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你哭了?”
“沒……沒有?!?p> 電話里的人有點兒不知所措,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你別哭啊!”
我吸了吸鼻子,望著那邊桌子上立著的物什,抹了下眼角,“你……七……七夕前,寄……寄過來的……那個……是什么……什么意思?”
“是……”
我不自覺地屏住呼吸,把手機緊緊地貼在臉上,生怕自己聽漏了什么。
電話那頭久久不見回音。
我的視線頃刻間失了焦,眼淚一下子沾滿了眼眶。
難道他……連這都不想解釋嗎?
明明……明明我是那么努力地在轉(zhuǎn)移話題……
“笙。”
電話里的人突然開口,我眨了下眼睛,眼里瞬間清明起來,“什……什么?”
“因為……是笙笙?!鄙倌晖nD了一會兒,一字一句的說著,聲音平靜卻又縹緲,“笙,十三簧,象鳳之身也;笙,正月之音,物生,故謂之笙。”
“什……什么?”我揪著被子,一臉不解。
電話里的人輕笑了一聲,聲線瞬間沾染上了愉悅的味道,“我怎么忘記笙笙的智商了?”
“林蔚南!”我低聲喊道。
少年‘噗嗤’笑出聲,略帶寵溺地說,“好啦好啦!不說你了?!?p> “那到……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是……”少年停頓了幾秒,笑著說,“因為笙……是正月之音??!”
“正月之音?難道……因為我生日在正月?”
少年笑著嗯了一句。
“嘁!那……那也不……不能彌補你這么長時間不跟我打……打電話的過錯!”我忿忿地說道。
“那……麻……麻煩了。笙笙說……說我……應(yīng)……應(yīng)該怎么辦才好呢?”少年捏著嗓子,模仿著我的語氣,撒嬌道。
我拍了一下旁邊的小熊,“自……自己想?!?p> “那可難辦了?!?p> 我抿著嘴偷笑了一下。
即使看不到,我也能想象得到,林蔚南扶著額頭苦思冥想的模樣。
“笙笙……”少年輕輕呢喃著,溫和細膩的囈語,仿佛寂靜山海里的清泉、蜿蜒溪流里的清波。
我不自覺放低了嗓音,“嗯?”
“明天……要加油哦!”
我笑了笑,“好?!?p> “等你后天考完試,我就過去找你,好不好?”少年輕聲詢問著。
“好?!?p> 有規(guī)律的敲桌聲從電話里傳來,緊接著停了下來,少年急急忙忙的聲音涌入耳中,“考試的時候,要放平心態(tài),不要緊張……那不是什么牛鬼蛇神,不要害怕,知道嗎?”
“知道了。”
“還有,明天早上一定要吃早飯哦!不過,別喝太多水,我怕你明天考試的時候,想去廁所?!鄙倌昱牧讼伦雷?,強調(diào)道。
“好?!?p> 我彎了彎眉,低頭撫平剛才發(fā)皺的被角。
這家伙……好啰嗦??!
“笙笙……”
我挪了挪身子,笑著說,“干嘛?”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片刻,苦笑了一聲,“雖然這個時候說這個不太合適,但是笙笙,我想告訴你,我真得……很喜歡很喜歡你,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
少年干凈清澈的嗓音透過手機傳了過來,緊接著我的大腦轟地一聲,一片空白。
我握著手機,臉紅得發(fā)燙,心口處的那頭小鹿似乎感知到了我的開心與激動,在那里砰砰地亂撞,往日的那些不滿在此刻似乎煙消云散。
“笙笙……晚安。”
“……晚安。”
“明天考試加油。”少年壓低嗓音,輕輕說道。
“嗯。”
“晚安,親愛的。”
我紅了紅臉,“晚安?!?p> “好,那你掛吧?!?p> 我不自覺地點點頭,“那我掛了,拜拜?!?p> “拜拜?!?p> 我放下手機,看了眼時間。
已經(jīng)11:20了,明天將會是場硬戰(zhàn)啊!
“小舒子!你快點兒??!對了,你在哪個考場來著?”我站在玄關(guān)那里,彎著腰,一邊穿鞋,一邊抬頭問飯桌那邊的人。
那人慢悠悠地吸了口豆?jié){,叼根油條走了過來,鼓囊著嘴,“11啊!難不成你又忘了?”
我一把把她扯了下來,指著自己的手腕,“哥!你看看現(xiàn)在幾點了!還吃呢!”
舒白順著我的手,懶懶地看了一眼,嘟囔著,“現(xiàn)在不才七點半嗎?急什么啊!”
“七點半還不急?”
我恨鐵不成鋼地看向舒白,一時氣不過,踮著腳,狠狠地戳了戳她的臉,登時幾個紅色的指印兒出現(xiàn)在她白皙的臉上。
我壞心地揉了揉她瘦削的下巴,“那你說什么時候急?空間里好多人都已經(jīng)到了,你知道嗎?”
舒白配合地低下頭,眨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我,片刻,幽幽地來了句,“那他們還真是……皇上不急太監(jiān)急。”
說完一把扯開我的手,慢吞吞地走到飯桌旁邊,拉了把凳子,坐好,抬手用筷子夾了個鍋貼,慢條斯理地放入口中,一臉享受。
“喂!”我氣急敗壞地吼道。
這家伙……不知道高考的時候人多會堵車嗎??
舒白淡淡地朝我這邊掃了一眼,繼續(xù)夾了一個放入口中,贊嘆不已,“好香?。∧愦_定你不吃?”
我看著飯桌旁翹個二郎腿,夾倆鍋貼拿著筷子不停地在那兒擺來擺去的人,氣得不行,“吃??!我怎么不吃!”
我把包重重地往旁邊的凳子上一放,氣沖沖地走了過去。
舒白似乎沒想到我會過來,一時間愣在了那里,連筷子上夾的鍋貼掉了都沒發(fā)覺。
我冷笑了一聲,攥著拳頭,不急不緩地朝她那兒靠近。
舒白匆匆放下筷子,顫顫地扶著桌子,站了起來,笑著說,“小……小言啊!這……它這玩意兒吃……吃多了不……不好?!?p> 我一記冷眼甩過去,舒白干笑了幾聲,快速地從桌上拿起兩根油條,抱著豆?jié){,“我去收拾收拾東西,馬上?!?p> 我沒說話,重重地朝舒白哼了一聲。
舒白立馬會意,急急地往臥室跑了過去。
切!
還能治不了她了?
我抿嘴笑了笑,拿起旁邊的筷子,慢悠悠地朝那盤色澤金黃的油條伸了過去。
5分鐘后。
“哇!我一盤油條被吃光了啊!”舒白環(huán)著手臂,陰陽怪氣地說,“噯!真奇怪!某人不是說不吃什么豆?jié){油條嗎?怎么現(xiàn)在吃起來了?還吃得……那么香??!嘖嘖嘖!真香!真香是不是?”
我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兒,放下筷子,抽張紙隨便擦了幾下嘴,“走吧?!?p> “走?吃飽了?”舒白調(diào)笑道。
“……我又不是你?!?p> 舒白指著自己,不可思議地笑了幾聲,“我?我怎么了?噯!你說說,我怎么了?”
我扭過頭,淡淡地朝她看了一眼,拎起旁邊的包,“還不走?快晚了!”
舒白撇撇嘴,嘟囔著說,“可不是你剛才吃油條的時候了。”
我的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你說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舒白推著我,“走走走!快晚了快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