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千郁芷就是胡悠暢?這也太玄幻了?!?p> 尹淙柯激動拍了拍魚塘旁的桌子。
眼神凝視著白合丁旒又繼續(xù)說道:“意思就是說,千郁芷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但是她剛來的時候長得和胡悠暢一模一樣,于是你將她錯認為是悠暢。難怪她當晚和我在一起喝酒的時候說她想做回自己?!?p> 白合丁旒拿起魚食器,抓了一把魚食向魚塘中撒去,面含惋惜的說:“是啊,如此這般又釀下大錯了。剛開始時我還以為她是悠暢,可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她與悠暢性格完全不同,而且她也曾為自己辯解過,只是我不信而已。但是她又擁有悠暢的記憶,我百思不得其解,最終找到了伯父,也就是趙一曾的父親問了個清楚,方才知曉她叫千郁芷。因為記憶移魂法的存在,于是小魔女就擁有了悠暢的全部記憶?!?p> “難怪她對你如此上心,在桀寒之地的時候時時刻刻為你擔憂,剛到靈都四悅便第一時間來見你,因為這個她還幾天臥床不起,這好不容易剛剛好了,你又去刺激她,如今她許是心身疲倦了。送個喜帖,你交給我就是,為何還要自己去?”尹淙柯很平靜的說道。
他看看著魚塘中一群又一群的金魚,想著千郁芷曾經(jīng)和他一起用月亮做比的那些話。
白合丁旒放下手中的魚食器,坐在那檀木椅上,又拿起一杯涼茶喝上一口。
他嘴唇微微張開說道:“我想去看看她,畢竟我和她是好朋友,誰知她換了容貌,她沖上來抱我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她的哪個漂亮親戚的惡作劇。后來,聽她講出自己的名字方知她即是小魔女。我白合丁旒此生不想欠任何一個人的人情,可是光她一個千郁芷,我感覺此生也無法還清。我不后悔認識她這個人,我只后悔為何不早點知道她的名字,早點認清楚她就是千郁芷而非胡悠暢。”
趙一曾從不遠處的小巷拐彎處抬著果實向他們二人走來,穿過花河,走過草地,一雙杏眼暗含微笑的眨了眨,甚是美麗。
突然,一支箭煞氣沖沖的奔向她,白合丁旒打翻茶甌一閃而去,他沖向趙一曾,將她一把抱住,為她擋下那突如其來的一箭。
是的,他甘愿為了她去死,可是中箭的竟是她認為的好朋友——千郁芷!
這一箭似乎來得有些唐突,又似乎不是這么唐突。
千郁芷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明明刺中了右肩,總是覺得左肩很痛,痛得她想離開這個世界。
鮮血不停地涌出,染紅了她那淺橙色的衣服,血珠迅速滴落在碧綠的草地上。
她聽見白合丁旒那撕心裂肺的語氣喊著“一曾!”她實在不懂,明明受傷的人是她,為何她的阿白全然不顧?
他對她真的只是朋友。
郁芷挺著眼皮看著正向她沖過來的尹淙柯,那個面色焦急的尹淙柯。
她毫無意識的跌倒在地,心情雜亂無章,她胡亂想到:“我是斷掌,難道就真的是天煞孤星嗎?”
她知道有人在關(guān)心她,不過不是她想要的那個人而已,她緩緩閉上雙眼,迷糊之中還是依舊聽見那一聲熟悉的“千郁芷”。
那日的天空灰沉沉,云朵似乎下一秒鐘即將著陸。
淙柯左手拔起郁芷肩膀的箭,右手攜起郁芷的頭,又迅速撕開他的衣袖為她包扎止血。
他孑然無力的摟著她,悠悠長發(fā)披散一地,紅著眼眶摸著郁芷那潔白無瑕的臉,顫抖著音調(diào)道:“郁芷,別睡。郁芷,你不能睡?!?p> 這時白趙倆人方才反應過來,二人慌忙跑到郁芷身邊,白合丁旒竭力喊道:“來人啊!把四悅最好的醫(yī)主找來,要快!”
只見郁芷那微顫的睫毛稍稍動了一下,她微弱的音調(diào)輕聲喊著:“淙柯,淙柯?!币瓤录泵⒂叶鷾惤讲怕牭剿龤獯跤酰瑪鄶嗬m(xù)續(xù)的說:“淙柯,我想離開,我想回去。”
淙柯二話不說就就露出一對墨黑色的蝴蝶翅膀,與他那被鮮血染得星星點點的白衣形成鮮明的對比。
他迅速用起幾個懸空翻,向魔女綢仙館沖去,只淡淡留下一句:“白兄,莫追!”
誰知此時天空中竟電閃雷鳴,雨點淅淅瀝瀝,擊打著他的身子。
捷飛靈獸從不遠處向千尹二人沖過來,尹淙柯飛快的坐在自己那乖巧忠誠的坐騎上。
他那墨翅依舊沒有收回,反而是彎了彎身子將翅膀張開,就像一把墨色霸氣的傘,任由萬千雨點滴落在他身上。
雨愈下愈大,風越吹越烈,淙柯顫抖著身子有些冷。
于是他動用靈力收回翅膀,奮力將外衣脫下,為郁芷蓋上之后又迅速張開翅膀。今日的雨有些潑辣,剎那間便將他打濕。
郁芷只覺得時間過得太慢,這一箭居然比她在桀寒之地受的那些傷還要痛。
她不知道捷飛靈獸飛得多快,她只知道所有掠過的建筑都看得不清不楚,宛如在隧道中穿插一般,這一隧道時暗時亮,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著“皇兄”二字。
瓢潑大雨擊打著磚瓦,她依舊聽見尹淙柯說著:“郁芷,別睡,馬上到了?!?p> 郁芷的氣息越來越微弱,沒意識般的竟然看到了她院里那棵碧綠沖天的銀杏樹。
萬千雨點親吻著地面形成一道亮堂堂的白光,直到尹淙柯把她抱進自己那溫暖熟悉的屋子,她方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到了魔女綢仙館,然后閉上雙眼隱隱睡去。
每音看見郁芷右肩上有些許深的傷口,急忙拉開床簾。
尹淙柯小心翼翼的將它抱上床,用被子將她蓋的嚴嚴實實。
“每音妹妹,麻煩點一下安神香,我要輸一些靈力給郁芷?!币粽{(diào)略帶一絲滄桑卻又不失溫柔之感。
尹淙柯從頭暈到犯困,他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能睡,要給郁芷輸靈力,可是他眼神竟模糊到連千郁芷也看不清。衣裳,頭發(fā),翅膀都不停地滴著水。
“哎呀,我的郁芷小丫頭,這是怎么了?我才剛出去兩三天就傷成這樣?!?p> 邪火鳳凰面帶焦急的走向千郁芷。他又說道:“淙柯啊,傷勢這么重不是輸輸靈力就能醫(yī)好她的。幸好提早止血,要不這小丫頭可活不了?!?p> 尹淙柯越發(fā)感覺冷,迷迷糊糊的看著邪火鳳凰,恍恍惚惚的聽他說話,沒過一會兒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