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丕經(jīng)眼睛眨了又眨,撲通一聲跪下,道:“我要活,我要活,求大人放過我。”
陳長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還準(zhǔn)賢人呢,這就是玄月大陸讀書人的風(fēng)骨?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玄陽大陸那位著名的“水太涼”錢謙益,滿腹經(jīng)綸、學(xué)富五車的江左三大家之一,竟比不過一位章臺賣笑的柳如是姑娘,成了千古笑談。
其實,陳長安還真錯怪了玄月大陸的讀書人。這馬丕經(jīng)當(dāng)書僮時,給書圣府主子嬰下跪下習(xí)慣了,這一遇到掌握自己生死的上位者,骨子里的卑賤不自覺地又發(fā)作了。
“大人有什么條件盡管開!”馬丕經(jīng)見陳長安臉色難看,忙又補充道。
“好??!這可是你說的!”陳長安抬手在空中虛畫一圈,“我也不為難你,我要這棋盤山?!?p> 要棋盤山,是小夭的主意。
馬丕經(jīng)的臉擰成了鞋把子,哭喪著道:“大人,換個條件,換個條件。金幣、美女、修煉資源,但有吩咐,我馬丕經(jīng)無不答應(yīng),只求您放我一條生路?!?p> 陳長安看他都覺惡心,他望向洞外,道:“我知道你也只是守牧此方,瑯琊郡不是你的,你說了也不算。這樣吧,你寫個文書,把棋盤山租給我,以后,這里就是我的地盤,未經(jīng)我的允許,官家不得入內(nèi)?!?p> 馬丕經(jīng)點點頭,這個可行,這棋盤山雖在他的治下,卻不受他的管理,有跟沒有一樣。況且,現(xiàn)在棋盤山蠻獸橫行,租給你自然由你來監(jiān)管,出了岔子責(zé)任也是你來承擔(dān)。
“至于租金嘛……”陳長安沉吟著,他也吃不準(zhǔn),這么一大座山年租金得多少錢。
“不要租金,不要租金!”馬丕經(jīng)連連擺著手。
不要租金?那敢情好??!不過,名不正則言不順,不付租金,算什么協(xié)議!
他臉一板,道:“馬屁精你幾個意思?我是那種強梁的人嗎?這樣好了,那就一年一個金幣,我先付上十年的。”
說著,他在身上掏起來,翻了半天,也沒能找出半個銅板來。
他撓撓頭,道:“你們誰有金幣的?借我十個用用!”
除了摩西旎外的幾女面面相覷,金幣是啥?
摩西旎一聲不吭地掏出十個金幣摔在馬丕經(jīng)面前。
馬丕經(jīng)看了又看,在心里咒罵道:你特么的還真付十個金幣?沒得玷污我!我這雙舞文弄墨的妙手,豈能沾那銅臭之氣!
他鼻子一聳,嗯?這上面好象沾了摩西旎的香氣!
他連忙伸出右手,把十枚金幣珍而重之地收入了懷里。
“好,你既然收了租金,那就寫文書吧!”陳長安吩咐道。
馬丕經(jīng)左臂疼痛難忍,就想著趕緊離開這里,好去治療,當(dāng)下也不廢話,掏出隨身筆墨紙硯,趴在地上,唰唰唰一會兒寫就了。
陳長安接過來,喲,看不出這馬屁精,倒是寫得一手瘦金體好字。
契書
吾,月霜國瑯琊郡郡守馬丕經(jīng)自愿將棋盤山租予硯池道院陳長安,年租金幣一枚。自此,一應(yīng)經(jīng)管事宜皆由陳長安負(fù)責(zé),任何人未經(jīng)允許,不得擅入!
月霜國瑯琊郡郡守馬丕經(jīng)
硯池道院
清泰二百三十七年三月二十九日立
陳長安接過筆來,在硯池道院后簽上自己的名字后。又在旁邊加了一句:租期永久!
陳長安寫完,哈哈一笑,把筆一扔,結(jié)果不小心在契書上滴了一滴墨水。
心情大好的他也不在意,取出郡守大印親自蓋了后,將其扔還給馬丕經(jīng),“來,摁個手?。 ?p> 馬丕經(jīng)左看右瞅,這會兒哪里有紅印泥。
陳長安將食指湊到嘴上,比劃了個咬的動作。馬丕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咬破手指摁了血手印。
陳長安摔摔契書,等其晾干,鄭重地收了起來,哈哈,以后這偌大的棋盤山就是我陳長安的了!
想想都美!
“滾吧!”收好協(xié)議的陳長安,看著這樣的讀書人就生氣。
馬丕經(jīng)連道謝謝,爬起來一溜煙地竄出了洞外,拿出把破掃帚似的毛筆,踩在上面,一會兒不見了蹤影。
“陳長安,這就放他走了?”摩西旎怒道。
陳長安一拍大腿,哎喲,大意了!把摩西旎的金翅大鵬雕的事兒給忘記了。
摩西旋見事已至此,也只得作罷,心里不由一陣陣悲哀,即為鵬兒,更為自己!
陳長安看她難過,安慰道:“我再想辦法,我再想辦法!那大鵬雕曾馱我回學(xué)院,我總不能眼見它受苦不管不是?!?p> 摩西旎聽得鼻子一酸,你個沒良心的,倒還記得鵬兒的好!
“誰要你管!”說著,她跳上半截飛劍,追馬丕經(jīng)去了。
“咯咯,你個負(fù)心薄情郞!”瑤紅衣手捂嘴巴,幾乎笑出了淚花。
早就因霸占了春三十娘身體,看她不順眼的陳長安,因為大鵬雕的事兒,正無處發(fā)火,召出燒火棍,抬手就是一棍,正中瑤紅衣耳后。
瑤紅衣沒等笑完就暈倒在地。
一會兒,悠悠醒轉(zhuǎn),怒視著陳長安,“陳長安,你個狗東西,打我大姐作甚?”
聽聲音,這應(yīng)該是瑤素衣,陳長安抬手又是一棍。
可憐的春三十娘又挨了一棍,昏死過去。
“陳長安……”
咣!
“陳長……”
咣!
“陳……”
咣!
……
“長安,姨的頭好疼!”
這回,終于輪到了春三十娘本尊,她一醒過來,就揉著頭皮叫開了。
陳長安歉意地看了她一眼,要來絳珠淚,任她自行療傷。
小夭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陳長安,這小子夠心狠手辣的。虧他一口一個姨地叫著,打起來居然下這么重的手。
“陳長安,你賺大了!”她略帶些討好地夸獎道。
“大個屁!現(xiàn)在蠻獸肆虐,要是出了人命,官家還不得唯我陳長安是問!”陳長安故意裝作生氣地道。
小夭低頭想了會兒,也是,為了桃花潭底的那寶貝,自己慫恿他要了棋盤山,于他可真沒有多大好處,只是多了份責(zé)任。
于是,小夭略有些愧謙地道:“大不了,人家以后幫你就是了?!?p> 人家?
紅兒與花姐兒瞪大了眼,向來桀驁不馴的小夭對陳長安擺出小女兒態(tài),用“人家”自稱?
二人心里都緊張起來,以后可得把公子看好了,自己雖美,比起這桃妖來,好象還是差上一點點的。千萬不能讓她攀了高枝,翻身一躍成了主母,可就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