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安見他不答,更是生氣,怒道:“看來你們這些所謂官家,說話也全當(dāng)放狗屁了!”
“放肆!”天空中突然出現(xiàn)一道炸雷似的聲音,“契約的事,朕準(zhǔn)了!”
聲音一出現(xiàn),包括摩西旎、陸定等人,無不跪伏下來,額頭觸地,一聲兒也不敢吭。
小白三只爪加長長的尾巴撐在地上,也是一陣陣顫抖。
那道聲音剛落,陳長安手中的契書上,已多了一個朱紅圓圈。
這又是哪山上下來的猴子?我好好的契約,你給我畫個大紅圈圈是幾個意思?
朕?難道這是人皇?
陳長安抬頭望向聲音處,原本濃煙彌漫的天空,現(xiàn)在消散得一干二凈,北斗七星斜掛于天空不停眨著眼睛。
摩西旎見陳長安仍然呆立著,伸手拉下他的褲角,“快跪下,叩見人皇。”
陳長安聽這所謂的“朕”果然是人皇,再瞅瞅天空,哪有半個人影,暗暗好笑,你們是不是傻啊,又沒見到人,跪什么跪!
陸定伏在地上,一頭冷汗順著脖子流到了后背上,陣陣發(fā)涼。
難怪國主會要求撤兵,原來,所謂人皇病危的事是假的。還好,國主沒有大動作,否則提前暴露,那事兒可就大了。
人皇說完那一句后,再也沒了動靜,一眾人還是跪在地上不敢稍動。
摩西旎急道:“陳長安,快跪下,人皇的神識正掃描這片區(qū)域,你不跪拜是大不敬,人皇能看到的。”
陳長安挪開兩步,我才沒有你們那么傻,我陳長安天地尚且不跪,何況人皇。
陸定眼角余光見陳長安端立在龍背上,沒有跪拜,人皇竟然沒有降下“人罰”,不由又迷茫了:人皇什么時候這么好脾氣了?
剛腹誹完,冷汗又流了下來,陸定你找死不打緊,玉龍陸家可是一大家子幾萬口人的。
一炷香后,陸定這才站起身,見馬丕經(jīng)仍伏地不動,上前推了推他,他竟應(yīng)推而倒。
原來,人皇的聲音剛一落下,馬丕經(jīng)就翻著白眼,暈了過去。他的識海內(nèi),胎光、爽靈、幽精三魂圍在長生樹下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陸定看馬丕經(jīng)形象,更覺奇怪,陳長安沒有跪拜,反倒平安無事,為什么馬丕經(jīng)反倒受了“人罰”?
難道是因為不遵守契約的事兒?他一個激靈,連忙吩咐跟在他身邊的副手——左屯衛(wèi)楊堅,“收兵,收兵。所有人等嚴(yán)禁踏入棋盤山半步?!?p> 楊堅不解陸定的意思,但知他為人,不喜多問,他下的命令只要立即執(zhí)行即可,當(dāng)即跑回營內(nèi)組織撤離之事。
陳長安聽人皇都準(zhǔn)了契約的事,底氣更壯了,指著摩西旎對陸定道:“陸右衛(wèi),打了我的人,這個怎么講?”
摩西旎白了陳長安一眼,我的人,我的人,你個臭小子沒完了是吧?這話傳出去,讓別人怎么想?
可陳長安正在為自己討回公道,總不能這個時候跟他爭這個,拆他的臺,只得把紅彤彤的臉往胸前埋了又埋。
陸定看了看仍死狗一樣趴在龍背上的馬乘龍,自忖:人皇都出面幫你了,我還跟你較什么勁。
于是他一拱手道:“咳咳,這誤會有些大哈!請摩院長這就去收回那只大鵬雕吧。”
摩西旎把手中的馬乘龍一扔,跳下龍背,就往大營里跑。
陸定皺下眉頭,好不識規(guī)矩的女子,大營豈是你輕易可以入的,可事已至此,好人干脆做到底吧。
他指了指馬乘龍,又拱下手道:“陳長安,誤會說開,就當(dāng)一頁書翻過,也就過去了。還請把我翼龍衛(wèi)的運糧使放了吧?!?p> “放?”陳長安把玩著手里自動飛回的綠玉斗,“打我的人尚且不行,更何況他竟然還要殺我,你讓我怎么放?換了你,在戰(zhàn)場上,你會隨隨便便地就放了想要你命的敵人嗎?”
陸定看著綠玉斗,再看看馬乘龍的額頭,再倒抽口冷氣,這小子有人皇撐腰,看來不好善了啊。
他再拱拱手,“那依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簡單!拿你屯衛(wèi)里的翼龍來換,一個換一個!”陳長安道。
陸定沉吟半天,這翼龍是東海馬家孝敬國主的,總共不過三千余頭。放在我翼龍衛(wèi)里的,不過一千二百頭。國主只是命我監(jiān)管使用,可不是我的,我哪有這個權(quán)利。
不過,這馬乘龍?zhí)^重要,不換回來,因此丟了性命,馬家那位老祖宗發(fā)起飆來,可是六親不認(rèn)的。再說了,有人皇給陳長安背書,想來國主也不敢說什么,何況是國主發(fā)出了錯誤旨意,才有今日之噩。
他點點頭,道:“可以!”
然后吩咐人,去領(lǐng)了一頭翼龍來。
陳長安從丹爐蓋里取出一個小頭目,“啪”一聲扔在地上,“把這個領(lǐng)走吧?!?p> 陸雨?
陸定眉頭一皺,他怎么也被擒了?
這就要怪楊堅了,馬丕經(jīng)與一眾龍衛(wèi)失手被擒,害怕陸定火山般爆烈脾氣的他,只把馬丕經(jīng)被捉匯報了,瞞下了眾龍衛(wèi)也失蹤的事。
在他看來,有陸右衛(wèi)出手,還不是快刀斬亂麻,不但能救回馬丕經(jīng),眾龍衛(wèi)肯定也不是問題。
后來,見陸定兩手空空、面色凝重地回來,他哪還敢問。
“怎么?這個不值一頭龍錢?”陳長安見他面色難堪,調(diào)笑道。
他已經(jīng)問清小白了,大營內(nèi)總共還有三百余頭翼龍,而這些翼龍衛(wèi)們都是陸定的本家,是月霜國主與陸家老祖宗陸抗用巫法秘?zé)挘庞辛巳绱硕嗟钠鹾弦睚堨`魂的龍衛(wèi)。
所以陳長安吃定他了,除非他一開始就拒絕交換。只要開了頭,就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值,值!”陸定捏著鼻子忍了又忍,這陸雨是家主最為看重的重孫之一,專門放到陸定身邊來鍍金,積累軍功的。陸定可不敢讓他出事兒!
“那咱們就換了?”陳長安憋住笑,再次征求意見。
“換!”陸定心一橫,得罪了國主還有生的可能,得罪了老祖宗,那可就是一家人的生命問題了。
陳長安吩咐紅兒把那頭翼龍牽過來,在小白的施壓下,那頭龍很快馴服,陳長安把它收進(jìn)了丹爐蓋。
陳長安指指馬乘龍,問道:“那這個呢?”
“換!”陸定咬咬牙,開什么玩笑,這是月霜國與我平級的運糧使,不換回來,損了國格,月如霜還不得剝了我的皮。
陸定讓人再牽來一頭翼龍,陳長安再放出一個龍衛(wèi)小頭目。
換!
換!
換!
……
到最后,陸定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擺手讓牽翼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