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凈衣裳都是備好的,換好衣裳的時候,良辰卻發(fā)現(xiàn)了一根簪子。
“小姐,你看!”
玉簪通體雪白,簪頭雕著幾朵梨花,拿近端詳,鼻間便縈繞著絲絲梨花香味。
“小姐,昌樂公主來了?!?p> 霜白本就在房中候著,誰料到夜色將近,卻有著馬車往這邊過來。霜白打發(fā)了小廝查看得知竟是昌樂公主的儀仗,趕忙來后院通知。
“昌樂公主?”這個時間,昌樂公主怎么會來這里,薛明月將玉簪收到袖中,起步走出院門。電閃火石之間,薛明月想起江衍之那個笑,回過頭看著后院的山來,月色明亮,山雖無路卻并不高聳,若是習武之人從后山進入應當不是難事。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妥?”霜白見主子回過頭去瞧,以為有東西落下了。
“沒有,走吧?!辈龢饭鞒霈F(xiàn)定不會是偶然,就是不知道是誰的手筆?
這個夜晚注定不會平靜,薛明月又看一眼桃樹上毛茸茸的青桃,只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銀牙,這個登徒子!
薛明月回到房中,不到半刻鐘,昌樂公主便進了莊子。一時間,燈火通明,陳清語帶著丫鬟趕忙來迎接。
“不必多禮了,我本在前頭辦些事,不料遇到了夜梟擾民,受托來瞧瞧你們?!辈龢饭髂耸鞘樟俗约抑蹲铀?,又不好說的分明,干脆就不說出口了。
聽到夜梟,眾人都竊竊私語,露出害怕的神情。
一眾丫鬟婆子里,昌樂公主一眼便看到了薛明月站在最后面低頭不語,著月白色衣裙,裙下水紅色蓮紋花大片纏繞,月光灑下,青絲垂下沒有裝飾,卻顯眼極了。心道是個這么標致的人兒,怪不得巴巴的要她過來查看是否安全。
到了廳里,昌樂公主坐下茶也不喝一口,就招手示意薛明月,“你過來些!”
薛明月心里直打鼓,上輩子她和昌樂公主并沒交集,自江衍之死后,昌樂公主便不怎么出府了,都說她是個清冷性子并不愛與人說話的。怎么如今,看著與傳言并不相符?
薛明月依言走近了些,只覺的昌樂公主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有些奇怪。
昌樂公主又近看了一會,直道怪不得江衍之一直對世家女子都興趣缺缺,原來是早已看好了!這臭小子看好了也不說,還讓她著急上火的!
“不是說子萱也來了的,怎的她沒來?”
陳清語看到薛明月從房間里好端端的走出來的時候,就心神不定,此刻得了問話,趕緊回道:“子萱與云兒許是晚間喝了酒,早早睡下了,不如就讓她們明日再來賠罪吧?!?p> “夫人這話說的可不對,公主前來保我們安全,自然要前來謝恩的,至于醉酒……”薛明月抬眼笑笑,“不過兩杯果子酒哪里就醉的起不來了呢?”
陳清語見薛明月用之前她的話來堵,心里惱怒又不敢表現(xiàn)出來。
“呀!若是夜梟潛進來了……”薛明月有些擔憂的看著外面,后半句話沒有說出來。
看著陳清語敢怒不敢言的樣子,薛明月差點笑出來,心里卻不由自主的想薛云是根本不在莊子里,可江子萱怎么沒有露面?兩杯果酒應該不至于聽不見這么大的動靜才對,有些怪異。
昌樂公主自小在宮中長大,什么手段沒見過,看那陳清語吞吞吐吐的樣子便起了疑,難道還想在這莊子上做些見不得人的事嗎?
薛云便罷了,江子萱畢竟還是定遠侯府的人,若是出了什么事,丟的還是侯府的臉。
昌樂公主沉思了一下,抬手叫來了侍女,“去看一下子萱和薛云是否在房中?!?p> 陳清語心中不安,明明她的人說薛明月出了莊子,此刻薛明月卻還能站在這里,不知道是中間出了什么問題,還有她的云兒為何沒有出現(xiàn)?
侍女不過片刻便回了,神色卻惴惴的,“回稟公主,薛小姐并不在房內(nèi),江小姐,江小姐……”
“子萱怎么了?”昌樂公主看了一眼陳清語,她還真敢算計定遠侯府的人嗎?
陳清語本聽到薛云不在,舒了一口氣,卻看到昌樂公主冰冷的眼神,又緊張起來,只看到那侍女小聲的說了什么,公主臉色凝重了起來。
“事關(guān)清譽,我親自去看!”
在江子萱的屋子前,陳清語聽著屋內(nèi)傳來的動靜幾乎是愣在當場,怎么會這樣?
薛明月也覺得有些不敢相信,江子萱房中分明是有男人低喘嘶吼的聲音!
昌樂公主氣息起伏不定,只覺得是這個陳清語在搞鬼,一時氣急又不好當場發(fā)作。
“你們退下,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昌樂公主將下人屏退只留下貼身侍女,薛明月見此,哪里不知道這是顧及著定遠侯府的聲譽,不愿張揚,便也從善如流的開口,“啟稟公主,夜間風大小女先前喝了酒,頭有些疼了,想回房歇著?!?p> 昌樂公主臉色稍稍好了些,點點頭算是許了。
第二日清晨,昌樂公主便下令即刻回京。
薛明月只看到在一眾丫鬟簇擁之下,一向以親近示人的江子萱緊緊抿著嘴不發(fā)一言,眼波含水卻臉色蒼白,比平日倒是引人憐惜不少。上一世江子萱縱使身在妃位卻也沒有低過頭,仗著寵愛并不把她這個皇后放在眼里,這次居然露出此等神情,薛明月看了看昌樂公主,嘲諷一笑,大概是想搏一個同情吧。
只可惜昨日一點消息都沒傳出來,也不知那人是誰。
難道這一世,江子萱與景王不會再有關(guān)系了?薛明月視線落在了角落里的薛云身上。
不知道她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縮在角落里,神情有些呆滯。
天知道,她今早在那個小破屋醒過來的時候有多害怕!明明該被毀了清白的是那個賤人!薛云看見薛明月嘴邊掛著的笑容,心中一刺。她出事只有蕓香知道,只要蕓香從這個世上消失就沒人知道了,對,只要她消失!
站在薛明月身后的蕓香身子一抖,薛云陰狠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清楚,今早她醒來的時候看見了薛云衣衫不整的從路邊草屋中走出,身上一片紅紫,饒是她不經(jīng)人事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