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螻蟻,帶著你狹小的眼界去死吧!去死啊!”
老板舉起手掌,這一下,便可以輕易將梁木的頭顱拍爆。
老板獰笑著,梁木腦漿四濺的場面,他似乎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看到了。
“嗖——”
一股冷風(fēng)從后背襲來,裹挾著濃濃殺意。
老板扭過頭,沒等他看清發(fā)生了什么事,一柄鋼槍就刺穿了他的身體。
“成……功了?!?p> 齊言看著被長槍貫穿身體的老板,雙腿一軟,跪在地上,力量在身體內(nèi)消散。
“可笑的螻蟻。”
老板咬牙忍痛拔出長槍,腹部的血色窟窿飛快愈合,直到完全看上去沒受過傷為止。
“你們的失敗是必然的,沒有人能打敗神。”老板看著齊言死灰般的臉色,嘲諷道:“與我為敵的那一刻,你們的結(jié)局就已經(jīng)注定了?!?p> 老板擲出長槍,在空中閃閃發(fā)光。
“唰——”
極快的破空聲傳來,長槍直接刺入齊言的胳膊,但長槍的勢頭不減,繼續(xù)直飛,直到半根都沒入對面的高墻上,把齊言掛在半空中。
“看到這力量了嗎,你們憑什么和我抗衡?!崩习骞恍?。
“這力量,不是你們普通人所能具有的,我是神,是神?。 崩习逯钢旎ò宕舐暯泻爸?。
上面的神正在冷冷的注視著下方的一切。
齊言掙扎著想要擺脫長槍,但每動一下胳膊,極大的痛楚就會刺激他的神經(jīng),肉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讓他全身虛弱,使不起力氣。
“我也想聽聽你的慘叫呢?!崩习蹇粗耗荆瑲埲痰男α诵?,“就這樣讓你死掉的話,真是太便宜你了。”
老板現(xiàn)在還記恨著,剛才梁木那毫不留情的話語讓他自己都覺得羞愧難當(dāng)。
自己怎么可能就這樣讓他痛快的死,必須讓他痛苦至極!
以手為刀。
老板揮下手刀,梁木一直舉著的左手被砍斷,在重力被控制的效果下,鮮血沒有流下。
“你以為你是英雄嗎,不,你才是壞人,你才是反派?!?p> 老板撿起梁木掉在地上的斷臂,用那毫無生機的手臂輕輕拍打著梁木的面頰。
“想要破壞這個人人向往的天國,還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真是可笑?!崩习迦拥魯啾?,揪住梁木耳朵,在他耳邊輕輕說著:“贏的人,才是英雄。”
用力一撕,梁木的一只耳朵也被扯下來。
但是梁木的臉上一直沒有變化。
沒有慘叫,也沒有求饒。
是因為疼痛無法言語,還是因為絕望而毫無動作,別人無法得知。
梁木就像一個稻草人一樣,筆直得樹立在那里。
老板見狀搖搖頭,這不是他想要的折磨,算了,還是盡早處理掉算了,自己新的征程可是要盡早開始。
取代外面的現(xiàn)實世界,讓這個世界成為唯一,一個嶄新的紀元即將開始!
高高舉起手掌,這一次對準的,是梁木的頭顱。
“梁木,你相信有神的存在嗎!”
遠處,被定在墻上的齊言大聲喊道。
“不相信?!?p> 梁木終于發(fā)出聲音了,只是聲音嘶啞無比:“但是后來,我相信了,因為神跡出現(xiàn)在了我身上?!?p> “我曾經(jīng)也不相信神?!饼R言喘著粗氣,“但是現(xiàn)在我信了,因為只有神才能改變這一切?!?p> “沒錯,你們現(xiàn)在只能相信神。”老板哈哈大笑,“可惜,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神就是我,可我并不打算饒你們一命?!?p> “你不也一樣親眼見證了神跡嗎,這片世界可是神給夢怡柯的啊?!绷耗久鏌o表情的看著老板。
“神跡?我寧可覺得是我女兒的腦電波發(fā)生異常,可以吸引其他人的腦電波,誘導(dǎo)進自己的大腦中?!崩习灞梢牡目粗耗?,“這就是區(qū)別,我與你們的區(qū)別?!?p> “不,是上層人和你們這些低等人的區(qū)別,我們是要成為“神”這種東西,而你們只能心甘情愿的迷信它,服從它?!崩习宓哪抗鈳е鴳z憫,“哪里不是天國呢,只是得看它是誰的天國。”
“不,正是因為你們凌駕于我們,才忽略了我們對改變命運的渴望,可以犧牲一切的決心?!绷耗疽е例X。
“因為你們觸手可及的美好事物,而我們只能期盼神跡,所以你們才不知道我們有多憤怒!”
