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貳拾貳章
此話:我懷孕了?我流產(chǎn)了!
天已經(jīng)黑了。
躺在床上的時(shí)候,我從未覺得這么迷茫過。
就在剛剛段長青告訴我:“姑娘…你想開些,孩子還會(huì)有的?!?p> 我剛爬起來又倒了回去。
秋月和小春花站在床邊圍著我可憐的望著我。
好長時(shí)間兩人一邊哭一邊同情的寬慰我。
是的,我半句沒聽進(jìn)去。
我摸著肚子,不由自主陷入沉思,我真的懷孕了?那么問題來了,我懷的誰的孩子?是誰讓我不知不覺時(shí)有了胎兒?
倘說并沒有人讓我懷上胎兒,那么另一個(gè)問題來了,我是何等奇人?竟能自孕出胎兒?說來這個(gè)可能性是比較大的,我大概是個(gè)什么神人,不然怎解釋我流產(chǎn)了肚子并沒有任何反應(yīng),連疼都不會(huì)。
我問段長青:“你有沒有覺得我的身體和別人不一樣?”
“啊?”段長青愣愣的問:“姑娘……你說什么?”
“我覺得按我身體狀況來看,哪一日我突然肚子生了個(gè)孩子出來我都不知道?!蔽翌H擔(dān)憂道。
“咳咳咳……”段長青突然咳嗽出聲,臉色有些紅。
“姑娘…姑娘你別胡思亂想,好好休息?!?p>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這事來的突然,可我連胡思亂想的時(shí)間都沒來得及,便被告知我懷孕一個(gè)月了,噢,方才落胎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抓著秋月的手欲言又止:“秋月……或許換個(gè)大夫來瞧瞧?”
秋月反抓住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一臉鄭重:“姑娘!你不要懷疑,你就是被那祁容推倒小產(chǎn)了!你不要擔(dān)心,王爺會(huì)為你主持公道的!”
我:“……”
我皺著眉頭:“不是…秋月,我覺得……”
我話還說完,秋月伸起食指抵在唇中:“噓~”
我不解的望她,她十分神秘的一勾唇:“姑娘,我明白的,你不要害怕,一切都安排了。”
我更是覺得莫名其妙了,秋月那賤兮兮的表情更是讓我眼皮一跳,有一種不詳?shù)念A(yù)感是腫么回事?
我鄭重其辭:“秋月,你卡到陰了?”
秋月的臉色一黑,十分嫌棄的瞪我。
這卡陰弄到鬼可不是小事,我連招來一旁的小春花:“快去尋個(gè)道士來給秋月驅(qū)邪?!?p> “?。俊北煌蝗稽c(diǎn)到名的小春花慌里慌張的望望我又望望黑臉的秋月,頗有些不知所措。
小腳一跺:“我我…我去外面!”
說完,轉(zhuǎn)身就跑。
我:?
我轉(zhuǎn)頭疑惑看秋月,她正張著一雙黑溜的大眼睛在轉(zhuǎn),瞧著就賊兮兮的。
且我自那眼里看出了幾分不懷好意。
我瞬間從云里霧里到嘴角抽搐。
陰謀!這一定是一場(chǎng)陰謀!
我微瞇起了黑眸,緊緊盯著她,意圖從她的表情上看出什么。
她居然躲開了我的視線,偏了頭,那是心虛的表情!
呵呵,居然算計(jì)到我頭上來了…
“秋月?!蔽覄傞_口。
“姑娘!”她便出聲打斷了我:“現(xiàn)在休養(yǎng)才是最為重要的,望不可悲傷過度?!?p> 我歪了頭冷漠望她。
她心虛的哈哈笑了聲,轉(zhuǎn)身剛欲走,我伸手一拉,她又坐回床邊了。
我剛想開口。
小春花便又跑進(jìn)屋來了,神色緊張:“來了!來來來了!王爺來了!到到到門口了!”
溫少筠?我才蹙了眉。
秋月聞言,朝小春花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過頭十分認(rèn)真的瞧著我:“姑娘,忍耐些?!?p> 我還未反應(yīng)過來她是什么意思,秋月的手已經(jīng)伸到我腰邊,她望了望我,我望了望她。
她仿佛下了什么決心,把眼一閉。
下一刻:“??!??!”
