便!但你若治不好蟻后呢?”黑頭冷哼道。
“我治好蟻后,也不打你,更不殺你,我要你黑頭一脈須完全效忠于我,不得再起貳心。若是治不好,當(dāng)然同你一樣,任殺任剮,悉聽尊便!”陳長安自信滿滿地道。
見陳長安如此肯定,黑頭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但一想到紅毛猿猴的能耐,又豈是這毛頭小子比得過的,當(dāng)即痛快地答道:“好!不過,你若是治不好,不只是你,你的朋友還有那只兔子,全部任我處置?!?p> “好!”常蘅當(dāng)先應(yīng)聲道。
這讓陳長安很詫異,“小妹妹,你就對我這么有信心?”
“那當(dāng)然!”常蘅道。其實,她心里算得很清楚,這蟻后的情況定是極為危急,否則這白頭蟻也不至于急于認主,小哥哥既然敢大包大攬,定是有所準(zhǔn)備。
再說了,若是真治不好,害了蟻后性命,銀紋飛鵠蟻一族又豈會放過自己等人,還不如陪著小哥哥痛快地賭一把。
妙玉女本還在猶豫,見常蘅一個外人,尚且如此有膽量,敢把命壓在陳長安手上,自己豈能示弱,當(dāng)即也點頭道:“就這么定了!”
見二女都答應(yīng),陳長安長舒了一口氣,他還真怕二女關(guān)鍵時候拆他的臺,當(dāng)即道:“黑頭,一言為定,還請白頭目與紫大王做個見證?!?p> 紫大王道:“一定!”
白頭目反倒猶豫了,“主人,可有把握?”
對于這個便宜主人,從內(nèi)心里,它并沒有完全認可。只是蟻后的病情突然惡化,讓它不得不事急從權(quán),病急亂投醫(yī),把陳長安可能是蟻族主人的事兒提前說了出來。
陳長安拍拍胸脯,“放心吧!我陳長安是那種拿自己性命開玩笑的嗎?我現(xiàn)在要把蟻后收進來了,大家稍安勿燥?!?p> 陳長安收起母巢后,裝模作樣地盤腿坐了下來,由丹爐蓋放手施為。
一眾兵蟻及妙、常二女無不緊張兮兮地看著陳長安。
陳長安雙目堅閉,時而皺著眉頭,時而額頭冒汗,仿佛為了救治蟻后,他真耗費了很多氣力一樣。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丹爐蓋的救治仍未結(jié)束。
群蟻漸漸騷動起來,但在白頭目的威壓下,沒有人敢呲牙多嘴半句。
時間拖得越久,黑頭越是開心,他的腿已經(jīng)得意地抖動起來:卑賤的人類,你們死定了。蟻后必死,新后當(dāng)立!白頭目啊白頭目,你的位子是我的了。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陳長安臉上也淡定不起來了,他又不敢打擾丹爐蓋,只得找老九溝通,“老九,怎么個情況?怎么這么長時間?”
老九嘆口氣,“這蟻后中的毒,比預(yù)想得還要麻煩一些。再就是那滴珠淚功效好象沒有那么強,所以時間久了一些。陳長安,你最好能向顰兒再要一滴珠淚,這樣就萬無一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