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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jié)M花色

第一章:獵場(chǎng)獵人不獵獸

昨夜?jié)M花色 九澤大人 997 2019-09-06 13:32:03

  獸獵場(chǎng),如其名,獵人不獵獸,銅臺(tái)為食盤,內(nèi)底為碗,其形為籠,奴隸為食餌,看客為主,獸以人為食餌。

  這一場(chǎng)生殺死局里,奴隸們不過就是供看客玩賞的玩物,命如草芥,身如浮萍,脆弱如紙的生命在野獸獠牙下轉(zhuǎn)瞬即逝,短短一生,前生受盡屈辱,死后淪落獸口食餌。

  哪怕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進(jìn)了獸獵場(chǎng)便不再是個(gè)人,而是一個(gè)投入獸口的食餌,活的食餌,會(huì)掙扎的食餌。

  死亡,便是奴隸的宿命。

  花夭離輕垂下眼簾,羽睫簌簌顫抖著,耳邊疾風(fēng)肆掠而過,雪狼的爪子每一下都不重不輕的踩在黃沙,踩在她惴惴不安的心上,拳頭緊攥著,指甲深陷于皮肉里。

  二十八個(gè)奴隸們分散開來,沿著黃沙和雜草赤著腳拼命逃亡,傷痕累累的身體裹著破舊的衣衫,撲倒在黃沙里又掙扎著爬起,尖叫著伴隨一縷雪白殘影被咬下頭顱,鮮血淋漓飄灑了一地黃沙。

  死亡并不可怕,等待死亡,亦是一場(chǎng)折磨。

  “錚——”一縷琴音飄杳在偌大的獸獵場(chǎng),好似清水長(zhǎng)流,繚繞飄搖在寒風(fēng),渡入銀白素色的江河里,如同天上仙樂,鳳聲鳴,南風(fēng)起,初歇臨,琴音杳杳,如泣如訴。

  一抹青衣飄飛在蓮花狀高臺(tái),紅白蠟燭流淌著紅淚,一青衣公子盤坐在紅白蠟燭的蓮花狀吊垂著的蓮葉,三千青絲散亂于側(cè),披著雪白火紅的大氅,衣角翻飛如雪,火紅色的披風(fēng),素手微撥著琴弦。

  周遭一切變得緩慢凝重,世間萬(wàn)物逐漸變得黯淡無光。

  花夭離輕抬起下巴,迷離間,火紅色的披風(fēng)肆意招搖在寒風(fēng)里,猶如墨色間一點(diǎn)艷色,濺落在這個(gè)世間吞沒于黎明。

  黯淡無光的世間,一點(diǎn)點(diǎn)的驅(qū)散黑暗,這青衣公子就像是一束火焰,一抹艷色,一尾紅魚,濺落于水墨丹青間,灼傷了她的眼。

  脊梁骨里盛開著的彼岸花,騷動(dòng)著翻滾著,酥酥麻麻的痛楚,蔓延著肆意增長(zhǎng),骨骼里咔嚓作響,似乎欲要掙扎著沖破束縛,花夭離痛苦的悶哼一聲,抬手便撫按在后背。

  腥臭腐爛的血腥味涌動(dòng)在鼻腔里,野獸低吼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濃重的殺氣和血腥,地面松軟的黃沙被踩在爪下,凹陷于坑洞。

  花夭離渾身僵硬,斂氣屏息的扭過頭,呼吸一窒。

  額間點(diǎn)赤火,狼爪下圍繞著一團(tuán)赤紅色的圈毛,黑色唇齒縫隙間流淌著血液和粘稠的鮮血,瞎了一只眼,皮毛光滑如雪,齜牙咧嘴,瞳孔里冒著森冷綠光,舔著黑色唇瓣。

  是那只雪狼。

  恐懼籠罩心頭,花夭離呼吸錯(cuò)亂,跌退一步,卻被繁瑣的腳鏈給絆倒在地,污黑的雙手觸碰到松軟的沙土,緊攥一把揮霍而去,“滾開,別碰我!”

