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梔暖打開微信,帶著些許疑惑與激動地看著莫白突然傳來的問好,正欲回復(fù),他繼而發(fā)了一張方才她拍下的機(jī)票的照片。
她才剛發(fā)出去五分鐘,看著又覺得矯情,所以她急忙把它給刪了??墒菦]料到,莫白還是看到了她的朋友圈。慕梔暖嘴角微微揚(yáng)起,嘴角的兩個淺淺梨渦若隱若現(xiàn)的,只因為他的一條信息,她的壞情緒竟消散了許多。
莫白雖然話不多,但是很多事情他都明白。他是一個穩(wěn)穩(wěn)妥妥的行動派,他會用自己的方式去關(guān)心自己在乎的人,而不會像大多數(shù)人那樣,說的永遠(yuǎn)比做的好聽。
慕梔暖想了想,在表情包里選了一個委屈巴巴的動態(tài)表情發(fā)了過去。
“?”
慕梔暖努了努嘴巴:“莫白哥哥,我好想你,好想蘇城”,發(fā)送完畢后,看著對話框上顯示的對方正在輸入,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他的信息。
“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完成你的夢想。我還等著看慕大畫家的畫展呢”
“你一定要好好的,要等我回來哦”,信息剛發(fā)出去,梁婷的手指微微顫動,雙眸帶著幾分迷離地睜開。
“梁婷阿姨,你終于醒了”,慕梔暖將手機(jī)放下,急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彎下身子去靠近她。
“小暖”
“梁婷阿姨,我在”慕梔暖因為激動,不禁紅了眼眶,隨后才想起去叫醫(yī)生。
醫(yī)生認(rèn)真檢查了一番,詢問了梁婷的情況后,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
“小暖,這事別讓小寶知道,若是她知道了肯定又害怕又難受”
“我知道,陸叔叔說他下午讓司機(jī)接她去陸家玩幾天,我這幾天在醫(yī)院陪你”
“唉...對了,我耽誤你上飛機(jī)了吧?你堅持不讓我去送你,我去商場那邊打算給小寶買幾條裙子,怎料會那么倒霉,現(xiàn)在這些搶劫犯可真的是無法無天了,光天化日下都敢搶”梁婷越說越憤怒,不小心嗆了一下,咳嗽了好一會。見狀,慕梔暖輕輕握著她有些皺紋的手,安撫:“梁婷阿姨,這事就交給警察處理,你現(xiàn)在要做的是好好養(yǎng)傷”
“你說我以前怎么就那么壞對你呢,小暖?,F(xiàn)在你將我當(dāng)成自己的親人一樣對待,我心里難受啊,真的難受。梁婷阿姨能給你的太少了,你爸又不在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你爸最后的遺言,將你照顧好,替他好好看看你穿婚紗的樣子”梁婷說著說著,往事像一根樹藤似的,在心間蔓藤,滾燙的眼淚從眼角滑落,濕了發(fā)絲。
“爸爸”,“婚紗”這樣的字眼猝不及防地刺激了慕梔暖的每一根神經(jīng),她隱忍地咬了咬自己的唇瓣,片刻后微微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梁婷阿姨,過去的事,就不提了”
她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辜負(fù)了父親的愛。
太遲了,她明白得太遲了。
下午六點(diǎn),陸嘉銘準(zhǔn)時地給她送了飯菜來。只是,不知道是因為對梁婷受傷的難過,還是自己對于此次無法回蘇城的遺憾,她一點(diǎn)胃口也沒有,隨意吃了點(diǎn)青菜,胃好像就已經(jīng)撐著難受了。
“嘉銘,小寶就拜托你們了”
“梁婷阿姨,你不用客氣。再說,我媽一個人在家也無聊,有小寶陪她,他也多些樂趣”
