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一路往外走,路過大雕身邊的時候,大雕突然鳴叫一聲,朝著他走了過去。
來到楊過身邊,大雕背對著他,露出綁在背后的玄鐵重劍。
楊過接劍之后,大雕又對著他低鳴一聲,之后才連走帶蹦的回了余人彥這邊。
那樣子,仿佛是在說,兄弟,他雖然得到我這身獸軀,可卻永遠(yuǎn)也得不到我這顆獸心,我會等你打回來接我的。
看著這一幕,余人彥恍惚間有種老婆當(dāng)著自己的面,給隔壁老王送湯的錯覺。
可惡,竟然這么不給面子。
要不是看你好歹算是奇珍異獸,夠珍稀,今晚非得拿你熬湯補(bǔ)身子。
本來還想為難一下楊過,把玄鐵重劍要回來,免得等下傅紅雪留下楊過時要多費(fèi)手腳。
可是好巧不巧,后宮的燕三娘等女聽說有人刺駕,擔(dān)心之下,一齊趕了過來。
這時剛好到了殿外。
余人彥對小龍女的事,多少有點(diǎn)做賊心虛的,當(dāng)下不再多言,直接放楊過離開。
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結(jié)束這場鬧劇。
再鬧下去,他九五之尊的君王威嚴(yán),就要徹底掃地了。
楊過拿著玄鐵重劍離開了宮殿,傅紅雪則不動聲色的跟了上去。
楊過雖然拿回了玄鐵重劍,可他身上有傷,體內(nèi)真氣也已所剩無幾。
再動起手,能發(fā)揮出全盛時的十只二三的武功,就已經(jīng)算是意志堅(jiān)強(qiáng)了。
可這二三層本事,在傅紅雪眼里,無限接近于沒有,一點(diǎn)浪花都翻不出來。
而且傅紅雪除了是大周的皇兄親貴以外,還是禁軍三使之一,殿前軍的都指揮使。
說起來,宮殿外的禁軍,理論上全都是他的部下,指揮起來不說多順手,可起碼不會有掣肘不從軍令的。
楊過就是全盛時期,也絕逃不出這重重包圍。
燕三娘等一眾鶯鶯燕燕進(jìn)來,看到被崔綠華看押著的小龍女,再想起剛剛負(fù)傷走出殿門的楊過。
即使是最單純的小郡主沐劍屏,都已經(jīng)腦補(bǔ)出一場余人彥仗勢欺人,靠著皇權(quán)欺男霸女,橫刀奪愛的大戲。
燕三娘她們雖然猜出肯定是余人彥理虧,但是疏不間親,她們肯定是站在余人彥這邊的。
本來還很擔(dān)心余人彥有沒有受傷,畢竟楊過拿著那把玄鐵重劍,一看就是少有的高手。
但很快她們的注意力就歪了。
沐劍屏指著余人彥身邊滿臉傲嬌的大雕,“誒呀,好大的鳥,余大哥你哪找來的?”
女孩子除了喜歡亮晶晶的珠寶以外,對毛茸茸的小動物,也是沒什么抵抗力的。
“一入宮門深似海,我怕你們在宮里煩悶,就打算在宮中邊角之地建個御獸園,養(yǎng)點(diǎn)獅子老虎,兔子孔雀之類的,讓你們平時有個逗樂解悶的地方。
這就是御獸園的第一個動物,一只天下少有的大沙雕,我剛剛找到的珍奇物種,可愛吧?!?p> 大雕雖然不知道大沙雕是什么意思,但直覺感覺不是好話,所以不滿的低鳴了一聲。
余人彥完全沒在意大雕的抗議。
當(dāng)著自己的面,把玄鐵重劍交給楊過,沒直接拿你熬湯加做衣服就是好的了,還好意思抗議?
趁著燕三娘她們的注意力大多被大雕吸引,余人彥讓崔綠華暫且找個宮殿,把小龍女看管起來。
崔綠華帶著小龍女離開之后,余人彥因?yàn)檫@場鬧劇而產(chǎn)生的心虛之感立時淡去不少。
坐回龍椅,余人彥讓李自青擬旨,護(hù)駕的眾人及禁軍,從重恩賞,傷者亡者,一律雙倍撫恤。
還有就是此事就此終止,將消息封在宮內(nèi),任何人不許向宣揚(yáng),違者,殺無赦。
雖然知道這件事絕對不是一道旨意就能捂的住的,但必要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有道明文的旨意,起碼普通士卒百姓不敢隨便談起此事。
讓護(hù)駕的眾人離開時,余人彥注意到剛剛充當(dāng)人凳的小宦官還在地上趴著。
讓他起來之后,對李自青吩咐道:“這個小太監(jiān)不錯,很機(jī)靈,回頭看看宮中有沒有什么好位置,給他安排一下?!?p> “奴婢遵旨?!?p> “奴婢謝皇上恩典?!?p> 殿中的尸身,自有禁軍拖走妥善安置。
殿中的血跡,和打壞的布置,則自有太監(jiān)、宮女以最快速度進(jìn)行清掃和換新。
趁著下人清掃的時間,余人彥向燕三娘她們大致解釋了一下關(guān)于小龍女的歷史遺留問題。
當(dāng)然了,解釋的時候,余人彥肯定是把過程中自己不那么光彩的細(xì)節(jié)都給美化潤色了一下。
在燕三娘她們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的目光中,余人彥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把這件事圓回來。
剛好此時殿中已經(jīng)清掃完畢,余人彥以還有事要處理為由,暫時將燕三娘她們哄了回去。
知道余人彥今非昔比,確實(shí)有國家大事要處理,燕三娘她們沒有多言,懂事的各自回去了。
余人彥還真不是找借口,他確實(shí)有事要處理。
那就是現(xiàn)在還站在原地,沒人理會,卻又不敢離開的大周兵部左侍郎,耶律普速完的父親,差點(diǎn)做了余人彥岳丈的耶律大石。
串通外人,刺君殺駕,歷朝歷代都是死罪,區(qū)別就是怎么死,有多少人陪葬而已。
知道自己死定了的耶律大石已經(jīng)徹底擺爛了。
要不是顧忌家人的安危,耶律大石這會早就破罐子破摔,甚至譏諷起余人彥了。
余人彥揮手摒退了所有伺候的所有下人,殿中只剩下他和耶律大石。
“耶律愛卿,沒什么想和朕說的嗎?”
耶律大石暗嘆一聲,“啟稟皇上,微臣被賊人劫持,貪生怕死,帶他們進(jìn)入皇宮,自知罪該萬死,愿一死以謝陛下往日的隆恩,贖己身之罪孽。
只是請皇上開恩,饒過微臣的家人,微臣九泉之下,也銘感陛下皇恩浩蕩。”
余人彥對手指敲在桌子上,思索著該如何處置耶律大石。
耶律大石說的感人,但他一個字都不信。
耶律大石在此事中,至少也是個推波助瀾的角色。
反正絕不是他所說的被挾持之人。
按律法,直接將其滿門抄斬都不為過。
可余人彥想的卻不是這個。
殺不殺耶律大石闔家親眷,乃至于殺不殺耶律大石本人,對余人彥來說,都只是無甚所謂的添頭而已。
他想的,是要不要以這件事做借口,對朝中的契丹系官員掀起大獄。
若是殺一批,關(guān)一批,罷免一批,必定能騰出許多位置給更加可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