  頭狼晃了晃頭,雪白的耳朵微微顫動(dòng),甩了甩如雪的毛發(fā),抖落一身黃沙,眼里射出森冷的綠光,尖利的狼爪向前邁出一步,踩踏黃沙凹陷,腥臭腐肉的氣息撲打在地,從喉嚨里發(fā)出嘰里咕嚕的低吼聲。

  是野獸的警告,又或是撕咬前的低語(yǔ)。

  “別碰我,滾開,滾開,滾開——”

  花夭離完全失去理智,腳踝上的鐵鏈嘩啦作響,緊攥著一把黃沙揮霍過去,微弱無力的掙扎。

  雪狼舔著黑色唇角,圍繞在花夭離的周圍,并不急于一時(shí),饒有興致的觀賞著獵物死前的掙扎。

  琴音依舊在續(xù)續(xù)而彈,綿長(zhǎng)悠遠(yuǎn),飄散在寒風(fēng)里似乎是在惋惜,高臺(tái)上的看客仍在觥籌交錯(cuò),紛紛搖頭嘆息,卻不是在嘆息生命,而是在嘆息一如既往的乏味。

  雪狼撕咬于奴隸,奴隸為獸餌。

  這獵場(chǎng),雪狼為王。

  電光火石間,一抹身影宛如飛燕閃現(xiàn)在頭狼的眼前,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舉起匕首“咔嚓”一聲斜插在雪狼的右眼,干凈利落,血液噴發(fā)而涌,濺射一地,沉重的鐵鏈被圈圈圍繞在拳頭,狠狠的砸在雪狼的頭顱上。

  是花夭離。

  琴音戛然而止,高臺(tái)之上的看客呆愣的張大嘴,手中的玉盞杯傾斜一半,清冽美酒順著杯口潑灑而下,濺落在身上濡濕衣袍,才猛然間驚醒,坐直腰桿眼睛大亮。

  “這奴隸好生厲害?!币蝗伺陌附薪^,“竟沒想到是這奴隸故意示弱,意在迷惑雪狼,好趁雪狼不注意下死手。”

  “此等心計(jì)果真是妙不可言。”

  一名華服女子端起一杯清茶,微抿一口,插入話題,“心計(jì)再深又如何,不還是一輩子都得待在獸獵場(chǎng)里,遲早也會(huì)命喪于獸口?!?p>  ……

  蓮花狀的蓮葉垂落著細(xì)碎的琉璃光,青衣公子的手頓在琴弦之上,修長(zhǎng)白皙的手指仿若凝脂,片片花瓣飄落及手背,順著指間輪廓線而滑落在琴弦,手,遲遲未落。

  青衣被裹在火紅的玉毛大氅里,袖口的衣料翻飛如雪,露出一截白皙如玉的手腕,腰間系著兩枚雙色飛魚的月白色玉佩。

  青衣公子撫琴盤坐于蓮臺(tái),雙眸失神,簌簌垂下眼簾,再度撫琴一曲。

  仙樂之音,杳杳飄散,不復(fù)綿長(zhǎng)悠遠(yuǎn),不復(fù)哀嘆啼鳴,琴弦錚錚,好比戰(zhàn)場(chǎng)廝殺肅然之意,將士舉劍嘶吼怒喝,伏尸百萬(wàn),秋葉簌簌而落于鮮血,殺氣凜然,激昂痛快。

  “去死吧——”

  左手執(zhí)匕首,右手掄拳,花夭離赤紅著雙眼,拔出匕首用力插入雪狼的背部,皮肉濃密的毛發(fā)如雪綢,刀劍不入,只卡死在一半皮肉里便難以進(jìn)入,雪狼右眼被活生生剜下,凄厲的慘叫著甩脫花夭離。

  花夭離被甩拖在幾丈遠(yuǎn),整個(gè)身形猶如斷線紙鳶,向后仰飛開來,撲跌在黃沙里,嘴里咳出一灘鮮血,匕首亦滾落在不遠(yuǎn)處。

  空洞洞的血眼被其剜下右眼,滲出殷紅的鮮血,雪狼凄厲慘叫著搖頭晃腦,步伐蹣跚的搖搖欲墜,驚怒的從喉嚨里發(fā)出低吼,將身子弓低,豎著耳朵去辨別輕微聲音。

  花夭離吃力的撐著身子,狼狽的抹掉嘴角的血跡,不帶任何喘氣的機(jī)會(huì),一步并做兩步的沖向前,以電光火石一般的速度撿起地面亮堂堂的匕首,以左手勒住雪狼的頭。

