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軟骨散
太蒙國氣候很干燥,基本上會連續(xù)幾個月不下雨,老天爺似乎覺得應(yīng)該中和一下,然后蜀國基本上是陰雨不斷。
妙音很不喜歡陰雨天氣,外頭灰蒙蒙的見不著日頭,如同一葉孤舟在湍流中漂泊不定,迷失了方向。
但今年卻很奇怪,許是老天爺也覺得水珍貴了,沒怎么下雨。
不過這也倒方便了妙音趕路,她可真不愿意冒著個大雨一路縱馬狂奔!
“王妃,前面有個人!”葉秋驚呼。
許是剛才走神了,聽到葉秋的招呼聲妙音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拉緊韁繩:“吁!”
誰這么走路不看路?妙音強(qiáng)忍著怒氣,定神一看——原來是故人!
只見此人身著一身玄衣,身高八尺,修長的身軀挺直如松,兩手抱著劍交叉著,被戴笠遮著的臉,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但是手上的紋身出賣了他,那是百里教暗衛(wèi)獨有的圖騰。
能夠擁有暗紫色的紋身,說明他是親衛(wèi)。
妙音不由得仔細(xì)一看,她果然沒猜錯,這人便是百里教教主白以顯的親衛(wèi)隊隊長——顧長卿。
之前妙音就覺得很奇怪,百里教雖然以毒屹立于江湖,其嫡傳弟子武藝雖然不敵其他幫派的嫡傳弟子,但教眾個個都是江湖精英,成立了這么多年,不可能就因為一國太子想整就整垮了。
就算有越山派相助,百里教教主的女婿就是太蒙國的兵部尚書,在蜀國混不下去了,也可以舉家搬遷跑太蒙國去??!
百里教教主長老以及嫡傳弟子俱亡,暗衛(wèi)卻活著,這下什么都說得清了,妙音不由得強(qiáng)忍怒氣,冷冷道:“讓開?!?p> 話音剛落,妙音就感受到一股力量將她強(qiáng)力拉開,下一秒就看到沈承倒在血泊之中!
妙音被甩在地上,也顧不著疼,撐起來了后便看到顧長卿的劍已經(jīng)在自己脖間了。
一共來了四個人,沈承為了保護(hù)自己硬生生受了一劍,葉秋因為不敵所以被抑制住了。
其他兩人妙音不知道,但在一旁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那人,妙音認(rèn)出了他手上的弩箭,那是尋啞閣的獨門暗器!尋啞閣避世多年,總算是出動了!
“你是要殺了我嗎?”妙音眸光冰冷地望著顧長卿。
顧長卿沒有回答妙音的話,可能知道妙音的武力值對他們沒有任何威脅,便收了劍,對妙音道:“有人要見你,我是來帶你走的。”
“哎?這就是那個丫頭?”那個拿著弩箭的少年像是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般,興奮地往前湊了湊,仔細(xì)瞧著妙音看了半天,驚嘆道,“真的好漂亮!你怎么不早點把她搶過來?”
顧長卿沒有理朗飛桀的話,卻聽到了妙音的聲音:“為什么?”
“為什么?屬下還應(yīng)該問您呢。”顧長卿恥笑地看著妙音道,“教主夫人本就是尋啞閣大小姐,百里教本就跟尋啞閣是一體的,倒是你,現(xiàn)在卻要去救禍害了教主一家的蜀國皇族??烧媸抢τ诖笮〗愕慕陶d!”
“哎~小姑娘嘛,很容易被花言巧語所騙,也是很正常的。沒關(guān)系,以后哥哥教你如何辨別壞人。我家主人有請,事發(fā)突然,沒個正式的請?zhí)?,還望姚姑娘見諒?!崩曙w桀繼續(xù)往前面湊了湊。
“朗飛桀你給我閉嘴!”顧長卿狠狠道。
妙音并沒有回答朗飛桀的話,她的目光是冰冷的,眼神猶如看向野獸的獵人。
顧長卿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了,正想上前抓住妙音,卻突然覺得四肢無力,半跪到了地上,朗飛桀本來還奇怪,然后自己也到下去了…
妙音緩緩地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顧長卿,冷笑道:“得虧你在百里教待了這么多年,竟然敢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接近我。整個江湖人都明白,絕對不能親易靠近任何百里教嫡傳弟子,你卻不知道么?”
“臥槽!這小娘子用的啥?勞資手腳不聽使喚了!”朗飛桀極力想爬起來,但發(fā)現(xiàn)這好像完全是徒勞。
“也是,你們其實從未把我當(dāng)作百里教的人,也難怪會輕敵了。”妙音揉了揉剛剛摔地上的手,對顧長卿道,“你真以為我會有那么蠢,出門什么準(zhǔn)備都沒有嗎?”
“軟骨散…”顧長卿很吃力地回道。
不是他沒想過妙音會這些,只是沒想到她的手法竟然如此高明,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
顧長卿徹底服了,他好歹跟了白以顯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吸入軟骨散的后果。
先只是四肢無力,然后全身動彈不得,如果沒在一天之內(nèi)服下解藥,這輩子都只能躺床上度過了。
真的太大意了,顧長卿見來硬的不行,只得改了態(tài)度道:“當(dāng)時,我并不在教主身邊…你懷疑我是沒問題的,可問題是我怎么可能背叛主人?我的妻子女兒也在船上,怎么可能會賭上她們的性命?”
