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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君萬壽無疆與天齊

第柒拾肆章

愿君萬壽無疆與天齊 胡桃里夾子 2570 2021-07-12 12:59:38

  ……

  早晨下了場雨,雨后的天依舊灰蒙蒙的,透過半開的窗,可以看到屋頂上的雨水正順著屋檐有一搭沒一搭的滴落,落在長著青苔的石階上,又濺起一圈水珠。

  坑坑洼洼的的土路面,有人踩著那泥水坑,匆匆進了院子,屋檐上的雨滴落在了他走過去的肩頭上。

  進了屋,他低身朝著站在窗旁的人行禮:“大人。”

  “嗯,如何?”闌筠背對著九鳴,人影微暗,聲音淡淡。

  “還是沒有殿下的消息,屬下在鎮(zhèn)上找了一圈,問了許多人都說今天沒有看到殿下她們出現(xiàn)在在鎮(zhèn)上。”九鳴聲音微沉道:“殿下她們昨夜離鎮(zhèn)以后便沒有回去了。”

  這不是個好消息,九鳴從天剛亮便一直在鎮(zhèn)上等,又留了暗號,卻一直沒等到人,還這么長時間未返回尋他們,怕是出事了。

  頓了頓他又道:“屬下還發(fā)現(xiàn)了出鎮(zhèn)的一段方向,一路上,屋頂上都有箭羽的痕跡,那些人應該在昨夜追擊殿下的時候放了箭雨?!?p>  他語畢后,屋子就陷入一片寂靜,九鳴垂著頭不敢抬頭去看闌筠,屋外的水落下“滴答”聲音格外清晰,也如敲在他的心里。

  不說公主殿下有沒有受傷,那些盜匪喪心病狂到這種地步,便十分令人擔心了,若是被抓走…那些盜匪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事……

  公孫堰從后窗翻進來時,九鳴都為他擦了一把汗,他落在地上順勢行了一禮。

  “大人?!?p>  “左相大人。”齊行快步從屋外進來,他走進來時,身后留下一個個泥鞋印。

  他的衣衫和頭發(fā)有些水汽,顯然是淋過了雨,語氣微急:“可有殿下她們兩個的消息了?”

  闌筠方回過身,他的身姿挺拔,長身玉立,他的神色是平淡卻又是令人感到壓迫的。

  “未有?!彼?,視線落到公孫堰身上:“公孫,你說?!?p>  公孫堰點頭:“他們并沒有抓到殿下和她的侍女,他們昨夜是一無所獲,很生氣?!?p>  齊行剛松了口氣,就又聽到他端著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屬下親耳聽到他們說,昨夜有個女人跳崖了?!?p>  齊行九鳴的呼吸一窒,闌筠的眸子微抬,半刻才問:“另一個呢?”

  公孫堰搖了搖頭,不知道。

  “殿下……”齊行神色微恍,臉色有些蒼白,他從懷里掏出一截染血的布條,喃喃:“我循著他們昨夜一路留下的那些路印,一路追尋到鎮(zhèn)外的一公里外的山崖邊,在崖邊上發(fā)現(xiàn)的……”

  一開始他還抱著僥幸,覺得只是個意外。

  闌筠幾步行到他面前,拿過那染血的布條,眼睫微不可見的一顫。

  在旁邊的齊行聲音極低:“大人,這是殿下的衣角…殿下她……”

  闌筠他當然知道,這塊衣角的衣裙她還特意在他跟前晃過,問他:“左相大人,你覺得本殿下今日這裙子美不美?比昨日那湖邊彈琴的女子如何?”

  他當時瞥了她一眼,便垂了眼,余光她的裙角飄動,在風中漾起一絲漣漪:“自然是殿下美?!?p>  闌筠握緊了手中的那一截布條,手指的關(guān)節(jié)泛著青白。

  “崖下去尋過了嗎?”他的聲音有些緊。

  “崖下是湍急的河流,屬下下去找過了,河流的下游因為早晨的那一場雨,引起了山體滑坡……”

  齊行腦袋一陣陣發(fā)疼,他到崖下尋了幾個時辰,半個蹤跡都沒有尋到,他心里慌得很,只是他不相信他的殿下會出事。

  闌筠默了半刻,似乎有些愣神,手中染血的布條此刻變得有些燙手。

  昨夜那么兇險的情況,他第一時間便吩咐人先把她帶走,她那么聰明,該曉得第一時間就避開危險才是,怎能……

  屋內(nèi)的凝重氣息撲面而來,讓人連呼吸都不敢出。

  唯那九鳴突然出聲道:“公主殿下昨夜本可以先走的,是她故意引走了大批人馬,才會……”他垂著頭,語氣十分難過:“才會中了箭,又墜了崖…”

  闌筠的神色一頓,緩緩抬眸看他:“昨夜她們有人中箭了是嗎?”

