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恐慌,因?yàn)檠献娴倪@個問題,是我一直都在回避,或者說刻意遺忘的問題。
這個問題,直指了這個世界的本質(zhì),直接指向了我的夢。
我害怕!
因?yàn)?,我知道剛才?jīng)歷的一切,極可能是妖狐老祖的一場幻術(shù)。
而在這場幻術(shù)里,我看到了的同時,極可能也被看到了。
所以,這才有了妖狐老祖的這聲質(zhì)問。
我惶恐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因?yàn)槲液ε?,答案會讓這個世界出現(xiàn)無法估計的變化,甚至讓整個夢都崩塌。
而我已經(jīng)被困在這個夢里四年了,無法出去。如果世界崩塌,我將會怎樣?
是醒來?還是被埋葬?
我的惶恐,來自于不知何去何從。
“老祖?”
而就在這時,媚娘慌張的聲音,讓這個問題暫時落在了一旁。
她緊張的跑到了粉紅狐貍跟前,憂心忡忡的跪伏在那里。
“沒事?!?p> 妖狐老祖的聲音再次響起,它抬起了頭,再次向我望過來,“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過去?”
它的話語里帶著難以置信,以及比我還要濃重的惶恐。
它的幻術(shù)絕世無雙,就像我所想的那樣,它在演繹著幻術(shù)的同時,也悄然的讀取著我的記憶。
只是不知怎的,在我的記憶里,它看到的是一片的白茫茫。那場景,甚至讓它一度懷疑自己是否走進(jìn)了另一場幻境。
我稍覺心安。
至少,我最大的秘密并沒有暴露。那么,我之前所有的擔(dān)心都將不再成立。
所以,我直接忽略了妖狐老祖的這個問題,將一切重新?lián)v回了原來的軌跡,“剛才我所見,就是上古的天地?”
我的忽略,更像是故作神秘。這讓本就埋在妖狐老祖心里的恐懼,再次放大。
以至于,它直接接受了我的這種忽略,“那是上古,被埋葬的上古。而這里封印的,便是上古?!?p> “經(jīng)歷了如此長的時光,這封印下,難道還能存活下什么嗎?”
時光,是這世間最為強(qiáng)大的力量。沒有人能抵擋得住時光的侵襲。即便是幻術(shù)里的圣神,不也是了無蹤跡了嗎?
想到幻術(shù)里的那道身影,我知道這封印乃至于鏡中界,都是圣神施展下的手段。也只有那樣的存在,才有可能做到這一切。
想到圣神,我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僅脫口而出,“難道?塘下鎮(zhèn)所謂的先祖,就是圣神?”
一直以來,這世間都有著許多關(guān)于圣神的傳說。但大多是一些神跡與歌頌。卻從沒有一個,是與其后裔有關(guān)的。
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塘下鎮(zhèn)極可能就是圣神的后裔。這也解釋了,為什么會有人打那鐵錘以及鐵片的主意。甚至,鐵錘與鐵片,會成為解開鏡中界的密匙,也變得不再難以接受了。
但我沒想到,圣神竟然跟我一樣,是個打鐵的,我甚至感到余有榮焉。
我與小白離開了鏡中界,回到了塘下鎮(zhèn)。
因?yàn)殓R中界里的經(jīng)歷,我們此時的心境已經(jīng)與之前完全不同了。多出了之前所沒有的,危機(jī)感。
如果妖狐老祖說的都是真的,那么陷害我們的人,極可能就在我們身邊的這群人里。
不過,這也使得我們有了找尋答案的方向。
我們再次找到了鎮(zhèn)長,因?yàn)?,我們想去祠堂?p> 祠堂,對于一個世代居于一隅的族群來說,那是極為重要的地方。象征著這個族群的過往的同時,也映照著未來。
因?yàn)橹拌F錘與鐵片一直都供奉在祠堂,所以我們想去看看。
當(dāng)然,這是我對鎮(zhèn)長的說辭。我們之所以想去祠堂,還有一層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這個祠堂極可能隱藏著與圣神有關(guān)的秘密。
在鎮(zhèn)長帶領(lǐng)下,我們很快就來到了祠堂前。
那是一座跟我記憶里完全一樣的建筑。青磚木門,高瓴黑瓦,隱隱地還能聞到一股熟悉的檀香味。
鎮(zhèn)長敲了敲木門。
很快木門就開了,從里面走出來一個老人,還有人拿著一把苕帚。鎮(zhèn)長說,他是祠堂的守門人,叫做福伯。這祠堂的一切,就數(shù)福伯最熟。
有了福伯,鎮(zhèn)長也就先回去了。
我一邊跟著福伯,一邊問道:“福伯,祭典上的事,你聽說了吧?”
