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德福看見義莊劉的時候,激動到語無倫次,他想要拉著韓毅走過去,可是身上的傷口實在太疼,動了動,只好作罷。
“師父啊,你去哪了?”萬德福道。
義莊劉沒想到,自己只是一會兒沒見到這兩人,他們居然受了傷,如此的狼狽。既心疼又疑惑,連忙上前幾步,來到兩人身邊,“怎么搞的?”
邊問邊翻看萬德福的傷口,“怎么傷的這么重?”
萬德福上了藥,這時藥勁剛上來,義莊劉碰他傷口時,才沒有大聲叫喊,“我和韓毅在外頭找不到你,來到車上也找不見你,一趟趟在同一個車廂穿梭,最后被車上的乘客給咬了。”
萬德福深覺委屈,這老頭子關鍵時刻有點靠不住。
“他呢?怎么回事?”義莊劉看韓毅眉頭緊皺,疼痛難忍的樣子,表情嚴肅的問道。
“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剛才開始就一直這樣了?!比f德福說著,拍了拍韓毅的臉:“老毅,老毅?”
韓毅聽見萬德福的聲音,強打精神睜開眼睛,影影綽綽看見了義莊劉,咬牙堅持道:“師父?!?p> 義莊劉皺著眉頭,給韓毅搭了一把脈,忽然滿臉憤怒,隨后翻了一下韓毅的眼皮,萬德福也看過去,只見韓毅的白眼球上,出現(xiàn)了一條橫向貫通的黑線。
雖不知做什么用的,卻也明白不是什么好東西。
義莊劉看見這條黑線更是憤怒,咬牙道:“好,給我徒弟來這一手!”說完,難掩怒火,“看來,不取你狗命就是我的不對了!”
萬德福在一旁問道:“師父,老毅怎么了?”
“他被人算計了,應該是中了言靈之術,有種蠱惑心智的法術,就是通過聲音讓聽的人對其言聽計從,這人實在一步步誘騙他去死!”
“雖然我們有門規(guī),可是如果在旁人想要傷自身性命的時候還墨守成規(guī),那就是大大的愚昧!”
說完,義莊劉從口袋里拿出一根帶著紅線的銀針,狠狠的扎進了韓毅的耳垂,隨后銀針貫穿韓毅的耳垂,義莊劉拉著紅線,又把銀針從另一只耳朵穿過。
銀針逐漸變黑,那條紅線正在引血流出,不一會就有漆黑的鮮血流了出來,不停的滴在地上,萬德??粗馓?,想要趴在桌上,剛一動作就想到自己肩膀有傷,也沒敢亂動。
韓毅眼睛里的黑線逐漸變淺,紅線上的黑血也逐漸變紅。知道眼里的黑線消失,義莊劉才退下紅線和銀針,“傻小子,中了招還能挺到現(xiàn)在,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啊?!?p> 說完,他收起銀針,回過身又看了看萬德福的肩膀,“你這傷口上藥了?”
萬德福點了點頭,把剛才林文哲給他的藥瓶遞了過去,義莊劉接過藥瓶放在鼻子下邊一聞,眼神忽然不對,“這藥是誰給你們的?”
萬德福想了想就把遇到了林文哲的事情告訴了義莊劉,義莊劉臉上閃過疑惑,口中念叨:“不對啊,德福。這藥是咱們獨門配方,專門用來克制尸毒的。而且這上面我只聞到了韓毅的味道,沒有其他人的。”這個林文哲,到底是什么來路?
韓毅苦苦尋找他,找到了之后又消失不見了?這是什么套路?是不是自己人?不過,他倒是救了萬德福,也幫他們解決了麻煩。從這一點上看,還不算是敵人。
至于那個傷了自己徒弟的人,這一次,他絕不會手軟!
