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暮沉捂著耳朵,完全沒有聽到姜清嵐在說什么,只是不停地尖叫著。
默了幾秒,姜清嵐果斷出手,一掌敲暈了姜暮沉。
殿中終于安靜下來,秦承曜走到兩人身邊,低頭檢查了一下姜暮沉的情況。聯(lián)想到姜暮沉前些日子的奇怪舉動,秦承曜忍不住道:“你給我的那個藥能解多少毒?”
“不是見血封喉的劇毒,都可以緩解。”先是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姜清嵐旋即反應(yīng)過來,“我搜她身,你去臥房里看看。”
秦承曜邁步便向臥房走去,姜清嵐蹲下身子,將手伸進(jìn)姜暮沉袖中摸索著。
仔仔細(xì)細(xì)地在她袖中懷中搜索了一番,卻一無所獲,姜清嵐覺得這也在意料之中,確定了姜暮沉?xí)簳r不會醒來,姜清嵐便也進(jìn)了臥房。
臥房中一片混亂,秦承曜正彎著腰檢查著桌下,見姜清嵐進(jìn)屋,秦承曜將手中的一個小匣子遞給她,“這是我在床下發(fā)現(xiàn)的,聞起來是藥,你看看?!?p> 接過這個沉甸甸的木匣,姜清嵐湊近去聞。果然聞到一股淡淡的藥味。在匣子周圍摸索一番,確定沒有傷人的機關(guān)后,姜清嵐手指用力,將匣子捏開了。
里面是個香囊,比尋常女子佩戴的要大一些。上面沒有繡花,看起來像是還沒有做好。姜清嵐把它拿起來打開,倒出一塊黑色的長方形物體。
“這是什么?”秦承曜湊過來,被忽然變得濃烈的氣味弄得一窒,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迷茫起來,“好香……”
這個場景與姜暮沉剛搬到宮中時極為相似,姜清嵐瞬間用香囊蓋住這塊香料,同時手里的木匣使了幾分力氣砸上了秦承曜的后腦。
疼痛使得秦承曜立刻就眼神清明,不用姜清嵐說什么,他捂著頭,自己倒退了好幾步,遠(yuǎn)遠(yuǎn)地離開這張桌子,另一只手還捂上了自己的鼻子。
“你在床下哪里發(fā)現(xiàn)的這個東西?”姜清嵐將木匣舉起來對著光,發(fā)現(xiàn)上面有許多小孔,將香囊取出后,這個匣子便開始散發(fā)出濃烈的苦藥味,姜清嵐想了想,又將香囊放入其中,藥味在幾息之間便又淡了下去,恢復(fù)到方才的程度。
“在床下的一個暗格里,”秦承曜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道:“這個暗格緊貼著床板,還挺隱蔽?!?p> “這個木匣是用特殊的木材制作的,”姜清嵐又將香囊取出,仔細(xì)嗅著那個木匣,“這種木材從還是樹苗時開始,就用稀釋的中藥灌溉,等長成后,放入正常濃度的藥水中浸泡保存,最后再放到煮沸的藥水里一起熬煮,讓整塊木頭都吸滿藥水,再制作成各種物品?!?p> 說到這兒。姜清嵐忍不住停下來自言自語,“想不到現(xiàn)今世上還有掌握這種方法的人。”
“可是這和那個香囊又什么關(guān)系?”雖然那股香味已經(jīng)淡的根本聞不到了,可是秦承曜仍然捂著鼻子,不肯靠近一步。
姜清嵐把香囊拿在手里晃了晃,又拆開仔細(xì)聞了聞,還是沒有察覺自己有任何異常,“匣子上這種藥我也沒有見過,我聞著不像是中原的東西,它的作用應(yīng)該是中和這個香囊的香氣,我想,姜暮沉是不想讓自己身上的香味太重,以免引起你的懷疑,這才用這個匣子把香囊裝起來?!?p> 把玩著這個盒子,姜清嵐的神奇十分疑惑,“可是,為什么只有你對這個香囊中的香味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呢?”
秦承曜試探性地呼吸了幾下,覺得沒有異樣了,這才放下手走近幾步,“難道這香味只對男子起效?”
說完,他也不待姜清嵐接話,一伸手便將暗衛(wèi)召喚出來,“你們兩個,聞一下?!?p> 兩個暗衛(wèi)依言照辦,卻都沒有任何異常,姜清嵐搖頭道:“我想姜暮沉用這個東西一定是指向性的,你再想想,姜暮沉入宮前,你有沒有收到過什么東西?”
用手摸著下巴,秦承曜開始仔細(xì)回憶著。在屋中轉(zhuǎn)了幾圈后,他忽然停下了腳步,“我想起來了,姜暮沉從占星塔出關(guān)那天,我在占星院用了餐。”
姜清嵐猛地一合掌,“這就是了,那天的飯菜一定被占星院下了什么藥物進(jìn)去?!?p> “可是每一道菜都是驗過毒的,”秦承曜回憶著那天的宴席,皺著眉頭道。
“他們下的藥肯定是無毒的,或者是銀針驗不出的,”姜清嵐的表情已經(jīng)放松下來,“這種藥的目的是為了和這個香囊中的香味產(chǎn)生反應(yīng)。”
“所以這種藥也不能被你的藥丸解掉?”秦承曜摸了摸自己的手腕,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沾染了什么臟東西。
“我的藥只能解毒?!苯鍗钩槌鲆粔K帕子墊在秦承曜手腕上,開始為他診脈,可越診,她的眉頭就擰的越緊。
“怎么了?”秦承曜見她的表情越來越凝重,不免有些心慌,強撐著開玩笑道:“我是不是身中劇毒?”
“你的脈象特別正常?!苯鍗故樟伺磷?,臉繃得緊緊的,“太正常了,我什么都摸不出來。”
“正常些不好嗎?”秦承曜不懂醫(yī),聽著姜清嵐的話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是你明明就對這個東西有特殊的反應(yīng),”姜清嵐搖了搖木匣,“姜暮沉一定對你做過什么,現(xiàn)在我什么都看不出來,不能幫你解毒了?!?p> 說到這兒,她忽然想起外面昏迷著的姜暮沉,與秦承曜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向屋外走去。
姜暮沉還沒有蘇醒,秦承曜舉起一旁已經(jīng)放涼的茶水,對著姜暮沉彈了幾滴。
重復(fù)這個動作數(shù)次后,姜暮沉的眼皮忽然顫動了幾下,蘇醒了過來。
“我問你,”姜清嵐一只手止住她想要起身的動作,“陛下到底中了什么藥?是不是毒?”
姜暮沉迷茫著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聽到姜清嵐的問話,她竟然吃吃地笑了起來,看上去神采奕奕,“陛下不會有事的。”
“我問的是陛下中了什么藥。”姜清嵐打斷她的笑聲,加重語氣又問了一遍。
“陛下無事,”姜暮沉忽然昂起下巴和姜清嵐對視,一時間看著竟然有了幾分神女的儀態(tài)和氣度,“我不會害陛下的?!?p> 說完這句話,她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抿著唇又笑了起來,她眼中神采大盛,配上暈紅的雙頰,看著極為嬌艷,卻也讓人覺得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