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鋒斬在那桃枝上,發(fā)出一聲脆響。
南宮狩本想削斷一截桃枝,即能讓左小影痛心,也不至于就此毀了這神器,不料自己削鐵如泥的長劍被這看起來樸實無華的樹枝給彈開。南宮狩面色微變,運勁再斬那桃枝,又是一聲脆響,桃枝毫發(fā)無傷,反而震得自己虎口隱隱作痛。
左小影怒吼一聲,急沖上來。南宮狩身邊兩個弟子立刻挺劍迎上,眼前寒光閃動,二人手腕一痛,長劍落地。
“站??!”南宮狩驚叫道,左小影看他另一只手丟下長劍,抄起火把對準桃枝,火焰如一條飄揚的綢帶,不時地拂過桃枝。
“左師兄,別太沖動,鬧得兩敗俱傷……”南宮狩話音未落,一陣強風忽地刮過,火焰觸到了桃枝,只見一團火光炸開,隨后化成一條火龍自桃枝上翻卷而下,南宮狩來不及反應(yīng)右手已被火焰籠罩,他慘叫一聲,一頭栽倒。
無極桃枝本是先天木行,尋常的鐵劍自然傷不得它,但火焰觸到這天地間的純木,也會一發(fā)而不可收拾,轉(zhuǎn)瞬間,那火焰借純木之氣和風勢,吞噬了南宮情半個身子,他四周跟班根本見勢不妙,紛紛驚叫著躲開。
南宮情大喊一聲,催促仆役們快去滅火,眾人正推搡吵鬧時,只見一道寒氣從后襲來,將南宮狩整個人裹住,隨后一人沖到南宮狩身邊,一掌拍出,水波縱生,總算將南宮狩身上的火焰撲滅。
左小影見來人身形矮小,發(fā)色斑白,一個碩大的酒糟鼻探到南宮狩傷處,抽動了幾下,隨著頭一起搖了搖。“廢了?!?p> 左小影識得這中年人是風逐清,南宮狩的師尊,他弟子半身焦炭,這位尊長卻看不到半分憐惜或者生氣的模樣,只是回過頭來,打量了一番南宮情和其他人,又看了看左小影和高長煜,最后撿起那根桃枝,將它丟給左小影。
“狩兒!”南宮情大吼著沖到南宮狩身邊,只見他這兒子人事不省,忙叫:“大夫!快叫凌霄閣最好的大夫來!”
“南宮情,我說他人死不了,但是已經(jīng)廢了?!憋L逐清冷冷道,他見南宮情猶自在那里大呼小叫,冷哼一聲,抄著手退了幾步。左小影細細察看自己的桃枝,抹掉樹皮上那些熏黑,竟然毫發(fā)無傷。他心中一塊大石方才落地。
南宮情哀叫半晌,扭頭看到左小影,怒道:“風尊長!就是這兩個人害得小兒重傷!”
“你?”左小影怒火中燒,正欲辯駁,卻聽風逐清答道:“南宮情,你自己的兒子是什么東西,你還沒有數(shù)嗎?”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葫蘆,咬開瓶塞,咕咚朝嘴里灌了一口,左小影只聞到一股酒香撲鼻,頓時瞠目結(jié)舌,他知風逐清好酒,卻從未見過有尊長敢當?shù)茏用骘嬀?。風逐清滿意地咂咂嘴,說道:“好酒,看在你每年送我三壇高粱白的份上,你兒子私自飲酒,竊人財物之事,我就不追究了?!?p> “胡仁莘,應(yīng)成三,張守禹,喝酒,鬧事,跟我去見你們自家宗師。”風逐清手指頭點著南宮狩其他弟子,轉(zhuǎn)身向院外走去。南宮情又怒又急,大聲道:“風尊長,我找你過來,是要請你主持公道!”
“公道?”風逐清扭頭看了他一眼,拍了拍懷里的酒葫蘆,笑道:“這就是三壇酒的公道?!?p> 南宮狩最終還是留在凌霄閣,只是落得個半生不死的模樣,他那群狐朋狗友則被紛紛斥罵責罰。凌霄閣眾人拍手稱快,讓南宮情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但眾人無暇顧他,玉鐲之試已接近尾聲,這一日,左小影將要參加火行試煉。程火煌見他過來,想起一年前,自己還曾問他是否想要放棄修仙,如今竟然能以玉鐲之試試煉的身份前來,打趣道:“小子,沒想到你堅持這許多年,竟然真有收獲,厲害?!?p> 左小影正要行禮,程火煌大手一揮,說道:“我最討厭繁文縟節(jié),客套行禮免了。田宗師委托我將火行心法教與你,事不宜遲,咱們盡快開始?!彼鋈缓俸傩α似饋?,“想不到啊,我教你許久初級火行心法,竟還有一天能教你更高深的火行心法?!?p> 他清清喉嚨,開口道:“火行心法有三,一曰化龍,乃是將火焰附于兵器之上,就如御火術(shù)。你應(yīng)該了解,高長煜最擅長此術(shù)。”
“二曰化鳳,火焰能自漂浮于空中,只是時間極短,威力也不強,但勝在攻擊范圍更大。那個稷下道宮的耿長風就是用的化鳳打得你滿地找牙?!?p> 左小影聽程火煌如此說,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
“這第三路心法,是將火焰凝于拳中,雖然不如化龍那般勢大,但收發(fā)迅捷,隨心而動,曰化麟?!背袒鸹途従徤斐鋈^,只見火焰自他拳上噴涌而出,如一只麒麟迎風奔跑。
“今日我傳你三種心法,而你想要通過火行試煉,就必須要勝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