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想不到回到蘇城,我還是麻煩到你了”慕梔暖滿是歉意地看著陸嘉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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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決定在十里舉辦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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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既然他無法出席我的畫展,那么我就將畫展搬到有他城市,我相信他一定能看到的”慕梔暖抬眸,看向藍天,嘴角彎起淺淺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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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銘漫不經(jīng)心地點了點頭,隨即溫柔地揉了揉慕梔暖的發(fā)絲:“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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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慕梔暖垂眸。恰巧一輛與這地方格格不入的一里輛車開了進來?!澳悄阋宦沸⌒摹?p> ?
送了陸嘉銘離開后,慕梔暖慢悠悠地游走在云小村的的小路上。今天早上起來直到現(xiàn)在的時候,都見不到慕小白,估計它又去陪莫白了。慕小白這些天一點胃口都沒有,總是郁郁寡歡的。對它而言,莫白是它的整個世界。如今莫白走了,它的世界也隨之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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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何曾不是呢,莫白走了,她的世界也不再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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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里,慕梔暖獨自一人住在了莫白簡陋的屋子里。她想要循著他生命中最后的痕跡與足跡,希望自己能與他走得近一些。雖然慕小白沒有胃口吃飯,但是慕梔暖每一天還是帶點飯菜上山,與慕小白一同坐在莫白的墳墓前,有時候一坐就是一天。曾有那么一瞬間,她仿佛回到了那個十六歲的自己,她隨著十八歲的莫白第一次走進云小村這個安靜而又純樸的小村莊。這里的人好像很忙,忙著耕種,忙著做手工,忙著帶孩子;可是好像又并不忙,因為村口的榕樹下常常坐滿了人,有的在下棋,有的在聊八卦,有的在午睡,有的在看著遠方發(fā)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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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喜歡的時刻,就是與莫白兩人安靜地坐在屋子外邊,一起看日出日落。雖然日子過得很簡單很平凡,可是這確實她一直向往著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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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兩個人的記憶,如今僅剩她獨自一人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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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結局,當初的她就應該更勇敢一點,堅定一點地走向他才是,即便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拒絕??善鋵嵞囊淮嗡恼埱笈c愿望,他最后不是由著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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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吹來,像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龐,撩撥起她的發(fā)絲。遠處偶爾傳來夏蟬的聲音,雜草輕輕搖擺著,一切美好得剛剛好,唯一遺憾的是,他與她已經(jīng)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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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小白,乖乖吃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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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看到瘦了,一定會難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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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他如果看到我難過,一定也會跟著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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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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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展是在一個月后舉辦的。畫展的名字就叫做“十里梔暖遇莫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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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是,來參觀的人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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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幅畫為什么叫《溫柔》?”一個男生指著墻上一幅一個男生拿著一把吉他坐在街邊,抬頭溫柔地與女孩相視的畫,好奇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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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梔暖臉上揚起溫柔地笑容,輕聲說:“因為他很溫柔,眼睛里藏著日月星辰。而且給女孩專門唱了一首《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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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唯美啊”男生身旁的女生不由得驚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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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慕梔暖淡淡一笑,隨后點了點頭,沿著墻面的畫往左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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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這不是云小村嗎?畫得好美啊,好像仙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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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生的背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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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咱們十里常常能有這樣好的畫展舉辦該有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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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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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梔暖站在遠處,看著每一個人帶著幸福與享受的心情出現(xiàn)在這里,她瞬間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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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哥哥,如果你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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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梔暖轉身,她的目光落在正站在一幅畫前,哭紅了眼了女生。她雙腳不由自主地走到她身后。畫上是一個男生五官透著沉重的痛苦,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拿著一直鋼筆在一張沾染了血跡的紙上寫字的畫面。
慕梔暖走到女生身旁,淺淺一笑:“他比任何人都更想要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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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眼角的淚滑下,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他一定是一個很溫柔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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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慕梔暖目光落在畫中的男孩身上:“他是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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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能給我唱一首溫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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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慕梔暖,你可以叫我梔暖,不是知了的知哦,是梔子花的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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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你是一個很熱愛生活的人”,“那是因為你沒見過我厭惡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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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當你女朋友嗎?”,“梔暖,如果你對我是有念想的,你趁早打斷,我不會是你的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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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梔暖,在我面前無需逞強,哭出來并不是什么丟臉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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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哥哥,我們一起變得優(yōu)秀,然后等五年后回國了,我一定要辦一場屬于自己的個人畫展,你一定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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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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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哥哥,我做到了,我終于辦了屬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場畫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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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說好的等我的,你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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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歲那一年,
梔子花是她的名字,
嘴角淺露的梨渦,
左邊藏著純真,
右邊藏著孤獨。
二十歲那一年,
手中懷揣著夢想,
聽聞孤獨不悲傷,
歲月斑駁了城墻,
終日不落的信仰。
遇上她的時候,
那晚的風很溫柔,
十里梔暖遇莫白。
流星劃過天際,
留下她的名字。
后來,
一帆孤舟遠去,
空留一座孤城,
梔子花開,
再無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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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梔暖遇莫白,遇見你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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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哥哥,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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