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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什么仙造作啊

第16章 速干符

修什么仙造作啊 雛禾 4315 2019-09-21 08:00:00

  喬松的目光越過駕駛臺,眺向河流的邊岸。

  他并沒有看到河岸,卻看到河水從船頭的舷邊溢到了甲板上。

  就在這時,整只船轟然一抖。

  他們腳下也猛然一震。

  那詭異的吱吱嗡嗡聲更清楚,好似有一股深入骨髓的穿透力,將恐懼與戰(zhàn)栗滲入到四肢百骸。

  船的下沉速度,似乎變快了。

  剛才突如其來的震動,將東子嚇癱了。

  看喬松與小金都不采取任何行動,他一下子沒了指望。

  震動過去后,深陷在絕望中的他,失聲痛哭:“嗚嗚嗚啊啊啊——”

  這下死定了!

  看到他如此這般的怕死還丑態(tài)畢露,小金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嫌惡:“船快要沉了,有時間浪費情緒,還不如省點力氣趕緊想想怎么逃出去!縱是死了,還有我與我們家孫少爺跟你做伴的,怕什么!”

  東子失魂落魄的嚷嚷:“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這里距河岸應(yīng)該不遠(yuǎn)?!眴趟赊D(zhuǎn)首對小金說,“小金,船快要沉了,你水性好,帶著東子速速上岸!”

  一聽有生還的希望,原本跟一攤爛泥一樣癱在駕駛臺上的東子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活力,竟直愣愣的站起來了,胡亂擦了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瞪大眼睛用力的看著喬松與小金,生怕自己一眨眼這兩人就會棄他而去。

  “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有辦法!”東子抓著小金,“快走!船要沉了!水都漫上來了!我們快走!”

  小金不耐煩的將他甩開。

  要不是孫少爺有吩咐,他真不想管這種人的死活!

  “孫少爺,那你呢?”小金擔(dān)心喬松。

  喬松自信道:“別忘了,咱們是一起在柴桑長大的。我的水性不比你的差!”

  喬松的水性如何。從小便跟在他身邊伺候的小金那是了解的。

  “你們能不能別廢話了!”眼看河水要漫到駕駛臺,東子又著急又火大?!摆s緊帶我走啊!”

  “再吵,我現(xiàn)在就把你丟河里去!”小金瞪著他,“別忘了,你的命現(xiàn)在可在我手上!”

  東子閉緊嘴巴。眼中的憤恨卻熄不掉,心中的不忿也消不掉。

  “你們快走!”喬松催道。

  “那孫少爺你…”小金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喬松往船艙跑去。

  喬松的聲音從船艙里傳來:

  “我去叫那姑娘!”

  對了,那姑娘還在屋里呢!

  出了這么大的事兒,還不見那姑娘有動靜,她是不怕死,還是傻??!

  現(xiàn)在可沒時間多想。

  小金看一眼東子。

  他現(xiàn)在只有速速將這個怕死鬼丟到岸上去,再回來搭救孫少爺和那連姓名都還不知道的姑娘了。

  小金攜東子入水了。

  喬松進(jìn)船艙后,河水便漫進(jìn)來了。

  他趟水尋到安世卿的房門前,抬手時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越來越多的河水從船艙入口涌進(jìn)來。他再也不多想,起手拍打了一下房門。

  手掌被震痛。

  門上的禁制果然還在。

  喬松有些急了。

  “姑娘!船要沉了!姑娘,你聽到了嗎!姑——”

  啪!

  面前的那一道門,竟自動打開了。

  來不及松一口氣,喬松道了一聲“姑娘,得罪了”,便進(jìn)了安世卿的房間。

  安世卿躺在床上,感覺自己暈乎乎的,胃里也不舒服極了。

  “姑娘!”

  聽到喬松的聲音,她勉強(qiáng)掀了一下眼皮。

  “是你啊…”

  “姑娘,船要沉了!”喬松急迫道。

  “那…船停了么?”安世卿氣若游絲。

  “停了!”

  “那我…”安世卿扶著暈乎乎的腦殼,“我怎么感覺船還在動啊…”

  “船要沉了!”見她仍躺著,而河水已經(jīng)漫進(jìn)房間里來了,喬松快急炸了?!肮媚?,快起來??!船馬上就沉了!”

  暈暈乎乎間,安世卿聽到水流聲了。

  她抬起靠近床邊的那只手,“扶我起來…”

  “得罪了!”

  喬松將安世卿扶下床,攙著她趕緊逃生。

  河水已經(jīng)漫到他們的腳踝處。

  “等一下。”安世卿停住,回過身去,卻用力過猛似的險些栽到水里。她跟風(fēng)燭殘年的小老太太似的,抬著手顫顫巍巍的指著床頭。“劍…我的劍?!?p>  看著她手指的地方,喬松心中有喜有憂,也有一絲絲的顧慮。

  可眼下這情形,哪允許他有那么多時間去整理自己的情緒。

  “那你且站穩(wěn)。我?guī)湍銓θ??!?p>  喬松松開攙著安世卿的手,重新回到床邊,才趟著水走出三兩步,就聽身后撲通一聲——

  他回首看去,見安世卿已經(jīng)狼狽的坐在水里。

  喬松加快動作,抓起安世卿的佩劍,速速折返回去,將安世卿從水里撈起來。

  下一刻,喬松將佩劍塞給安世卿,急促道:“姑娘,快快御劍離去!”