  “咯嚓”的一聲,衣袖被利齒撕裂,是骨骼斷裂的聲音,以身試險(xiǎn),用手去圈住雪狼的雙耳,蒙蔽著雪狼的聽覺,胳膊骨頭必定會(huì)被其咬斷。

  她這是拿命去賭,不擇手段,只是為了活下去。

  劇烈的疼痛開始蔓延,胳膊脫力似的失去氣力,花夭離高舉起那只匕首,一路摸到雪狼柔軟的肚腹,慘白的臉上綻開一抹勝利者的笑容,狠狠的刺插在雪狼的肚腹,滾熱的鮮血濺于一手。

  雪狼顫抖著身軀,腹部流淌著殷紅的鮮血,一只爪子踩在松軟的黃沙上,就像是身體突然失去重心,龐然身軀轟然倒地,濺揚(yáng)起滿天黃沙,渾身雪白的毛發(fā)沾染著黃沙和雜草,褪盡絲綢般的光澤。

  大灘的鮮血濺落在雪狼的腹部,斜插著紫柄匕首,腹部捅破了一個(gè)血洞,傷口周圍的毛發(fā)被鮮血染得通紅,涓涓流淌成一條血泊。

  雪狼粗喘著氣,依舊固執(zhí)的沒有松嘴,尖利的牙齒如今只是淺淺的陷在皮肉里。

  身為行走于冬雪里的野獸,骨子里暗藏著野性,淪落為獸中奴隸,一生自由被束縛于牢籠,臨死之前,仍舊不肯甘心死去。

  獸也有自尊,也有野性,沒有斷氣,便會(huì)一戰(zhàn)到底,這在野獸廝殺里,予敵,予獸,都是獸敗于敵方最后的尊嚴(yán)。

  花夭離拔出沾染著鮮血的匕首,一手鮮紅浸染著雪狼腹部濺落的鮮血,本可一腳踹開雪狼,靜默半晌,卻并未抽開被雪狼緊叼著的胳膊,慘白著臉盤坐在黃沙里,低頭瞧著奄奄一息的雪狼。

  一分一秒過去,雪狼粗重的呼吸撲打在膝間,鮮血從黑色唇角流淌而下,黏膩而殷紅的血絲流淌在黃沙里,被寒風(fēng)卷起消逝于空氣,額間一抹紅迎風(fēng)招展,尸體暖意退卻,冰冷刺骨,僵直著身軀終究還是松開口。

  雪狼本該是雪山的靈,一生伴隨風(fēng)雪肆意而活,束縛于狹小的獸獵場(chǎng),淪落為一場(chǎng)玩賞的生殺死局,花夭離是為了活,雪狼亦是為了活,孰對(duì)孰錯(cuò),世道無情。

  蓮花狀的高臺(tái)半斂成蓮苞,青衣飄飛負(fù)琴而翩然離去,披著火紅色的大氅,身形單薄的晃動(dòng)著融入天色,臨到鳥籠狀邊緣驀然回首,駐足良久,雪白的衣袂翻飛,離去。

  看客們紛紛拍案叫絕,并且散下千百銀票,以示內(nèi)心其酣暢淋漓,花夭離偏開頭臉上綻開一抹疲憊不堪的笑意,慘白著臉將胳膊從雪狼利齒下松開。

  胳膊松松垮垮,再也抬舉不起來,拖曳在身側(cè),纖長(zhǎng)袖口斷了半截,稍微動(dòng)彈一下鉆心的痛苦彌漫著全身,好似潮汐鋪天蓋地的籠罩在心頭,骨骼是被外力扯斷,刻骨銘心的疼。