“嗯,沒想到啊,竟然會發(fā)生這種事兒,也不知道祖器什么時候才能找回來?”福伯顯得有些擔(dān)心。
于是,我接著問道,“那您知道那兩件祖器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也不知道偷了能干嘛?”
福伯停下了腳步,朝我看了一眼。我也看不出他眼神里的喜怒,就是覺得有種被人看透了的感覺。
我知道,很多老人都有著可以看透人的本事。那是隨著年歲增長,經(jīng)歷累積成的經(jīng)驗(yàn)。
“你一定很好奇吧?”福伯突然收回了目光,繼續(xù)朝前。
“嗯?”我被他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弄的有些茫然。
“為什么擱在祠堂里這么多年都沒丟,這一上了祭臺,他就丟了?!备2f道。
這個問題的答案,正是我想要在祠堂里找尋的。
“小家伙,看得出來,你不是什么壞人,但可惜了?!备2俅螄@息道。
可惜?
一種不好的感覺襲上了心頭,我總覺得福伯著話里有話。
就這么一兩句的工夫,我們就來到了里堂。福伯說,那兩件祖器平時就是供在這里面。那供桌上,至今還放著空蕩蕩的架子。
福伯帶我們進(jìn)來后,就先離開了。
“這老頭有些古怪。”小白壓低了聲音說道。
“是挺神秘的?!?p> “你發(fā)現(xiàn)沒有,自從我們進(jìn)了這祠堂,就特別的安靜?!毙“渍f道。
我想了想,確實(shí)是安靜了些,就連平日里最常聽見的蛐蛐聲,都沒有了。
“你去看看,這附近是不是連只螞蟻也找不到?!?p> 按著他所說的,我往外面找了一圈,確實(shí)跟他說的一樣,沒看到一只螞蟻。
我還真佩服福伯,這衛(wèi)生也做的太干凈了吧。
“那就對了?!毙“渍f道。
“什么對了?”我問。
“這里有禁制。”小白說。
“禁制?”我不明白小白的意思。因?yàn)槲也]有感覺到什么不適的地方。
“這個禁制很特別,不是我們平日里熟知的那種。更像是一種為了某種目的,特別設(shè)定的禁制?!毙“追治龅?。
“你是說,屏蔽?”我有些明白了。
“對,就是屏蔽。我想,是為了保護(hù)什么秘密?!毙“渍f。
“你是說,失竊的那兩件祖器?”
如果是這樣,那就解釋的通了。為什么祖器在祠堂里,這么多年都沒有丟失。
那問題又來了。
既然祖器在祠堂里這么多年都無人知曉,那又是誰將這個秘密給泄漏出去的?
內(nèi)鬼!
我跟小白的腦海里第一時間做出了反應(yīng)。
那么,狐妖老祖所說的,極可能就是真的。是鎮(zhèn)長的某些人,勾結(jié)了外人,盜取了祖器。為的,就是進(jìn)入鏡中界,解開封印。
不是我不相信狐妖老祖。而是無論什么事,都必須小心求證。否則,極可能會被表象所迷惑。
我之前甚至都在懷疑,狐妖老祖給我看的,究竟是記憶的傳承?還是幻術(shù)構(gòu)建的謊言?
在做出了確認(rèn)之后,我們決定趕回鏡中界。
因?yàn)槟切┤思热灰呀?jīng)拿到了祖器,那么他們隨時都可能對鏡中界采取行動。
而現(xiàn)在,狐妖老祖因?yàn)槲业年P(guān)系,似乎變得更虛弱了。
所以,我們必須回去。在他們得手之前,阻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