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沒由來的沉重
鶴玉齋依舊燈火通明。
顧及這個女孩的顏面,茯苓獨自一人將白憶九運到了鶴玉齋的一個客房里面。
在燈光下細(xì)細(xì)打量這個女孩子,茯苓才發(fā)覺,自己和她的眉眼有幾分相似。
可是,她為什么會想不開,而且渾身衣衫不整。
茯苓打了盆熱水,小心翼翼的幫她擦著臉上的血痕,才發(fā)現(xiàn)她渾身都是青青紫紫的傷疤。
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無論這個女孩子是誰,希望都不要遭受那種對待。
白憶九服了上好的御藥,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天后了。
茯苓并沒有拉開房間的窗簾,只留了一盞溫馨的燭火,暖黃色的燭光不斷跳躍著。
屋內(nèi)彌漫著濃濃的藥香味。
白憶九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耳朵嗡嗡的響,全身散了架一般。
入目便是古色古香的房間,她艱難的向四周打量,終于在桌子旁邊看到了一個背對著她搗藥的女孩。
她....不應(yīng)該是死了嗎?
茯苓聽到后面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疑惑地轉(zhuǎn)過頭,眼中一喜:“你醒了?”
白憶九看到茯苓的臉后,心臟輕微的抽搐了下,一股奇怪而又陌生的疼痛感在她心中蕩起漣漪。
“正好,藥是溫的,”茯苓端起托盤里的小碗,用湯匙攪著坐到了床沿,舀出一點遞到她的唇邊,“來,喝藥吧?!?p> 白憶九下意識瑟縮起自己的身體,躲避著她的目光。
茯苓淡淡一笑:“不用怕我,藥沒有毒?!?p> 白憶九嗓子干澀的發(fā)腫,眼神空洞的看著茯苓,又好像什么都沒在看。
接連幾天遭受了那樣的侮辱,她的身體早已臟的徹底。
活著,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茯苓將小碗放回到桌上,拿著帕子擦著白憶九眼角的淚,幽嘆了口氣:“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遇到什么問題,好好活著才是對愛你的人最大的負(fù)責(zé)?!?p> 白憶九緩緩閉上眼角,疲憊的轉(zhuǎn)過頭,不讓茯苓看到她的狼狽。
茯苓為她守了守被子,將她放在外面的胳膊塞回了被子里,貼心叮囑:“你的命現(xiàn)在是我的,好好替我珍惜,我去為你做點清粥,睡一覺吧?!?p> 白憶九保持沉默,虛弱的呼吸著,似乎已經(jīng)睡著了。
茯苓輕輕地走出門外,為她帶上了門。
茯苓走后,白憶九慢慢睜開了眼睛,空洞的看著床簾,猶如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只要她一閉上眼睛,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就會出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讓她覺得自己骯臟至極。
蕭景離,把我?guī)У教焯玫氖悄悖衔蚁碌鬲z的,也是你。
你知不知道貞潔對于一個女孩來說有多重要。
就因為我被拐進了青樓,所以就應(yīng)該被你這樣踐踏,這樣侮辱么。
不知過了多久,吱嘎一聲,房間的門被推開,茯苓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走了進來?!皝恚脽岷??!?p> 茯苓坐在床沿,用湯匙舀了一點清粥湊在嘴邊吹了吹,然后遞到白憶九唇邊:“白粥養(yǎng)胃,嘗嘗看?”
白憶九淡淡側(cè)開頭,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繼續(xù)閉上眼睛睡覺。
茯苓收回手,低頭攪著小碗里的白粥,心情沒由來的沉重。
白憶九等了好久,睜開眼發(fā)現(xiàn)那個女孩還坐在床沿,沙啞的說了一句:“你為什么救我......”
茯苓淡淡看著她,沉吟片刻,道:“我也不知道。”
她的確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冒著大雪獨自前去城外,更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如此照顧一個陌生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