“因為最黑暗的你們占據(jù)了所有的光明,才讓我們只能躲藏在黑暗中,受盡屈辱!”
即使是在重力的壓迫下,梁木的身體都控制不住在顫抖。
老板后退一步,面無表情的看著梁木。
“真是莫名其妙,說到底還不是也想成為強者,這是每個人的共同的愿望,我們會為這個目標而變得冷血,殘忍。”
老板冷笑一聲:“我們都是一種人,為了目標而消滅所有的阻擋自己的事物,這是我們共同的特點。”
“我們都是壞人,但你們這些失敗者卻不甘心承認自己失敗,只能在這里無病呻吟,說到底,你們不過就是一幫偽善者而已!”
“偽善者?”梁木哈哈大笑,眼淚都笑了出來:“你們想說什么,想決定什么,想毀滅一個人不是輕而易舉嗎,就當(dāng)我是偽善者吧,就當(dāng)我是阻止天國誕生的邪惡魔頭吧!”
“瘋子,面對敗局,你已經(jīng)發(fā)癲了?!崩习宀恍嫉睦湫σ宦?,“不過你確實說對了一件事,在我建立的天國里,你將作為毀滅天國的反派,永遠定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而事實,看上去也就是如此,他的勝利已經(jīng)板上釘釘?shù)牧恕?p> “發(fā)癲?你太小看我,我什么沒有見過!”
“死吧!你們不過是車輪下自以為是的爬蟲而已!”
兩聲怒吼中,老板高聲宣告著,舉起手,瞄準了梁木的頭頂,狠狠劈下!
悠揚的樂聲從遠處傳來。
寧靜而憂傷的曲調(diào)彌漫在整個大廳。
“這音樂,是她!”老板驚訝的停住手,聆聽片刻后,面露驚慌。
懷抱木琴,白瞳少女站立在門口,用纖細的手指拉動一個又一個催人淚下的音符。
整個大廳,整棟大廈,整座城市,甚至是時間,都似乎因這哀傷的樂曲停下匆匆步伐,聆聽著這人間絕響。
一曲遍天下,萬物肝腸斷。
梁木靜靜的聽著。
從前的記憶再次蘇醒。
但不是那些陰暗的過去,而是比那更加美好的曾經(jīng),一縷又一縷的細小光芒在黑暗隨時會被吞噬。
“同學(xué),有什么能幫你的嗎?”
“阿木,你怎么了。”
“前輩,你沒看見我嗎?”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
“你的內(nèi)心很強大,不要浪費這強大力量。”
一個又一個聲音在腦海中想起,一切都似乎在穿越之后變得與眾不同,但又好像在這之前,生活就已經(jīng)變得不凡。
“是的,我們都很微小,只能依靠于神跡,但,你就是神帶來的奇跡。”齊言的身影出現(xiàn)了。
“出手吧,阿木。”柔和的女聲從后面?zhèn)鱽怼?p> 梁木猛然回頭。
夢憶柯在微笑著,“天國里的人,應(yīng)該都是像你一樣溫柔的人吧。”
人影消失,黑暗重新涌來,這片天地只剩下梁木一個人。
自己如今,是為了自己而活著的嗎?
不知不覺中,在過去缺少的東西正在一件又一件慢慢來到自己身邊。
孤身一人的前行,似乎有了新的目標。
隨時可被黑暗湮沒的光線終于開始擴大。
我,也可以有能背負的事物。
就算是成為野獸,也絕不能辜負那些對自己抱以厚望的人們!
燃燒自己的靈魂,直至殆盡,自己背負著的,是那些無法喊出聲音的弱者,是被填埋的微小幸福。
怎么叫我都好,怎么稱呼我都好,我要走,就要走到底!
呼呼大風(fēng)吹打在梁木的臉上,大廳的窗戶不知何時已經(jīng)碎裂。
天花板上的眾神和天使已經(jīng)不再帶有色彩。
梁木冷眼看著面前的不知因何出神的老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哀樂已經(jīng)停止演奏。
木琴靜靜的躺在地上。
大廳內(nèi)的地板在向下破裂,梁木和老板二人隨之掉落下去。
高聳入云的大廈在崩塌,廣袤的大地在塌陷,寬廣的天空在破碎。
濃濃黑霧爭先恐后從破裂中誕生的縫隙,涌入了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