妙音沒有回他的話,只顧著包扎著手上的傷口。
“好,就算您不信任我也就罷了,您是大小姐名義下的女兒,所學(xué)的都是百里教的秘術(shù),就算未行入教禮,但也算半個百里教的人。教主被蘭無璽所騙,慘死于七曲灣。您現(xiàn)在卻要去救仇人嗎?”
“對啊,而且我家主子其實早就想接你過去了,只是守備森嚴(yán)一直進(jìn)不去罷了,我們也不是想害你啊,要是真下死手,小妹妹你跟你的手下們早就見閻王爺去了,我們還會中計倒在這里啊?”朗飛桀附和道。
“殺人的是蘭無璽,關(guān)蘭無殤何事?你們不分青紅皂白就要趕盡殺絕,敢說是只為了報仇沒?沒有任何私心?你也少拿外祖父糊弄我,這件事真相究竟是怎樣的我不知道,我現(xiàn)在也沒興趣去聽你講故事了解,別耽誤我趕路?!?p> 妙音從袖口拿出了個玉色的小瓶,放在離他倆較遠(yuǎn)處的石頭上。
“這是解藥,不過要費點力氣才行。依你的本事應(yīng)該能拿到,回去告訴你的新主子,別想再派人來攔我了,別逼我殺人。等我救下無殤,再來跟她商量這些破事!”
“你救不了的,這次用的毒跟之前刺殺蘭無璽用的完全不一樣。秘毒’鴆羽枯骨‘連教主都束手無策,他恐怕現(xiàn)在早已經(jīng)化為一攤血水了,你去了不過是白費力氣!何必跟這些仇家不清不楚的,我并沒有投靠尋啞閣,不過是各有所需,您是百里教活著唯一的嫡傳弟子,我可保你不死!”
“你也用生命起過誓,要一生為師祖效力??赡阕龅搅藛??”妙音不想繼續(xù)聽他廢話,揚長而去,回道,“用你那腦子仔細(xì)想想,如果我真的不能解,她也不會派你們來抓我了。”
顧長卿眼睛睜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妙音,喉結(jié)動了動,不知道怎么說。
“王妃!”葉秋捂著肚子,跑向妙音,“都怪屬下無能!王妃您手怎么樣?”
“得了得了,先別急著跪,把上衣掀起來,我給你上藥包扎!”
“他們這是怎么了?”葉秋很聽妙音的話,把衣服掀了起來。
妙音真覺得葉秋沒救了,但還是跟她解釋道:“剛才我放了迷煙,他們吸進(jìn)去后就倒了?!?p> “那我們怎么沒事?哎喲!王妃您親點!”
妙音極力克制住自己想打她的沖動,沒好氣道:“我提前給你們吃過解藥!”
“哎?真的嗎?什么時候?王妃您真是太厲害了,未雨綢繆,這都提前猜到了!”
妙音沒有回她話,只是尬笑了兩下,替葉秋包扎好傷口后,隨即來到沈承這邊。
若說這些人倒是有些憐香惜玉之心的,葉秋只不過是略微被刀劃了幾下,止住血就好了。
沈承受得這一刀基本上快把肉都給砍下來了。這就是尋啞閣弩箭的威力嗎?不愧是以暗器起家的江湖第一大幫派。
“王妃您不用管屬下死活了,我就賤命一條,死了也就那樣,殿下不一樣,十萬火急,您快趕過去吧…”
剛才妙音與顧長卿的對話全被沈承聽見了,他現(xiàn)在總算明白冷言跟王妃為什么這么急躁了,也懊悔竟然沒聯(lián)系派里的幾個兄弟一同護(hù)送妙音過去。
“你閉嘴,平時像個木頭一樣,現(xiàn)在話這么多!就你這小傷口我還治不了,那傳出去豈不笑掉大牙?”
妙音也顧不上男女忌諱,扯掉了沈承的衣服,往傷口上倒藥粉:“忍著點,這個雖然敷著疼,但是有用。別什么賤不賤命的,他我會去救,你的命我也會救。剛才若不是你推了一把,現(xiàn)在倒這兒的就是我了!我怎會坐視不理?!?p> 葉秋按照妙音的吩咐扶著沈承,看著妙音處理傷口,直到最后用紗布一卷一卷地纏好。
“你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你這一包錢袋子先收好,你應(yīng)該熟悉這邊,到了鎮(zhèn)上換身衣服,然后隨便找個客棧休息幾天。這瓶藥跟布你留著,每日都要換,每天都要敷藥。你若是自己不便就去找郎中,別去找那些騙人的,找口碑好的?!?p> 沈承忍者疼,沒有搭話。
“等你傷好的差不多利索了后,來煜城回金陵或是去越山派都隨你。殿下那邊我會替你說,你不必?fù)?dān)憂。聽明白了嗎?”
“是,屬下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