  銅臺(tái)獵場(chǎng),生殺死局,只余下六個(gè)奴隸,她花夭離一介孤女徒手殺狼,她要讓所有人都看看,為了活,她有多么能付出代價(jià)。

  天地一片晦暗無光,夜色深沉,琉璃色的華燈初上獵場(chǎng)頂端,匯聚成河的紅白蓮燈的蠟燭若隱若現(xiàn)。

  胳膊上的衣袖破碎如紙,花夭離跌跌的退后一步,頭暈?zāi)垦?,眼前視線一片模糊,不省人事。

  ……

  火盆噼里啪啦的在燃燒著,盛滿了燒紅的鐵塊,木架子倒釘著鐵釘,一圈圈的鐵鏈宛若束縛惡鬼掙脫一般捆綁在花夭離的身上。

  指尖微微松動(dòng),污黑的手指修長(zhǎng)沾染著殷紅的鮮血,耳邊寒風(fēng)凌厲如哭泣,冰冷刺骨的水潑灑在花夭離的頭頂,淋遍凌亂的發(fā)絲,恍惚間雙眼簌簌睜開,胳膊卻是傳來撕心裂肺的痛苦。

  胳膊裹著破舊的布衣,斷了半截,沾染著獵場(chǎng)與雪狼廝殺時(shí)所殘留的鮮血,呈暗紅色,肌膚上也印著干涸的血跡,迤邐延身,猶如鬼畫符一般繚繞著殘花。

  “你這小奴隸今日可是出了不少風(fēng)頭啊?!毙吕险咧糁照阮濐澪∥〉谋平ㄘ搽x,蒼白蒼老的頭發(fā)稀疏的盤在頭頂,長(zhǎng)著褐色斑點(diǎn)的手險(xiǎn)些戳上花夭離的眼睛,“一介弱女子以一把匕首便屠殺掉我從極北苦寒之地抓來的雪狼,你可知老夫破費(fèi)多少銀財(cái)?!?p>  花夭離咳出點(diǎn)點(diǎn)鮮血,胳膊疼痛難忍,已然是精疲力盡,只能虛弱的抬起頭,咬著牙不甘示弱的辯解:“你應(yīng)當(dāng)知道,如若我不殺了那只雪狼,死的就會(huì)是我?!?p>  “那又如何?!毙吕险邞嵑薜牡闪怂谎?,重重的用拐杖敲擊在地面,“你不過是個(gè)下賤的奴隸?!?p>  “我不是奴隸?!被ㄘ搽x眼里冒出野獸一般兇惡的光,伸著脖子欲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幾乎目眥盡裂,怒道:“我從來都不是奴隸,我也不下賤?!?p>  “看來你是個(gè)新來的奴隸,還不懂獸獵場(chǎng)的規(guī)矩,你要清楚你的油嘴滑舌和嶄露頭角從來都不是什么好事,這會(huì)害了你的命。”

  玄衣老者背手轉(zhuǎn)身,嘆著氣搖了搖頭,語(yǔ)氣一貫的陰陽(yáng)怪氣,用以潔白的手帕裹著黑色鐵鉗的把柄,撥拉著火盆里燒紅的烙鐵塊,燒紅的火盆上方飄散著黑紅色的灰燼,忽明忽暗。

  “你這女奴看著也不過十五六歲,武功招式倒是聞所未聞,老夫都未曾見過這般刀刀要人性命的武功,你實(shí)話告訴老夫,你是出自哪門哪派的?”

  花夭離冷笑道:“鄉(xiāng)野丫頭,無門無派。”

  “嘴硬?!毙吕险呃浜咭宦?,顯然不相信花夭離的說辭,撥拉著火盆里燒紅的烙鐵塊,眼皮不抬的道:“反正進(jìn)了我這獸獵場(chǎng),你也掀不起什么大風(fēng)大浪,你且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火盆里的烙鐵塊被燃燒得通紅,鐵鉗撥拉著燒紅的烙鐵塊,火盆上空徐徐飄飛著灰燼,灰燼飄散于寒風(fēng)凜冽里,伴隨著火焰熱氣冉冉而升起。

  偌大潮濕的牢籠深處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那火盆里的火光印照在墻面,隨風(fēng)搖曳著橘紅色的火光。

  花夭離輕抬起下巴,笑得恣意,露出半截糯白的虎牙,凌亂的發(fā)絲下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目光灼灼如同一團(tuán)燃燒的火焰,比火盆里燒紅的烙鐵塊還要亮。

