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纖阿并沒有特意去用念力保證身體清潔,每一次揮動毀滅之劍,劃過的地獄之火可以平掉一條街。
灰塵,鮮血,在猩紅的雙眸中,他的人性慈悲又具有憐憫。
她們不必怪罪。
行于末日之中,又何來苦痛。
被困頓于卡美洛的虛假之人。
終究得到了救贖。
大概,最失敗的,便是不能給予他們更加平靜的覆滅,而是如此絢爛無雙。
幽藍(lán)美麗的火花朵朵在空中綻放,嗅著唯剩下的血液的芬芳,在這毀滅的末日滅土,知識被灌輸,沒有人再反抗,她們自豪的引頸受戮。
永恒卡美洛的副本人生。
她們本就沒有恐懼。
只有榮耀。
“如果這是凱爾特神話,你們都會進(jìn)入英靈殿吧,希望那里很大。”
畢竟890萬人呢。
存在于永恒的城池沒有著時間的流逝,他總覺得自己曾經(jīng)也干過這種消磨自己存在的傻事。
“最后一個?!?p> 穆纖阿低眸,身后是破碎的霧都,黑色的發(fā)渲染著血色,遮蓋了他眼中的憐憫。
“大哥哥是英雄哦。”
抱著玩偶的女孩站在火焰中微笑。
“或許,我也能找到更加完美辦法的?!?p> 穆纖阿第一次與這虛假世界中的生命進(jìn)行交流。
“不會的。”
女孩輕輕搖頭。
“卡美洛是已然遙遠(yuǎn)的圣城,我們,本就沒有存在,沒有生命,自然也沒有死亡,也……沒有靈魂,我們會被抑制力存放在沒有時間,沒有空間的“英靈殿”,大哥哥真過分,連續(xù)騙兩個撒旦,小心被詛咒哦。”
她大概是被賦予了所有穆纖阿所知之物。
“背負(fù)罪孽的英雄,本就是詛咒了?!?p> 穆纖阿淺笑,魔瞳越發(fā)猩紅。
“大哥哥,加油!”
魔劍揮舞而下,玩偶伴著灼熱鮮血,掉落在地上,悲傷,怨恨,憤怒,嫉妒,傲慢,欲望,貪婪,穆纖阿毫不掩飾自己所有罪孽。
卡美洛的城墻破碎了,無敵的圣城若是連居民都沒有,再強(qiáng)的防御,又有何用?
穆纖阿左手持盾,右手把著魔劍,一步步走向那里,隨心意而去,存在于精神封禁的最深處,世界的盡頭,雷霆撕裂,末日咆哮,地獄之火與鮮血不斷匯聚,念力在陰沉的天空之下形成了恐怖的黑色漩渦。
腳下地面開始出現(xiàn)龜裂,一些熔巖色澤在腳下裂縫中噴涌,而黑色云層中卻飄落著黑色雪花,手中魔劍漸漸化為虛無,黑色羽翼在身后撕扯生長,魔劍已經(jīng)完全湮滅,如同他拿著一團(tuán)只剩下黑暗與火焰的罪孽之光。
祂已經(jīng)有一部分沖破了裂縫,巨大的眼瞳中心,渾濁混沌的豎立著的瞳孔泛著黃色的光芒燃燒著漆黑火焰。
過剩的靈感在穆纖阿腦中爆棚,使人陷入癲狂的囈語在耳邊響起,虛假的星空,伴隨著其入侵而緩緩成真。
恒星移位,天地變色,群星璀璨,祂在末日中淺睡安眠。
無意識的觸手感應(yīng)到了穆纖阿的存在,蜿蜒著,扭曲著,不可名狀的,無以描述的法則間,纏繞在魔劍黑炎之上,一圈又一圈,穆纖阿身上裹了一座滿是腥臭味,盡是生物尸骸的參天之樹。
“該吐槽你是張飛,睡覺不閉眼,還是該吐槽你這大眼珠子像魔君索倫呢?”