……
車廂外的天已經(jīng)黑的徹底,濃霧早就散了,萬德福和義莊劉把韓毅扶到車下,義莊劉說:“也不知道誰給你們出的餿主意,這車明明有古怪,怎么能隨便上去。還好都活著下來了?!笔O掳刖淞x莊劉沒說,你們要是有什么事,我這把老骨頭可該有多心疼。
萬德福雙手一推,“師父,我都是跟著他走的?!?p> 義莊劉不想繼續(xù)這話題,只把那鐮刀遞給萬德福,“去,把地上的草割了?!?p> “什么?師父,你可不帶這樣的?!比f德福驚得眼睛都睜開了,“我這可是受了傷??!你瞅瞅,這大口子讓那玩意咬的,你瞅瞅?!?p> 說著把肩膀湊到義莊劉眼前,“師父,我雖說不是你親生的徒弟吧,但我也不是野生的???你這偏心也太嚴重了吧?!?p> 義莊劉斜眼一看,這小子的傷口確實不輕,看這啰嗦的狀態(tài),應該是藥效發(fā)揮起來了,他不疼了。于是抬起一根手指就往萬德福的傷口一捅,傷口有些潰爛,手指輕易地捅進去一節(jié)“疼嗎?”
萬德福瞪眼看了看義莊劉的手指和自己傷口,愣愣的搖搖頭,“不疼?!?p> “不疼就對了,這塊肉已經(jīng)死了,如果不動,其他地方也會跟著變成死肉”義莊劉點著他傷口附近的皮膚,最后手指停在了他的頭上,“你必須多活動,才能去腐生新?!?p> “行?!比f德福臉白了白,好像明白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拿起鐮刀就去割草。再沒有一句屁話。
韓毅的頭終于好轉(zhuǎn)過來,掙扎站起來,要去幫助萬德福,剛站起身就被義莊劉拽住了衣服,“你在這待著,一會師父教你破陣。今天險些叫這混蛋占了便宜,把你們兩個搭進去?!?p> 韓毅不明白義莊劉說的什么意思,啞著嗓子問道:“師父,你說的這是什么意思?”
義莊劉憤憤不平,“剛開始我就發(fā)現(xiàn),這里并不只有咱們?nèi)齻€,分散開檢查地形我也是贊同的。可不成想他竟然用干擾器影響了我的信號!”
“可是,我后來聽到了你的聲音啊?!表n毅說道。
“傻徒弟,后來咱們通信終斷,你再聽見的可就不是我的聲音了,你想啊,咱們是三方通信,你能聽見的東西,德福怎么能聽不見呢?”
義莊劉從包里拿出八個黝黑發(fā)亮的布偶,隨后用銀針扎破自己的指尖,擠了一滴血珠出來,按在布偶眉心,隨后道:“你那個時候,就已經(jīng)中招了。”
韓毅終于明白,自己的猜測果然是對的,同時也對自己鋌而走險上了萬德福感到后悔。隨后把火車上那人說的話一一告訴給義莊劉,義莊劉一聲冷哼,
“哼,真是一步步誘導你去死,自己還不落懲罰?!绷x莊劉抬頭看了看正在賣力割草的萬德福,隨后道:
“他先讓你上車,隨后告訴你不要回頭,這是在給你留下一絲活著的機會。只要你保證不回頭,也許真能誤打誤撞找到我。
可是,他必然會給你使絆子,只要你回頭,就是你沒有定力,你死了自然與他無關。他就不用受到懲罰?!绷x莊劉眼神輕蔑,“真是會鉆空子?!?p> “我一直在找你們,信號就停在火車附近,我沒有貿(mào)然上車,就在車外一節(jié)節(jié)尋找,最后在這里問道血腥氣,又聞到你的氣息,這才上車,剛巧就發(fā)現(xiàn)你和德福。”
義莊劉嘆了一口氣,“果然如你說的,時間是扭曲的?!?p> 韓毅大致聽明白和師父分開后發(fā)生的事情,隨后又著急道:“師父,我發(fā)現(xiàn)問題的關鍵了,提示中主線任務才是次要的,關鍵我們要救人!”
“無妨,師傅這就帶你救人去!”說完,義莊劉拍了拍自己褲子上的浮灰站起身來,單手一搖鈴鐺,地上八個布偶,忽的一下變成八個形象各異的儡奴,一步步朝著萬德福割草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