“唉...涼山能有你爸這樣的摯友,真是他的福氣”,她與慕?jīng)錾浇Y(jié)婚的時候,才不過是個二十七八歲的小女人。剛開始接觸的時候,她是被他雷厲風(fēng)行的工作態(tài)度與沉穩(wěn)有主見的性子給吸引的,那個時候他與李珍的婚姻早已出了問題,但是還沒有離婚。雖然她喜歡慕?jīng)錾?,但是也不至于是那種破壞人家家庭的小三,所以她一直將自己對他的情愫與暗戀放在心底,無人知曉。但是,感情這種東西,有時候并非是人本身所能控制的,再說,她那時年紀(jì)輕輕的,在一個優(yōu)秀的男人面前,對感情這種事從來就不愿壓制。所以,在得知他離婚的消息時,她的情感便不再隱藏于心。在人生的低谷期時,她寸步不離地留在他身邊,所以才會有了后面兩人的故事。
說起來,其實她確實對慕梔暖有很大的虧欠的。年輕時占有欲那樣強(qiáng)的自己,只希望自己是慕?jīng)錾降娜浚栽诿鎸δ綏d暖的存在與挑釁時,全然忽視了她不過是個幾歲的小女孩。如今真的想不到啊,那個小女孩長大了,并且愿意原諒了她這個搶了自己父親的女人。
夜幕逐漸降臨,窗戶外邊的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著,走廊上偶爾傳來稀稀疏疏的腳步聲和唉嘆聲。
“嘉銘,你幫我將小暖送回去,太晚了,她一個女孩子回去,我不放心”
“不用...梁婷阿姨,我今晚在這陪你”
“不用,我又不是行動不便的老太婆,再說這里晚上還有護(hù)士在值班呢。你回去休息好了,明天再過來吧”
“可是...”慕梔暖擔(dān)憂地將目光落在梁婷的傷口上,眉目間透著幾分猶疑。一旁沉默的陸嘉銘徑直將她的行禮箱推了過來,視線停留在有些錯愕的慕梔暖身上片刻,繼而看向病床上起色有了好轉(zhuǎn)的梁婷,說:“梁婷阿姨,那我明天送小暖過來吧...您好好休息”
“麻煩你了”
聞言,陸嘉銘嘴角嘴角淺淺一勾,轉(zhuǎn)頭:“走吧”,話落的同時,修長的身影從慕梔暖身旁擦肩走過?!澳?..梁婷阿姨,我明天再過來”慕梔暖落下一句話,便拿起椅子上的包包,轉(zhuǎn)身跟上陸嘉銘的步伐。
她跟在陸嘉銘的身后,這才發(fā)現(xiàn)他換了一身衣服。此刻的他一身西裝革履的,看上去十分干練沉穩(wěn),就連走起步子都帶著某種成功商業(yè)人士的范,一頭棕色的頭發(fā)十分適合他精致的五官與棱角分明的臉型。慕梔暖懷著心思地垂眸,腳步逐漸慢了下來,就連陸嘉銘停下腳步了也都沒有留意。
“你是蝸牛還是烏龜?”陸嘉銘挎著腿輕輕坐在她的行禮箱上,深邃的眸子透著不易察覺的寵溺與溫柔,嘴角揚(yáng)起一抹痞痞的笑意,耐心地等待著身后的人兒。
“我的行禮箱”慕梔暖抬眸,當(dāng)看到陸嘉銘高大的身子竟然坐在她的行李箱上加以殘害時,不禁著急跑了過去,欲要將行李箱給搶回來。只是男生與女生的力量懸殊,她怎么也不會料到陸嘉銘竟一點(diǎn)紳士風(fēng)度都沒有,不僅沒有顧及她可憐的小行李箱,竟還一臉得意挑釁地對她挑眉。
慕梔暖:“...”
“今天本來要回蘇城?”雖然是帶著疑問的語氣,但是他的眼神卻帶著幾分毋庸置疑的堅定。他只是在等她愿意主動開口,難道在她心中自己就真的一點(diǎn)都不重要嗎?他突然很想見見她微信上設(shè)置了置頂?shù)哪腥司烤故鞘裁礃拥?,能夠讓她如此喜歡。
慕梔暖垂眸瞥了一眼坐在行李箱上仰視著自己的男人,簡言意駭?shù)剜帕艘宦暋?p> “下次什么時候想回去,叫上我吧,我好久沒回去了”
“你是老板,想什么時候回去不可以?”
“老板也怕孤獨(dú)啊”話落,陸嘉銘突然起身,攥住行李箱的把炳,慵懶道:“走吧,送你回家”
慕梔暖實在看不透這個人的想法,但是此刻他的背景在朦朧的夜色中,似乎顯得有些孤寂。
或許是因為夜晚的緣故吧。慕梔暖拍了拍腦袋,這才小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