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飯桌蕭瑟
聞風(fēng)根本沒聽清，道：“什么？大點聲！”
墨言道：“一定要去嗎？”
菱兒面露難色道：“那是人家的一番心意，誠摯邀請，我實在不忍心對人家說你不去......”她又覺得若是這樣勉強(qiáng)墨言也不太好，又補(bǔ)充道：“不過你若是實在不想去就算了，我盡量找借口替你圓過去。”
聞風(fēng)大概也明白了是什么事，一時間也有些犯難。
墨言起身道：“走吧，一起?！?p> 聞風(fēng)菱兒對于墨言的答案都驚得有些呆，聞風(fēng)搖頭對菱兒道：“真不知道他們要和公子一起吃飯會不會后悔，到時候不知道吃的是菜還是冰啊?！?p> 飯桌上，六人圍坐一桌，本該是其樂融融，歡聲笑語，杯盞交錯，可現(xiàn)在卻莫名的有些蕭瑟。墨言不語，其他人也不敢言語，墨言不持箸，其他人也不敢動，再加上他正襟危坐，神情冷峻，令梁老伯一家都感到?jīng)鲆怅囮嚒?p> 聞風(fēng)覺得不能再這樣尷尬下去了，小聲對墨言道：“公子，你得先動筷子啊?！?p> 墨言會意，便拿起面前的筷子夾了一道菜，又把筷子放下了。
聞風(fēng)趕忙打圓場：“大家快吃啊，菜都涼了。”
其余人僵硬地笑了幾聲，也都紛紛拿起筷子，開始吃菜。距離墨言最近的那道菜是一道紅燒肉，小春眼巴巴的盯著，但是又不敢去夾，菱兒見了便夾了幾塊肉給了小春，見小春吃的香極了，她也夾起了一塊嘗了嘗，果然味道不錯，便給墨言也夾了一塊，道：“阿蒼，這個紅燒肉可香了，你嘗嘗。”
墨言點頭，竟真的吃了。梁老伯本來害怕是飯菜不合這神龍的胃口，有些緊張，現(xiàn)在見他吃了東西，便也放松了些，拿起一壇酒，對著墨言道：“這是我們自家釀的米酒，您嘗嘗，給您滿上?！?p> 墨言道：“不必?！?p> 梁老伯動本來要倒酒的動作一僵，有些不知所措，又對著他身旁的菱兒道：“菱兒姑娘要不要嘗嘗？”
菱兒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酒，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東西，聞到了酒壇中的一絲醇香，本來就想要嘗一嘗，見梁老伯這么說，滿心歡喜的端起小碗，要去接梁老伯的酒。
墨言沉聲道：“不可?！?p> 梁老伯和菱兒的動作又是一僵，菱兒默默地放下了小碗，低頭吃菜。梁老伯愣在原地顯得十分緊張，聞風(fēng)見狀趕緊端碗道：“梁伯，我喝，給我滿上吧。”
梁老伯如蒙大赦，趕緊到聞風(fēng)那邊，幫他滿上了米酒，聞風(fēng)喝了一口，十分捧場道：“好酒！”
梁老伯端起滿滿一碗酒略有些拘謹(jǐn)對墨言道：“多謝神龍降雨之恩，我老梁代表我們?nèi)迦嗽诖酥x過了！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還請神龍見諒！我先干為敬！”說著一口將碗中米酒喝了個干凈。
墨言出于禮節(jié)微微欠首。
梁老伯又倒了滿滿一碗道：“聞風(fēng)小哥，菱兒姑娘，若不是你們我老梁和老伴還仍是老無所依，多虧了你們，我們才有了小春這個女兒，你們對我家還有整個村子都有恩??！我老梁是個粗人，不會說什么太場面的話，都在酒里了！”說著又喝了一碗。
聞風(fēng)也端起酒碗道：“梁伯客氣了，我們在你家叨擾了這么久，添了不少麻煩，還請你們不要在意才是?！闭f著也將酒一飲而盡。
這頓飯除了聞風(fēng)和梁老伯對飲，幾乎沒人說話，很是冷清。
酒過幾巡后，聞風(fēng)道：“梁伯，明日我們就準(zhǔn)備離開靈泉村了，菱兒想去茯苓鎮(zhèn)過燈節(jié)，還請你們多保重，有機(jī)會我們再回來看你們。”
梁老伯一家聽了都十分不舍，梁大娘和小春都在拭淚。
但問及茯苓鎮(zhèn)的燈節(jié)，梁老伯說他曾經(jīng)去過，好生熱鬧，菱兒一聽便來了興趣，微微探著身子問道：“燈節(jié)好玩嗎？人多嗎？有好吃的嗎？”
梁伯笑道：“好玩，怎么不好玩，各種花燈都有，還有很多小吃，在別的地方都吃不到呢！他們那里的本土特產(chǎn)茯苓糕最是有名，菱兒姑娘一定要嘗一嘗。”
菱兒眼睛一亮：“茯苓糕？光是聽著就好吃?！?p> 梁伯道：“當(dāng)年茯苓鎮(zhèn)外不遠(yuǎn)還有一處溫泉，聽說十分適宜女子沐浴，都說泡過以后皮膚像紙......”
聞風(fēng)笑道：“是膚若凝脂吧？”
梁伯道：“對對對，哎呀，你看我這沒念過什么書，連詞都說不對。反正那溫泉很有名，叫那個煥綺池，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了現(xiàn)在還有沒有了。”
菱兒聽了興奮道：“肯定有！我一定要去看一看?！?p> 晚間，菱兒一想到再過幾天就要到達(dá)茯苓鎮(zhèn)了，便又是興奮地睡不著，她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偷偷摸摸地去玩了，她可以光明正大，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玩什么玩什么，況且還有墨言陪著，好生快活。她將那還未完工的香囊拿出來，要趁著在梁伯家最后一晚完工，因為她要偷偷藏起來，在七夕那晚再送給墨言。
翌日，墨言先行去布雨，聞風(fēng)二人向梁伯辭行，誰知一開門有好多村民都正在梁伯家門外等著，見了他三人均跪地不起，其中一人道：“菱兒姑娘，我們被那道士蒙蔽竟把您當(dāng)成妖女，我們不該！真的是不該??！”
“菱兒姑娘，聞風(fēng)小哥，聽說你們今日要走，這些東西你們拿在路上吃?！?p> 說著便有人把一籃子一籃子的東西往菱兒聞風(fēng)手里塞，聞風(fēng)菱兒半分不拿，道：“不用了，我們沒有怪你們?nèi)魏我蝗?，不必如此?！?p> “您要是不拿著就是不肯原諒我們......”
聞風(fēng)象征性的拿了幾塊點心，道：“這些就夠吃了，其他的你們拿回去，若是你們成心悔改，便把獻(xiàn)祭這種習(xí)俗取消了吧?！?p> 眾人紛紛應(yīng)是，一定要去給他們送行，將他們送到了村外。
墨言正負(fù)手而立在一樹下等候，菱兒跑向他道：“阿蒼，這雨可以下多久？”
墨言道：“連下三日?！?p> 菱兒憂慮：“不知三日能否救得了靈泉村?！?p> 墨言道：“放心，三日后那靈泉水位將暴漲，而且旱魃已渡化，他們不會再受災(zāi)了?！?p> 菱兒開心道：“還是阿蒼最好！”
聞風(fēng)也笑著道：“公子當(dāng)然好了！最是善良，且做事不求回報的！”
到了無人處，聞風(fēng)又化作一匹白馬，馱著墨言和菱兒向茯苓鎮(zhèn)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