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錦云點了點頭,而后就靜默地看著桌子,一桌子美食在面前也食之無味。
閔疏也不說話,她的目光透過玻璃延伸到外面的街道,不知道落在那里,只是仍舊沒什么神采。
氣氛倒沒有多么僵硬,周景筠同沈熾難平靜淡然地進行著隨意的交談,期間艾錦云始終沒有抬起過頭,只一直低著頭有一口沒一口地重復(fù)咀嚼的動作。
有鴿子振翅從遠方的矮房頂撲棱著飛起,在碧藍的天空中投下一小點雜色,紅頂?shù)囊慌虐亢箢^,可以看到一座教堂的尖頂和巨大的掛鐘。
艾錦云原本游離的神思突然被身旁筷子掉落的聲響拉了回來,她下意識循聲望去,看到閔疏動作僵硬地撿起了筷子。
艾錦云下意識皺起眉,閔疏此時臉色灰白,極其細微顫動的嘴唇彰示著她此時的狀況并不是很好。
艾錦云不知是什么原因,她有些擔(dān)心地看著閔疏,這邊卻聽到周景筠和沈熾難正在談?wù)摰脑掝}。
沈熾難的聲音如同冷玉碎裂,冷而清冽,他的視線也飄向那群被驚起的鴿子:“南區(qū)的圣鉑爾修斯教堂正在舉行婚禮,我和阿疏正要去那邊?!?p> 周景筠笑了笑,二人都沒刻意表現(xiàn)出對閔疏異常舉動的注意,心照不宣地繼續(xù)著話題。
有服務(wù)員過來給閔疏換了一雙新筷子,閔疏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外頭吹起了大風(fēng),道路兩旁的不知名綠樹被風(fēng)吹得翻涌起一陣陣兇猛的綠浪,店內(nèi)卻沒有一絲風(fēng)流動,空氣都穩(wěn)穩(wěn)地擠在一起,如同置身一塊松軟的棉花糖里,是一種讓人很不安心的平靜。
沈熾難又問周景筠:“要一同去嗎?沒事的話?!彼沉艘谎郯\云,神情仍舊沒有絲毫改變,冰冰的冷冷的,仿佛那張臉生來就不該有任何表情。
周景筠問沈熾難:“新人是你的朋友?”
沈熾難扯了扯嘴角,艾錦云看著卻不像是在笑,眼中浮出幾分譏誚或是別的什么,緩緩答道:“不是,新郎是阿疏的朋友?!?p> 周景筠嘴角弧度更深,他看著艾錦云,點了點頭:“也好,帶家妹去沾沾喜氣?!?p> 艾錦云沒出聲,于周景筠沈熾難二人來說,此時的她頂多不過算是一場戲里的布景道具,她沒什么能說的。她將關(guān)切的目光投向閔疏,閔疏神色惶然,握著筷子的手指關(guān)節(jié)微微泛白,艾錦云似乎也突然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沈熾難開車帶著三人來到圣鉑爾修斯大教堂,這是艾錦云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教堂前的草坪上面搭著氣球和鮮花做的拱門,紅地毯從草坪開始的地方延伸進教堂里面,精美的食物整齊地擺放在鋪著白色桌布的長桌上,噴泉旁邊還有一個樂隊正在演奏著優(yōu)美的音樂。
不得不說會場布置得極為精致,只是賓客并不是很多,三三兩兩地分布在各處。
艾錦云他們?nèi)サ臅r候正趕上新郎新娘進教堂宣誓,原本散落在各處的賓客都向教堂里面走去,艾錦云幾人跟著賓客落了座,艾錦云方一坐下,就看到了前方靜靜站立著等待新娘的新郎。
盡管沒見過幾面,盡管時隔已久,艾錦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