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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君萬壽無疆與天齊

第伍拾陸章

愿君萬壽無疆與天齊 胡桃里夾子 2036 2021-06-05 01:55:19

  來接應闌筠的人馬到時,那些黑衣人已跑了大半,只剩滿地的尸體,無一活口。

  花榕受了輕傷,有隨行大夫包扎了一下,闌筠就安排了護衛(wèi)送我回宮,我臨上馬車前他同我道:“殿下受微臣牽連無故受了驚嚇,晚些時間微臣便入宮請罪?!?p>  我笑了。

  “這是其一。”我道:“其二,我今夜救了你,這一命的恩情你可記著。”

  他也笑了:“微臣永記于心,來日必報。”

  他伸出手來,扶我上馬車,我垂了眸瞧他。

  他的笑很淡,眼尾都未彎一下,說來我也見過好幾次他這樣的笑,卻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的看到他那清亮眼睛里藏著似柔非柔之意?

  手搭上他的手掌時,清晰感到自他手心傳來的暖意,我一愣,上了馬車快速縮回手,頭也不回的進了馬車里。

  馬車很快跑動起來,花榕濕了手帕為我擦拭臉上的血漬,我將她按了回去,接了手帕自己擦拭。

  “殿下…下次遇到這種情況,你萬不可出手。”花榕道:“刀劍無眼,若是傷了哪里,奴就是死千百遍都不足以謝罪?!?p>  我好笑道:“哪那么嚴重?”

  花榕鄭重道:“您是千金之軀,怎能不嚴重?便今夜這情況,那左相大人奴去救便是,就算殿下你看上他了,也不能為他冒一丁點的危險。”

  我眼瞧著那白色的手帕染上了血色,聞言挑眼看她:“誰說我看上他了?”

  花榕磔磔(zhé)怪笑:“敢問我的小殿下,初見那左相大人不是說喜歡人家?雖說殿下是見色起意,后又三番幾次獨會左相大人,便這認識短短兩個月,瞧見左相有難,拼死相救,這還不明顯嗎殿下?”

  我嘶了一聲,頓了片刻:“你說的好像對,又好像不對?!?p>  初見闌筠,見色起意不假,他那相貌不是頂尖的,卻是長于我心尖上的,說喜歡不假,我便喜歡那般相貌那般氣質(zhì)的人,我朝司馬將軍的妹妹司馬雪的氣質(zhì)也是這般氣質(zhì),我也是極喜歡的,免不得多看兩眼。

  我對闌筠便也只是多看了兩眼,但初于顏值,終于內(nèi)在,闌筠是驚才風逸,聰慧又有手段,可惜心計過深,是個看不到底的無底洞,直覺告訴我,他是個危險的人。

  越是好看漂亮的東西,越危險,特別是人這種產(chǎn)物。

  我對他好奇,被吸引誘惑,不自主的靠近他,可說喜歡……我陷入沉思,大抵是不會的。

  “怎么說,闌筠也是我朝大臣,我怎能見死不救?!蔽也恢獮楹危蝗唤忉尩溃骸皾h周若是失去他,是一大損失?!?p>  花榕接過我手中的手帕,看透一切的表情:“殿下,喜歡左相大人不是件丟人的事?!?p>  可不是件好事。

  我沒有回應花榕,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徑直閉上了眼。

  “歇會,到了再叫我?!?p>  ——

  馬車直到深夜進了宮,自有奴才告?zhèn)涞礁富誓侨?,再等到闌筠進宮面圣…父皇怕是又要惱火。

  有些時候父皇待我十分嚴苛,雖也有我叛逆惹事的緣故,但王翡也好不到哪去,可父皇卻很少處罰她,我不想去細究其中原因,也沒忐忑不安。

  回宮洗漱以后,便上床睡了。

  這一覺睡得沉,還做了夢,夢到了闌筠。

  醒來時已是天亮,日上三竿,奇怪今日花榕竟沒有叫我起床去太學院。

  “花榕?!?p>  喚了幾聲,竟都沒回應我。

  我下了床,赤腳踩地,一邊打著哈欠打開了門,入秋以后的涼風吹得我一哆嗦,殿院里沒有一個人,連平日里伺候的侍女都不見一個。

  奇了怪了。

  正想著,便聽得一陣嘈雜聲,我聽到了花榕的聲音,由遠到近,我探頭去瞧。

  花榕為首的侍女們提著大包小包的包袱正進了殿院。

  花榕一進來就瞧見我,欣喜:“殿下,你醒了?”下一秒看到我的腳又道:“怎么沒穿鞋……”

  我掃了幾眼“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花榕將手上的食盒給了旁邊的侍女,吩咐其他人:“你們把東西都裝好,一個都不能落下?!?p>  語畢朝我走了過來:“殿下,進去同你說。”

  她推著我進了屋,不忘吩咐門外的侍女:“打些水來?!?p>  我被花榕按坐在了榻上:“我的殿下,你這喜歡打赤腳的毛病得改改,如今入秋地涼了,站久了濕氣進體可就壞了。”

  “明日你讓人鋪上毛毯不就好了嗎?”

  我頗無奈。

  花榕說:“在宮里還好,你日后在外面可怎么行,哎,我還是把毛毯一起帶上吧?!?p>  她說著就要去喚人,我一把將她拉回來。

  我萬般疑惑:“什么日后?我要去哪嗎?”

  外面的侍女端了洗漱水進屋,花榕轉(zhuǎn)身又為我準備漱口,一邊道:“左相大人本不是定了這個月要去余杭郡視巡嗎?今日早朝皇上下旨讓他改道去湘州?!?p>  我頭一歪:“所以?”

  我有了種不祥的預感……

  花榕拿著漱口柳枝,朝我笑:“皇上下了旨,讓公主跟著去。”

  ?。?p>  什么玩意?

  我記得我跟闌筠說得是想要去余杭郡吧……

  “讓本殿下去湘州做甚?”我深感無語:“我這……”

  “這是鬧么?”

  我郁悶又覺得可笑“平日里不是連讓我在宮外多呆一會都要禁我足嗎?湘州那么偏遠的地方說讓我跟著去就跟著去了?”

  我起身來回走了走:“總得有理由吧?”

  花榕瞧著我走來走去,依舊端著那漱口鹽水和柳枝刷。

  “湘州突發(fā)災情,似乎頗為嚴重,公主替皇上深入民間安撫災民?!被ㄩ耪?jīng)道:“那圣旨是這么說的?!?p>  這也就是堂而皇之的一個說辭,這安撫災民怎也輪不到我吧?我那太子哥哥是擺設(shè)嗎?我那二皇兄干嘛用的?

  我去也罷,但這結(jié)果肯定也有闌筠的推波助瀾。

  我很好奇闌筠到底是怎么說服我父皇…竟同意讓我遠去湘州……

  “殿下,你別擔心,奴婢和齊行一路隨行,定護好殿下?!被ㄩ旁S見我有些煩躁,便安慰我道。

  我嘆息一聲,認命般的行過去洗漱。

  抗旨怕是行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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