魔劍輕輕劃過。
腥臭黏稠的紅色體液猶如浪潮般墜下,瓢潑。
罪孽之光夾雜著無盡的念,還是能切開這代表著瘋狂的扭曲之物。
“咳咳……”
穆纖阿連續(xù)咳嗽了幾聲,鮮紅的血液從嘴角流下,拄著明滅不定的罪孽,大量的血從鼻孔,眼底中洶涌噴出,他腦中的瘋狂仿佛全部化為了惡魔才能創(chuàng)造而出的藝術(shù)。
強(qiáng)迫思考,絕對暗示,在精神方面,以及微小領(lǐng)域破壞身體。
“伊蓮娜是怎么在這種情況下不分心,制造了屏障的?”
穆纖阿只覺得這世間的一切疾病,都找到了身上。
他可是融合了四位魔女的念,代行著凱爾特神話戰(zhàn)爭女神的末日天啟,以及手握英靈集結(jié)之地,永恒防御的圓桌圣盾。
“因為此時,余蘇醒了?!?p> 不可知的語言,卻被穆纖阿清晰而聞,不可知的面貌,卻被穆纖阿輕易觀察。
可以想象,像這樣強(qiáng)大的力量或存在,是極端久遠(yuǎn)時代留下來的遺物,或許,那些用外形來描述的理念,在高等生命崛起時,就已經(jīng)不再是潮流。
僅僅有著詩歌和傳說。
只言片語的,描述過祂們。
穆纖阿心生恐懼,那是位格差距的害怕,無可避免的,野兔要慫大灰狼,不論是被吃的方面,還是被泡的方面。
蘇醒的舊神啊。
這就,群星歸位了嗎?
開什么玩笑?
穆纖阿更愿意相信祂是投影,就像是莫瑞甘與撒旦那般,留在不同維度的自智能系統(tǒng)。
也是懶散啊,智能系統(tǒng)也睡覺。
“呵,此時此刻,正是勇敢之時,有老師告訴我,遇到困難,不要恐懼,要勇敢的面對它,奧利給!”
天空碎裂,陰云雷霆。
湮滅的,只有火焰與黑暗的罪孽之劍高高舉起,艱難的抵抗著超凡的壓力。
“余并非困難,也并非恐懼?!?p> 無名之音,瘋狂本源。
穆纖阿已經(jīng)無法把已知事物聯(lián)系起來了,在瘋狂的藝術(shù)細(xì)菌布滿整個身體以后,他大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陰暗的恐懼吞噬著身心。
然而一點靈光,卻未曾熄滅。
隨后如燎原之火,他開始直視舊神。
“嘿,知道嗎?章魚哥,我最出色的,就是奇跡了!滾回你的深海去找海綿寶寶吧!”
幻想寄托!
穆纖阿渾身破裂,鮮血炸滿了身體,決然的念卻支撐他絕不倒下。
他答應(yīng)了,他承諾了,他背負(fù)了。
我是一個冷漠冷血殘忍的殺手?
我是一個善良和藹可愛的凡人?
我是一個魅力無雙帥氣的神明?
不為一己之榮光!
已然遙遠(yuǎn)的理想之城!
圓桌騎士們所就座的圓桌作為盾牌的究極守護(hù)。其強(qiáng)度與使用者的精神力成正比,據(jù)說只要內(nèi)心不屈服的話,城墻就絕對不會崩塌。
火焰中聳立的圣城。
唯一被關(guān)在外面的。
是其使用者。
“汝何求?這與她的做法區(qū)別何在,連自己都沒法守護(hù)的圣城,無法攔截偉大存在?!?p> “果然,你不是呢?克總怎么可能這么話多,直接發(fā)糖就完事了?!?p> 圣盾的光芒越發(fā)璀璨。
無數(shù)虛影在天空中凝聚。
“善人還是惡人,人類還是怪物,瘋狂還是冷漠。能描述我的,只有我啊。
我是李望舒,一個有點傻又渺小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