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大小已經(jīng)大概摸清楚了,差不多是一百平米。
梁木放下扶著墻壁的手,接下來就要向中間區(qū)域探索了。
此時此刻,梁木堪比一位盲人,甚至比盲人還慘,因為他連聲音都聽不到,也不是聽不到,而是存在幻聽的可能性。
“喀嚓?!?p> 手槍上膛的聲音傳來,梁木一怔,他不知道這聲音是真是假,他無法干預(yù),也別無選擇,只得默默繼續(xù)向前摸索。
刀子出鞘聲,棍棒揮舞的聲音,各種五花八門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襲來,折磨著梁木的耳朵,干擾著他的聽覺。
這個能力對人來說,簡直無解。幸虧這個方片k不喜歡殺人,否則換了別人,以自己現(xiàn)在這種情況,死一百次都算少了。
不行,自己必須要快點解決掉現(xiàn)在的困境,畢竟這是在敵人的地盤上,再磨蹭下去,處境怕是會更糟糕。
“怎么樣了,可以了嗎。”
一個中年男人出現(xiàn)在方片k面前。
凌駕于眾人之上的氣質(zhì)從他的身上散發(fā)出來。
方片k連忙放下茶杯,“剛剛讓他失去聽覺和視覺而已?!?p> “這樣不夠嗎?”
中年男人摸了下鐵青的下巴,質(zhì)疑道。
“老板,建議病毒到了下一個階段更好,那樣他的精神會十分虛弱,更容易入侵?!?p> 方片k恭敬的說道。
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沉默不語。
“老板,馬上就有反應(yīng)了,您就盡情欣賞他的瘋狀,就可以了?!狈狡琸怕老板不悅,補充說道。
梁木此時并不知道組織的老板,這個實力最強大的敵人就在他旁邊注視著自己。
此時他耳邊的聲音已經(jīng)消失了,任何聲音都沒有了,準確來說,梁木失聰了。
銀針刺腦的痛覺再次出現(xiàn),該死,頭疼的毛病居然在這個時候犯了!
忍著劇痛,梁木捂著頭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見了,幻覺已經(jīng)消失,只有一片漆黑。
怎么搞的,這也是他的能力造成的,還是說,我真的失明和失聰了嗎。
手上也空空的,碰不到任何物體。
現(xiàn)在他就像一個人站在一個暗無天日的空曠世界,一時間,孤獨和無助涌到梁木的內(nèi)心。
又是這種該死的感覺,梁木嘆了口氣。
又是這樣,無依無靠,孤身一人在這片天地之中,自從在銀行被槍殺穿越后,這熟悉又強烈的孤單感,再次回到了自己的身邊。
活像被世界分割出去,自己被一道無形的墻封住,斷絕了與外面世界的一切關(guān)聯(lián)。
“怎么,還不自殺嗎,你在這個世界上毫無用處啊?!?p> 耳邊傳來惡魔的低語。
這是過去每個夜深人靜時分,準時造訪梁木夢境的“貼心”客人,沒有一天落下過。
“你知道嗎,他沒爸爸啊?!?p> “離我們遠點,誰要和你這個煞星玩啊?!?p> “你的衣服拿來擦鞋正好?!?p> “就這么多錢,不滿意就辭職,廢物?!?p> 一個又一個,無數(shù)熟悉的惡語如蠱蟲一般拼命鉆進梁木的大腦中。
眼前的黑暗逐漸淡薄下去,但還是黑暗,上學(xué)時期的暴力學(xué)生們,霸道不講情面的上司,所有欺辱過自己的人,都在黑暗中現(xiàn)身,帶著囂張跋扈的表情,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
這是幻覺嗎,還是做夢?
