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盧易星等絲毫不通修仙之術的凡人看來,左小影在聞洛城處的試煉毫無精彩之處。盧易星打了個不起眼的哈欠,環(huán)視左右,見旁邊幾個百越部族的首領也都有些心不在焉。而青博源瞳孔中的血色更加鮮明,盧易星嚇了一跳,忍不住問道:“青大人神色如此專注,是何故?”
“有點意思……嘶?!鼻嗖┰磧裳劬o盯臺上,說道:“這土宗宗主嘶……似乎是在教示凌霄閣土行心法,而這左小影有樣學樣,只是在自己手上嘶……施展出來,全是似……嘶……是而非?!?p> “那這左小影只是濫竽充數罷了?”盧易星試探著問道,卻見青博源鼻孔里哼了一聲,他自知說錯,也不在乎,拱手道:“請大人示下?!?p> “盧大人,若你對文墨一嘶……竅不通,卻讓你做一篇科試八股,你要如何做?”
盧易星聽青博源這問題,起先覺得荒唐可笑,但仔細思考來,卻覺得這個問題著實有趣,試探道:“我可用音律來替代文字,完成這篇八股?!彼搜哉f完,跟著搖了搖頭道:“音律易共情而難壓服他人,此事說起來簡單,但難以實現。但不知此事與左小影有何關系?”
“而這左小影施展五行道術的嘶……手段,絕對與凌霄閣的五行心法天差地別。”青博源道,“很有趣,很有趣?!边@妖族咧嘴大笑,那猙獰神色引得周圍人一片惶恐。盧易星不以為意,點頭道:“既是如此,這左小影之后幾場比試我也要隨大人一同來觀看了?!?p> 盧易星原本是來為梁國考察凌霄閣的年輕弟子,以便為己國所用。聽過青博源講述左小影的特點后,他赫然發(fā)覺這弟子竟比那幾個出類拔萃的弟子更有潛力。只因注定要繼承玉鐲之弟子將來會成為凌霄閣棟梁之材,甚至是一宗之主,而左小影這個初年弟子如果無法繼承玉鐲,就可以在他結業(yè)出閣時,拉攏他進梁國欽天監(jiān)。
至于其他宗師對弟子的試煉,盧易星打算讓劉三省代為觀看。比如今日,劉三省就前往翠心苑,觀看路桐軒在木宗田秋林處的試煉。
除了左小影,每位進入第二輪考核的弟子都要同三位宗師比試,但這其中與同宗宗師的比試,卻是最流于形式的比試。只因其他四宗中最有希望獲取玉鐲的大多都是宗師的親傳弟子。
然而此時路桐軒心中卻惴惴不安,他是蒼松真人的弟子,而田秋林自己的親傳弟子左小影也進入了玉鐲之試第二輪。路桐軒本不認為自己能有資格爭奪木鐲,拱手對田秋林:“田宗師,請賜教?!?p> “路桐軒,你雖是我宗中弟子,但我們日常說過的話怕是屈指可數?!碧锴锪中Φ馈B吠┸幹@位木宗宗師所說的確是實情,田秋林平素說話做事并無顧忌,而路桐軒只是跟在蒼松真人身后的質樸少年,二人性格天差地別,當然也沒什么好說的。只聽田秋林又道:“說來好笑,我到你上臺與荊門澤比試那天,才知道你已在閣中修煉第五年,尚未學會木行靈心之術。”
路桐軒面色一熱,以為這位凌霄閣第一天才是在譏諷自己,但依然高高昂起了自己的頭。
“我真是個愧對自己弟子的宗師?!碧锴锪肿猿耙恍?。路桐軒一怔,才知道田秋林著落點是在此處,他遲疑道:“是弟子愚笨……”
“我會把我自己靈心之術和馭獸之術的心得都對你復述一遍,若你能領會得,今日之試煉便算你通過了。”
路桐軒心中五味雜陳,只覺得這位平日高高在上的宗師,那一雙豆眼都似乎和藹可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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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丹峰,赤霞谷,此地地勢凹陷,因地中多礦石,曾是凌霄真人煉丹之處,如今也是火宗修煉之處,地下三昧真火常年不熄,是整座玄岳山最熱的地方。
金宗鐘子齊佇立在谷中,汗如雨下,他修煉金行道術,在這酷熱之處本就有些不自在。三場試煉,相克這場試煉就是考驗弟子們在面對天時地利克制自己時,也能敗中求勝。鐘子齊本已針對這場試煉做了完全準備,但等要來考核他的尊長走到谷中時,他還是大吃一驚。
這位尊長并非火宗宗師旭陽真人,而是他的大弟子程火煌。
聽到賓客中爆發(fā)出的議論聲,程火煌哈哈大笑,聲音壓過了他人議論,他朗聲道:“殺雞焉用牛刀?這種小場合,我老程就頂替他上來了。”
鐘子齊聽到自己被程火煌比喻成雞,心中惱怒,他本來就不服高長煜壓他一頭,被稱為凌霄閣年輕弟子中的第一人,想在旭陽真人面前好好顯露自己,但見上來的是程火煌,頗有些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恰在此時,程火煌問道:“來來來,是哪位弟子,讓我這刀磨一磨。”
鐘子齊雙手一展,百道白光騰空而起,在他背后微微閃動,似乎欲沖出啄人的巨鷹。
“金宗鐘子齊,請程尊長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