  他緊抓著安世卿的一條手臂,顯然是要跟她共進(jìn)退,一同御劍離去。

  安世卿有氣無力的瞥他一眼,“我不是說我不能御劍么…”

  喬松道:“你不是也說過,你不御劍,不是說你不會嘛!”

  說話間,船又往下沉了沉。水已經(jīng)過了他們的膝蓋。

  安世卿用僅有的力氣翻了個白眼,低頭往水里吐了一口酸水,然后暈了過去。

  “這…這…這…”

  這人看著挺厲害的,怎么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

  得!

  還是得靠他!

  喬松將安世卿的一條手臂掛到自己肩上,就這么半拖半拽的將她帶出船艙。

  到了甲板上,他們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水里。

  喬松帶著安世卿往岸邊游去。

  要是沒有安世卿這個累贅,喬松這會兒怕是已經(jīng)跟小金他們到岸邊了。

  小金把東子送到岸上,看了看跟他們一樣都泡成落湯雞卻比他們狼狽的鐘釗銘。

  隴陵鐘氏的這位少爺,還整日里嘲笑他們家孫少爺是個不會御劍的廢物。他一個半吊子,有什么資格那樣!

  鐘少爺怕是在逃離的時候,劍沒御穩(wěn),途中掉到水里了吧!好在有驚無險,他還是到了岸上。

  看上了岸的小金又往水邊去,鐘釗銘沖著他的背影喊:“好不容易上岸了,你還干什么去!”

  鐘釗銘回頭,“我要去救我們家孫少爺!”

  “那廢物活著也是讓柴桑喬氏蒙羞,還不如讓他淹死算了!”

  這鐘少爺?shù)淖彀驼鎼憾荆?p>  小金沒空跟他一般見識,重重的“哼”了一聲,便一頭扎進(jìn)水里。

  游到一半,看到不遠(yuǎn)處喬松背著安世卿奮力刨水。

  他停下來,讓自己浮在水中,大聲喊道:“孫少爺,小心吶!這附近有急流!”

  小金一開始也不知道這一片會有急流漩渦,送東子上岸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的。

  他提醒的倒是及時。

  可他話音剛落,喬松連帶著安世卿一塊兒就被一股急流猛力卷入水中。

  這兩個人沒入水中,瞬間沒了蹤影。

  小金嚇壞了,慌忙手腳并用,往他們沉沒的方向游過去。

  恰在這時,不遠(yuǎn)處的河水沸騰了一般,冒出汩汩氣泡。

  嘩啦——

  似有什么東西破水而出,還帶著一股沖天而起的水柱。

  小金停下來,仰頭一看,頓時大喜:“孫少爺!”

  喬松背著不省人事的安世卿,腳下踩著一把劍,浮在當(dāng)空。

  看到喬松從水中御劍而起的這一幕,岸上還在大喘氣的鐘釗銘和東子都看呆了。

  柴桑喬氏的小六爺不是個不會御劍的廢物嗎!

  難不成在水下沉溺的時候,生存的本能激發(fā)出了他的潛能?

  大家都成功逃生。

  上岸之后,小金抑制不住興奮:“孫少爺,孫少爺,你會御劍啦!”

  喬松非但沒有半點兒高興,還有些窘然。

  他看一眼有蘇醒跡象的安世卿,又看看安世卿的佩劍,喏喏的解釋:“不是…是這姑娘的劍靈…帶我們出水的?!?p>  鐘釗銘放肆的嘲笑:“哼哼,我就說你這廢物,八百年也學(xué)不會御劍!還想學(xué)人家英雄救美!想多了吧!事實證明,你就是把這叫花子撂下不管,她也不會淹死!現(xiàn)在可好,你還反過來欠她一條狗命!”

  鐘釗銘說話極是難聽。

  聽習(xí)慣了,喬松就不當(dāng)一回事了。

  小金卻暗自忿忿。

  安世卿醒了,看自己渾身上下濕淋淋的,馬上給自己拍了一張速干符。

  一張符就讓她全身上下干了個通透。

  “姑娘,你這符…好厲害?。 睖喩頋翊鸫鸬膯趟蓾M眼羨慕。

  其他人也跟他一樣,眼巴巴的瞅著一干到底的安世卿。

  有些東西,是羨慕不來的。

  “這都是我閑著沒事做的小玩意兒。”安世卿將速干符拍到喬松身上。

  好在喬松離得近,她一巴掌便拍了過去。

  瞬間變得干爽,喬松再次由衷的贊嘆:“好神奇!”