  九鳴聲音悶悶:“是的大人,我瞧見了那片箭區(qū),在幾間屋瓦有幾個腳印帶著血跡,屋上前前后后也沒有其他人的腳印,所以……應該說殿下或者花榕兩人中有一人中了箭?!?p>  闌筠將手中的布角攤開仔細瞧了瞧,一邊頭也不抬的問:“公孫,你回想一下可還有聽到那些人提到殿下兩人的只言片語?!?p>  齊行與九鳴都望著公孫堰,公孫堰雷打不動的沒表情,連思索也是面無表情,好一會:“他們還提到:還被那個跳崖的娘們騙了?!?p>  他在復述原話,但被一本正經(jīng)說出來實在太怪異了,看得九鳴一臉不適。

  闌筠抬起首,似乎緩了一口氣,而后他語氣平靜:“跳崖的應該不是殿下?!?p>  “什么意思?”齊行神色緊張:“左相大人,你怎么能篤定?”

  闌筠晃了晃手中的布衣角,冷靜分析道:“這塊衣角的撕裂痕跡是人為撕下,不是被東西勾住撕裂的,這塊衣角的染血程度與血跡分布來說應該是被人撕下用來包扎傷口的,且這個傷口應該傷在手臂或者腳,才會撕到這個長度。”

  他又看了一眼九鳴:“如九鳴所言,傷在腳處才會有留有那樣的腳印。”

  九鳴幽幽道:“可是,這是殿下的衣角,若不是殿下墜崖怎么會有她的衣角留在那處?”

  齊行搖了搖頭,有些激動:“若是殿下受傷…包扎傷口撕的不會是殿下的衣衫,花榕定撕她自己的衣衫,若是花榕受傷她也只會撕自己,這撕下殿下衣角包扎傷口的只能是殿下自己撕的,為花榕包扎傷口?!?p>  那么墜崖得可能是花榕…齊行的臉色越發(fā)蒼白了。

  “萬一是殿下自己包扎自己的傷口呢?”九鳴有些嘴欠的問。

  闌筠斜瞥了他一眼,眸色微涼:“從鎮(zhèn)外到郊外的距離她們二人應該是在一塊,而一直到鎮(zhèn)外你未發(fā)現(xiàn)花榕尸體或者其他斑駁血跡,那她便沒有重傷在身,也可說明至少到郊區(qū)兩人是除了中箭的腳傷外,沒受其他什么傷,如此作為一個侍女,主子腳受傷她不會置之不理?!?p>  齊行強調(diào)著道:“花榕也不會拋下殿下,自己跑了。”

  如此,便能猜測中了箭傷的人應該是花榕,殿下還撕下自己的衣角為她包扎了傷口。

  可無論是哪個,他都無法接受。

  九鳴想著,覺得言之有理。

  “那殿下呢?若跳崖的是花榕,殿下去了哪里?”

  闌筠話:“殿下待侍女親厚,不會撇下她不管,所以便可能…殿下無法阻止,便有可能被她打暈,自己引走了那群盜匪,她還說了什么騙了那群盜匪,興許是殿下的行蹤。”

  公孫堰突然道,聲音冷淡無比:“昨夜后半夜,他們返回了鎮(zhèn)上,又很快走了?!?p>  齊行皺著眉,問:“他們是返回來找殿下?”

  “嗯,所以殿下不在鎮(zhèn)上,花榕騙了那群盜匪,殿下她昨夜只有可能還在郊外。”

  闌筠抬首望屋外灰蒙蒙的天空,心神有些不定。

  “左相大人,若如你猜想,殿下很有可能被花榕藏在郊外,為何她一直不回來?!饼R行不由追問道。

  這也是闌筠擔憂的,她是否受了傷,又或者落入新的危險境地。

  早晨的雨不小,一落這是整個路況都十分糟糕,若是人在郊外,只是淋了雨還好,怕的是……

  眾人都心知肚明,如今花榕跳崖生死不明,殿下蹤跡未了,只能懸著一顆心,提心吊膽。

  “除了公孫,其他人都去找人。”闌筠蹙眉,聲音冷淡:“若未尋到半點消息,便都不用回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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