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不可能?!碧镎Z?;卮?,“我堅持不了這么長時間。”
“說起來還是因為你。”他看著老周,“那段時間耳朵很喜歡‘?dāng)∪?,我聽多了,覺得自己也能做,才去比賽的?!?p> 田語桑說:“我從沒想過做專職Rapper。我更喜歡寫歌?!?p> 老周‘哦’一聲,在心里把人罵個狗血淋頭。又是好一會兒沉默,他說:“我早想問了,你和你家耳朵什么關(guān)系?!?p> “……就我家的關(guān)系唄?!碧镎Z桑小聲嘟囔。他抓抓頭發(fā),換了個話題,“其實,該找個場子給臟辮連連的?!?p> “你能找到什么場子。最近場子里混的都是七彩托尼那群人,找只狗訓(xùn)兩年都比他們強。”
出人意料的,老周并不像往常那樣憤懣,他臉上始終帶著一種憨笑,像給人用肉毒桿菌定格了。
老周的主要工作是編曲,所以他的辦公室不像田語桑那樣堵滿器材,桌上只一臺很大的顯示屏。
越過老周,田語桑從屏幕里看見了自己的臉,表情和老周一模一樣。他吐了口氣,“你也緊張呢?!?p> 老周還是那種肉毒桿菌似的笑,“我,在緊張,嗎?”
田語桑把煙盒遞給他,“在?!?p> 老周沒接煙盒。他從柜子里翻出一瓶人頭馬,‘敦敦敦’倒進保溫杯里。他用眼神詢問田語桑,喝嗎?
田語桑本猶豫片刻,去回工作室拿了自己的杯子。
“矯情?!崩现芊潘赏χ钡募贡常吧贍敳??!?p> 兩人碰了個杯,瓷器和不銹鋼撞出的脆響在安靜的空間里格外響亮?!澳阏f,臟辮能進決賽嗎?!崩现芡蝗粏枴?p> 田語桑說:“你那熟人怎么說?!?p> “沒給我準話?!崩现芄嗔丝诰?,“只說盡量多給鏡頭。”
田語桑抿一口酒,“這就挺好。我原以為臟辮得砸手里,沒想到竟然成了2N頭一個藝人,挺好的。”突然想起什么,田語桑說:“明天我和小周陪臟辮報名,你留下看家唄?!?p> ‘饒舌之王’的關(guān)注度越來越高,現(xiàn)場肯定有許多記者。田語桑知道,老周不想讓人知道N.A混的很慘。
他希望在人們心里,N.A永遠是那個不羈的少年。
老周沉默拿保溫杯碰了田語桑的水杯。他灌了幾口酒,突然說:“不行,你也不能去?!彼謸?dān)憂,“‘饒舌之王’的合作單位是咱們老東家,萬一那股東閨女還惦記你呢。
你別去了,讓小周陪臟辮去。那小子激靈,出不了事。”
“都說我是臟辮精神上的爹了,兒子比賽,做爸爸的哪能不陪著?!碧镎Z桑笑著說,“再說了,要那姑娘現(xiàn)在還想包養(yǎng)我,我立馬跟她回家?!?p> 老周瞥他一眼,“這回兒又忘了你家耳朵了?!?p> 田語桑想也不想,“耳朵跟她才不一樣。沒人能和耳朵比?!?p> 田語桑這時才發(fā)現(xiàn),剛才說起包養(yǎng)時,他腦子里一直是陳佳音的臉。
我想她了。他想。
第三天,得知老周不去送自己,臟辮還挺失望。小周十分不理解他這種心情,“哥們你
咋回事,罵沒挨夠呢?!?p> 臟辮一想也對,是這么個理,于是瞪小周一眼:“沒大沒小的,叫哥?!?p> 田語桑從樓上下來,“行了哥,咱走吧?!?p> 臟辮立即像只大狗子似的湊上來,“老大老大,你看我有沒有什么一樣?!?p> 要不說人靠衣裝,潮牌一穿,發(fā)帶一帶,臟辮正經(jīng)有幾分氣場。田語桑看見他的鞋,不自覺勾起唇角,“怎么穿了這雙?!?p> 臟辮今天穿了田語桑的臨別禮物。他端正神情,“穿了這雙鞋,就像你在我身邊一樣,踏實。老大,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比賽,贏回第一名,把你黑澀會手上贖出來?!?p> 今早他看見那輛G66,更堅信了田語桑是給黑澀會脅迫了。
正好這時老周下來了,田語桑也省的跟他解釋。老周還是那種嚴肅神情,叮囑道:“全力以赴,知道嗎。”
臟辮立即鵪鶉似的點頭。
老周一見他這態(tài)度就上火,更想罵人了。田語桑趕緊說:“時間到了,該出發(fā)了?!?p> “等一下等一下。”小周掏出手機,“咱們拍個照片紀念一下,好歹是頭一次集體活動呢?!?p> “你怎么跟高中小女孩似的?!崩现茏焐舷訔壷?,還是幫他找來支架。
2N工作室有了頭一張集體照。小周十分快樂,“等咱們十周年慶典,我就把這照片洗個真人一樣大的,擺著公司門口?!?p> “想的還挺美,趕緊滾吧你?!崩现茏焐舷訔壷?,臉上卻是笑的。
海選地點在遠郊,主辦方租了一棟樓做為選手宿舍。報名人數(shù)大概九千,只一百個人有資格住進去,角逐頭三名。
因為是頭一天,人很多,田語桑他們到的不算晚,停車位已經(jīng)滿了。小周轉(zhuǎn)了兩周,終于在個偏僻角落找了空位。
臟辮緊張的不停搖頭擺尾,田語桑問,“現(xiàn)在下去嗎?!?p> 臟病聲音都哆嗦了,“老、老大啊,我,我真的——”
“真的?!碧镎Z桑率先跳下車,徑直繞到副駕駛,從外頭把人揪出來?!澳銍虖堻c。”他說,“不囂張做什么rapper啊。”
他們這邊動靜有點大,有采訪組經(jīng)過,忙把鏡頭對了過來。主持人把話筒湊到田語桑嘴邊,“帥哥,你也來參加‘嘴炮之王’嗎。”
田語桑其實是有一瞬間暈眩的。他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見過攝像機里的自己了。他忍著心悸,冷著好看眉眼,把臟辮的腦袋往鏡頭懟,“我是他經(jīng)紀人。”
主持人也是個中老手,硬是從縫隙里把話筒又湊到田語桑嘴邊,“帥哥帥哥帥哥,你有這顏值干嘛做經(jīng)紀人啊,多浪——”
剎車聲讓這團人集體轉(zhuǎn)頭。一個穿貂青年從跑車里跳出來,“老鐵們好啊——”
“你是x手一哥MC北北!”記者立即丟下帥哥,尖叫的采訪一哥去了。
一陣冷風(fēng)吹過,吹得三人很冷。
臟辮握拳,“老大,你說的對,我真的可以。我一個正經(jīng)rapper,總比喊麥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