我疼叫出聲,從腰部傳來的疼痛感讓我瞬間半個(gè)身子趴下了床。
折壽了折壽了。
我還沒緩過來,耳邊便傳來秋月的哭聲:“姑娘,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還有小春花結(jié)巴的聲音:“這這這可如何是好??!姑娘想不開了……”
開始了又開始了……
我的聲譽(yù)為何會(huì)如此不堪便是被這些人給敗的。
“姑娘啊,你可得好好活著啊。”秋月抓著我袖子扯啊扯,那哭音抖得聽者落淚,淚如雨下。
“王爺王爺,快來勸勸姑娘們?。 ?p> “姑娘哭個(gè)不停,這身子怎受得了???”
哭個(gè)錘子咯。
我都想跳起來給秋月和小春花鼓掌,這兩人演技實(shí)在是厲害。
秋月還在嚷著:“可憐的呀姑娘,那惡人歹毒害的你呀。”
一波接一波,是真的頭疼,我都覺得我腦后一抽一抽的疼。
緩過那疼勁過來,剛一抬首余光便瞧見了溫少筠,他不知何時(shí)進(jìn)來了。
斜首四目相對(duì),他明眸冷漠,我心如止水。
秋月與小春花的聲音還在繼續(xù),帶著哭泣聲在這屋里縈繞。
我驚訝自己竟能面不改色的望著他,唯有在他在朝我走來時(shí),腦海中一瞬間出現(xiàn)一張血臉,讓我一恍。
那怨恨與憎惡似乎已經(jīng)到了頂端,再激不起更高的浪花。
那方秋月走過去跪在他面前淚如雨下:“王爺,你可得給姑娘主持公道啊!”
溫少筠望了望我,一邊聲音低沉著:“秋月,你先起來,本王已經(jīng)知道了?!?p> 他將秋月扶了起來,那一身繡了青竹的白袍襯得他清風(fēng)明月,他神色淡然,眸里的平靜下又透著令人捉摸不透的沉重。
偽善的人無論何時(shí)總是那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嘴角帶著淺笑,眼角眉梢仿佛都是至意,讓你無法抗拒。
但那都是溫情假意…譬如,此刻。
我面無表情的收回了視線,而溫少筠走了過來,在床邊坐下。
我微蹙了眉,聽得他朝秋月道:“你們都出去吧?!?p> 秋月望了我一眼,瞧我沒有反應(yīng),方應(yīng)聲和小春花出了房,還順帶將門關(guān)上了。
屋里瞬間陷入安靜,只剩下彼此輕微的呼吸聲。
他落在我身上的視線好一會(huì),才溫聲開口:“身子可覺得好些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偏了頭未理他。
這人虛偽又做作,倒是將那套虛情假意裝得爐火純青。
他有些關(guān)切道:“你的臉色看上去很差,若有哪里不適要告訴我,你之前病了好些天,現(xiàn)在雖好了也要注意一下休息?!?p> 我回了首看他,他神色有些憂愁,仿佛是真心關(guān)心我般。
“溫王爺,你我心知肚明我并非小產(chǎn)。”我淡聲道:“你也不必這般裝模做樣。”
聞言,他臉上的表情斂了斂,是突然將那份溫和撕下,那眼眸的愁感也逐漸散開,清明得淡然。
那溫潤如玉的人兒瞬間變得冷淡而陌生。
他道:“那殿下又為何而哭?”
哭?
草!那是方才被秋月掐的原因!而且算不上哭,并沒有眼淚!眼睛紅了不算!
我勾唇露笑:“在這府里這么無聊,難得遇上祁容小公子那么有趣的一個(gè)人,不坑白不坑?!?p> 說完我就想狠狠給自己腦袋呼一掌。
他輕笑一聲,那一笑更似那冬月映寒江的冷。
“微臣還以為是殿下是因?yàn)榈り柍源撞艜?huì)那么對(duì)祁容?!?p> 我瞥了他一眼,噢嗬…真會(huì)給自己臉上貼金。
“祁郡王聽聞此事,禁了祁容足,過些日子回祁山也會(huì)將他帶走?!?p> “噢。”我垂了眸:“溫王爺可以跟祁郡王揭開我這拙劣的把戲,那樣祁容小公子便不會(huì)被帶回祁山?!?p> 他道:“那樣的話,殿下的作弄可就沒什么意思了。”
我恍然大悟,嗤笑出聲,嘲諷:“原來祁容小公子也不討溫王爺喜歡?!?p> 他抿了抿唇,卻一言不語。
我又道:“我突然覺得那祁容小公子十分順眼?!?p> 溫少筠面不改色,而后幽聲緩緩:“他看殿下可不順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