  “神奇?”安世卿笑,“你怕是不知道去水訣吧?!?p>  “去水訣那是洛靈江氏的秘技,我哪里會?!?p>  “秘技?也只有你們這種不會的人,才將那些不會使的技法稱為秘技?!?p>  喬松窘然一笑。

  “孫少爺…”還跟落湯雞一樣的小金小心的瞅了一下喬松身上的速干符,繼而眼巴巴的望著喬松。

  這速干符是人家姑娘的。

  喬松哪里敢不經(jīng)過人家姑娘的同意,就把東西擅自給旁人用。

  “姑娘…”

  安世卿揮手打斷他,表示并不在意這些小節(jié)。

  鐘釗銘跟安世卿認(rèn)識的時間不長,卻攢了不少過節(jié),哪里好意思開口管人家要速干符。

  東子倒是個臉皮厚的,巴巴的貼上去,舔著臉笑道:“姑娘,小六爺,那符給我們也用用吧?!?p>  安世卿沒吭聲。

  喬松也不好置喙。畢竟東西不是他的。

  倒是那張符,有意思了——

  喬松將速干符給小金用過之后,那張符便成了紙糊,掉在地上,成了一團(tuán)軟趴趴的泥濘。

  這符,顯然是已經(jīng)不能用了。

  東子整張臉都黑了。他覺得有人故意在搞他和他們家的少爺!

  喬松半點兒沒有懷疑安世卿對鐘釗銘與東子二人有惡意,想來那符也是有限制的。因為他將速干符從自己身上揭下來拿到手上的時候,就感覺那張符有點潮了,再給小金用過之后就失效了。

  安世卿理都沒理睬臉色鐵青的鐘釗銘與東子。

  她望著綏河的方向,臉上一片茫然。

  “船呢?”

  “沉了?!眴趟烧f。

  這時候,天已經(jīng)大亮了,在水面上也看不到船影。

  “哎——”安世卿還以為自己會一覺睡到清臺。“船上的其他人呢?”

  說起這個,小金便憤懣難平:“怕是昨天夜里將我們家孫少爺和鐘少爺他們迷暈之后就逃匿了!”

  喬松心中有疑,“誒?小金,你怎么沒事???”

  是小金將大家叫醒的,顯然是沒有吸入迷煙。也是他告訴大家船上的其他人不見了。

  小金看了一眼安世卿,轉(zhuǎn)而認(rèn)認(rèn)真真的回喬松:“孫少爺,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跟你說過,這姑娘登船的時候跟我說咱們這船上的氣氛不太對。我一開始沒在意。

  那日知道了姑娘房門上有禁制后,我便覺著她不是一般人,就悄悄記住了她之前說的話。之后我每天都很警覺,到了晚上,孫少爺你一歇下,我就出去巡邏,瞌睡了就在甲板下面的貨艙里打個盹兒。貨艙就在你們房間的下面。誰要是在上面走動,我還能聽得見。

  我去喊你之前,就在貨艙打盹兒,一開始沒聽到什么動靜,然后就是突然聽到通通通幾聲,好像什么東西落水了一樣。我就出去看了看,發(fā)現(xiàn)船行得特別快!

  我就去駕駛臺找舵手,結(jié)果一個人都沒找到。我又去其他地方看了看——這船上,除了咱們,沒別人了!我感覺事情不對,就跑去叫醒你了…然后,再然后,你都知道了…”

  鐘釗銘聽得云里霧里,還很是不高興,“什么然后然后再然后的!到底什么情況?你能不能用人話好好說!”

  “簡單來說,有人迷暈?zāi)銈儯汛偬岬阶畲?,其實就是要制造一場意外撞船的假象,取你們的性命。”安世卿言簡意賅的將小金的話翻譯了一下。

  “什么???”鐘釗銘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在場的都是受害者,誰有心情去安慰他?

  其他幾人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驚懼之中,鐘釗銘居然還騰出了別的情緒,怒指著喬松,恨聲道:“姓喬的,船上的那些人都是你們家安排的吧!居然這般謀害小爺,你們柴桑喬氏到底居心何在!我要是有什么三長兩短,我隴陵鐘氏定讓你們柴桑喬氏滿門陪葬!”

  “我…我不…”喬松本能的否認(rèn),“我不知道啊…”

  安世卿道:“如果你們都被迷暈了,那就說明,下手的那些人針對的不是你們其中的一個。讓你們兩個都失去逃生的能力,也就是說,他們是要——同時取走你們兩個的性命?!?p>  安世卿不可怕,說的話卻讓在場的其他人覺得尤其可怕。

  喬松不寒而栗。

  那邊渾身濕透的鐘釗銘,又冷又怕,渾身止不住的戰(zhàn)栗,嘴唇已經(jīng)開始發(fā)紫了。

  水霧迷茫,前路未卜啊…

  是返回宗門,還是繼續(xù)前往清臺?

  經(jīng)歷了這一場生死劫之后,有些人不知道改如何抉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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