  “你可得聽好了?!彼f,“我姓花名夭離,不信鬼神不信邪魔?!?p>  “不信鬼神不信邪魔?!毙吕险邠芾予F塊,嘴里念念有詞,用以鐵鉗夾著一塊燒紅的烙鐵片,顫顫巍巍的來到花夭離的面前,低聲道:“幸虧你是個(gè)女兒家,如若是個(gè)世家公子,這長(zhǎng)安城還不得被你給鬧翻天?!?p>  花夭離低下聲音:“我只想活著?!?p>  “想活著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gè)本事?!毙吕险叱爸S的瞥了花夭離一眼,宛如樹皮的容顏布滿皺紋,舉起燒紅的烙鐵片,在花夭離的面前晃了晃,干笑道:“奴隸是不配有名字的,每個(gè)奴隸腳踝處都有一個(gè)赤黑色紋路,你喜歡哪個(gè)數(shù)字就說出來吧,老夫便幫你烙一個(gè)?!?p>  燒紅的烙鐵片從下到上被挪移,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灼熱感一點(diǎn)點(diǎn)的挪移,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零亂的火星迸濺在衣料,只要將烙鐵片輕按下去便可以直接燙傷于肌膚。

  花夭離吞咽著唾沫,身形不著痕跡的退后,微仰起頭,纖長(zhǎng)的睫毛輕顫,后背卻被木架上的鐵釘刺入皮肉,淺淺的刺入,就像是荊棘刺劃在肌膚,滲出絲絲血跡。

  “我一生從未作惡,不過是想活著?!彼f的語(yǔ)速很快,生怕被突然打斷,又或是再也來不及去說,“我不過是想活著這便就是罪嗎?”

  玄衣老者舉著燒紅的烙鐵片按在花夭離的腳踝處,蒼白衰老的容顏擠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在火光里顯得頗為扭曲,長(zhǎng)滿褐色斑點(diǎn)的手輕撫在花夭離的臉上,如同撫摸著一件至寶。

  “想活著并不是罪,但是有些人生來便是罪,本不該存活于世,卻降臨于亂世,那便是罪,想活著,更是罪?!?p>  撕心裂肺一般的痛苦從腳踝開始肆無忌憚的蔓延,烙鐵片如同火焰灼燒著肌膚,皮肉翻滾刺啦作響,鮮血流淌而下。

  花夭離猛然收縮眼瞳,雙手緊攥成拳,額頭青筋暴起,慘烈的嘶吼聲從喉嚨間爆發(fā)。

  “啊啊啊啊啊啊——”

  疼,疼,刻骨銘心的疼。

  腦子里亂成一團(tuán)漿糊,似乎無法解脫這般的痛苦,靈魂已然在那一瞬麻木,與肉體飽受著撕心裂肺的痛苦,嘴里再也無法吐出清晰的言語(yǔ)。

  疼,只是疼,刻骨銘心的疼,恨不得就這般死掉的疼。

  眼淚大顆大顆的順著眼角流淌而下,雙手緊攥成拳,無法抑制的痛苦,凄厲的尖叫從喉嚨里迸發(fā),忘記胳膊和全身的痛苦,所有的重心只在于腳踝,渴望著解脫,渴望著死亡。

  視線白茫茫一片,耳邊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似乎有人在哭泣,又或是有人在輕聲吟唱著陌生的歌謠,意識(shí)越來越麻木,全身再也沒有任何力氣。

  花夭離的睫毛沾染著晶瑩的淚水,簌簌輕顫,喉嚨里又干又疼,如同含著一把冰涼的刀子,硬生生吞咽下鮮血和唾沫。

  她用盡力氣,嘶啞道:“我想活著從來就不是錯(cuò),總有一天,我會(huì)讓你們承認(rèn),是你們錯(cuò)了。”

  腳踝處散發(fā)出焦糊味,黏膩著皮肉被扯下,花夭離凄厲的喊出最后一聲慘叫,身形一軟,頭重重垂下,眼前一黑,再無意識(shí)。

九澤大人

發(fā)現(xiàn)我好喜歡寫回憶啊,最喜歡的就是第三卷:前世鯉女跪求佛前。   讀者老爺們看一看!爺差點(diǎn)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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