看著面前的人們向自己圍了過來,梁木仍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這這一瞬間,他已經(jīng)分辨不出來了虛假和真實。
“我能將你踩在腳下,就一直能踩在你臉上?!?p> 面前不過是一個小孩,但梁木還是被他踢翻在地,被無情的腳踩住。
梁木看著男孩獰笑著用腳碾壓這自己臉,想要掙扎,但身體內(nèi)沒有一點力量,自己就像是一具知了的空殼。
“……”
想要張嘴說話,卻是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廢物存在的意義,就是給別人取樂。”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從人群站出來,他扶了扶金絲框眼鏡,拿出一把彈簧刀。
這是梁木的上司之一,總是指派他加班,各種克扣工資。
“自殺,是你們?nèi)跽呶ㄒ荒芙饷摰姆椒?。”西裝男用他光滑的皮鞋挑逗著梁木的臉,用和善的語氣說道:“像你們這種一無所有的人,還想奢望什么呢,不想茍活,那就只有死?!?p> “死吧,不想這么屈辱的活下去,那就快點死啊。”一邊的孩子們用稚嫩的嗓音一起喊道。
不知怎么的,梁木的面頰有淚流下。
淚水不停的流出,如林間泉溪。
是害怕嗎,是恐懼嗎,是憤怒嗎?
這一刻,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學(xué)校內(nèi)每天被人打到鼻青臉腫,在廁所偷偷留著淚;在公司受盡欺壓,卻又不敢反抗,只是為了每天能吃到飯而茍活于世。
“來吧,能讓你這種無能的人,再也沒有痛苦,只有無限的幸福?!?p> 西裝男把彈簧刀放到梁木面前。
“我相信你會作出正確的選則?!?p> …………
“按時間來說,病毒應(yīng)該進化到了能干擾大腦的地步了,不過……”方片k看著坐在地上安安靜靜的梁木,有些詫異,“以前被入侵到大腦的人可都是會瘋了一樣大喊大叫,這家伙卻有些過份的安靜?!?p> “已經(jīng)侵入了嗎?”
聽到老板問話,方片k連忙點頭,“病毒已經(jīng)侵入到他的大腦中了,現(xiàn)在他的精神是最脆弱的時候。”
“那好?!?p> 老板抬起一只胳膊,伸開手掌向梁木的頭摸去。
“老板,您為什么對他這么感興趣?”方片k忍不住心里的好奇,出口問道。
在他的印象中,老板還沒有為一個人如此上心過。
“你的印象中,黑桃J是這幅模樣嗎。”老板說道。
方片k困惑的說道:“難道不是嗎?”
老板沉默不語,把手放在梁木的頭上。
除了我外的其他人都把這個家伙當成黑桃J,但是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不過了,我從來沒見過這家伙。
詭異的人物,詭異的能力,但現(xiàn)在,只要讓我好好看下你的記憶就都水落石出了。
意識如電流一般,借著兩人相觸碰到一起的軀體鏈接到一起。
老板閉上眼,好好感受著從梁木腦中傳來的信息。
從黑暗中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強光,這是梁木出生,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的事物。
從醫(yī)院出來,看到外面的行人,汽車,大樓。
梁木的記憶猶如燈幻片一樣放映著。
“到此為止了?!?p> 老板正在聚精會神的瀏覽著梁木的記憶,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少女的聲音。
他大驚失色,這里居然還有別人的意識?!
回頭一看,一個穿黑色運動服的靚麗少女正手叉著腰,不屑的看著自己。
“滾出去,這些不是你該看的東西?!?p> 穿黑色運動服的嬌小少女飛起一腳,直擊老板面門,老板慘叫一聲,意識從梁木的腦中剝離。
這……這是怎么回事?
這家伙太危險了,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
老板捂著隱隱作痛的腦袋,臉上寫滿了不解和震驚,必須要處理掉他,不然后患無窮!
“我要回去了,他就交給你了,務(wù)必,馬上,讓他變成一具尸體!”老板放下手,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匆匆離開。
“明白?!?p> 方片k目送老板離開,搖搖頭,“真是的,我可不喜歡親自動手殺人。”
“唉,那就加大病毒的量,讓你死在自己的那些糟糕回憶中吧?!狈狡琸坐在椅子上,端起咖啡杯,接著悠哉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