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判官表達(dá)完了自己的意思,便離開了。
這時候那個富家翁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么,就要去追判官,卻是被巡守給攔住了。
他只能見著判官越走越遠(yuǎn),趕緊捉緊忙慌的跑到沐清的身邊,說了些什么。
沐清頓時臉色有些難看,卻是又堅(jiān)定的向我這邊走來,“那還能怎么辦?先把鋪?zhàn)臃饬嗽僬f。”
“憑什么?”我看著他。
我這才意識到剛才那富家翁為什么突然要去追陸判官。原來,是為了這個。
那陸判說的雖多,卻沒有一句實(shí)質(zhì)性的措施。也就意味著,在沐星城判官到來前,我們什么都不需要在意。更何況是沐清叫囂著的封鋪。
“你?”沐清指著我,一時說不出句話來??磥韯偛鸥患椅谈f的挺多。
“你給我等著!”這是沐清甩身離開時,留下的狠話。
“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柱子問我。
“回去繼續(xù)賣?!?p> 因?yàn)殂迩暹@么一鬧,我們幾天的裝備只賣了不到一半。想著如今的天色,也確實(shí)不合適繼續(xù)接著賣。
但這并不影響我們隔天繼續(xù)開張。
或許是因?yàn)殂迩暹@么一鬧,接下來的兩天,我們的生意有些下跌。雖然也陸陸續(xù)續(xù)賣了大部分出去,但卻要比預(yù)期少上了許多。
而這兩天,我總能在對面的酒樓上看到沐清的身影。他就坐在那里,像是一只毒蛇般,死死的盯著我們。
于是,又是一天。
為了能提高銷量,我決定將原本打算用來壓軸的那把劍擺上了臺面。
這劍,長三尺,寬兩寸。完全是按著春秋時的青銅劍的樣式打造。古樸里,透著一股異樣的神秘。
如果只是這樣,那也只能算是一件工藝品。
最主要的是,這把劍更是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的鍛打淬煉,劍身紋絡(luò)天成。
可以說,這是我除了唐刀外,最為滿意的一件成品。
如果不是因?yàn)檫@件事,我甚至都有了想要將其束之高閣,供成鎮(zhèn)店之寶的打算。
果不其然,這劍才剛掀開紅布,便響起了一片的吸氣聲。除此之外,天地清寧,在無它音。所有人都在用一種渴求的眼神,巴巴的看著這把劍。
就連沐清,也是在這一刻怔在了那里,將目光從我的身上移到劍身上。
“這劍,乃是孟大師嘔心之作,我本不欲出讓?!蔽业穆曇舸蚱屏诉@片清寧,讓天地重歸于常。
有人不干了,怕我真的不賣這劍,頓時在人群里嚷道:“我愿出三千,只求購取此劍!”
“三千?你還是留著娶老婆吧!我愿出四千,不,五千!”有人鄙夷的同時,仍不忘抬價(jià)。
其他人見失了先機(jī),也顧不得其他,勢要后來居上。
這不,我都還沒開口,便已經(jīng)升至兩萬。
兩萬是什么概念?那相當(dāng)于我一天十來件裝備的總額。而且,還有著繼續(xù)高歌猛進(jìn)的架勢。
“等等!等等!”人群里響起了一道聲音,便見一人好不容擠了進(jìn)來,已經(jīng)是氣喘吁吁。卻是那沐清身邊的富家翁。
他不停的喘氣,像是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極速沖刺,撐著自己的膝蓋,好半晌這才說出了一句話,“五萬,我出五萬?!?p> 他一下子把價(jià)錢抬到如此,顯是志在必得,頓時讓四周一片嘩然。但都是這樣那樣的議論,卻是沒人接著喊價(jià)。
富家翁看著我,有些得意。伸手便去懷里掏出了一疊的錢鈔,拍在了桌案上。
他招了招手,從人群里又走出了兩人,便要去臺上去那柄劍。
他們剛伸出手去,卻是被一只手搶先按在了劍柄上,拿了起來。
“你是什意思?”富家翁看著我,面色不善。
“我有說賣你了嗎?”我將加劍橫在身前,雙指駢決,在劍身上一彈,便有劍鳴清似龍吟。
“我出了最高價(jià),又沒人競價(jià),不賣我,賣誰?”富家翁轉(zhuǎn)身向著人群一一指點(diǎn),“他?他?還是他?”
“他們出的起價(jià)嗎?”
囂張,赤裸裸的鄙視。富家翁這話引起了周遭的大量不滿,但他絲毫不在乎。一副有本事你加價(jià)啊自信滿滿。
那富家翁眼睛一轉(zhuǎn),奸笑道:“我明白了,你這是嫌少吧?好說,十萬,二十,隨你!”
他見我依舊沒有開口,旋即從懷里掏出了一物,隨手一抖,正是那張契約,“待價(jià)而沽,商人也,我理解。要不這樣,你要的契約就在這里,我們就此銀貨兩訖。”
殺人誅心。
他這不僅是打臉,更是拆臺。若真依他所說,契約是拿回來了,我之前營造起來的信譽(yù),也就敗了。
到時候,別說是這競寶大會了,這鋪?zhàn)又慌乱步?jīng)營不下去了。
我看著他那得意的模樣,搖了搖頭,笑到,“我想,我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對于他的這個條件,富家翁想不出我們能有什么拒絕的理由。
此時聽見“誤會”兩字,以為我這是要妥協(xié),消除隔閡。頓時虛偽的笑到:“確實(shí),這世間就沒有化不開的誤會。”
“不、不、不!”我一連說了三個不,“我想你真的是誤會了?!?p> “什么?”富家翁愣了下,沒會過意來。
“我賣東西,不是誰給的錢多,就賣誰。而是,我想賣誰多少,就賣誰?!蔽艺f著,把劍放回了原處,對著柱子說道:“收起來吧?!?p> “你?”富家翁沒想到我會這么說,頓時被我氣的說不出話來。
“好了,我們繼續(xù)?!蔽乙膊坏饶歉患椅陶f什么,掀開了柱子抬上來的那件裝備繼續(xù)開賣。
也許是剛才被富家翁的那番話給激的,這桿鐵戟很快就過了一千。
我也在價(jià)到了一千一后,適時的叫了個停,而后便是如常的銀貨兩訖。
我將錢鈔放回兜里,對著那富家翁說道:“你看,我就說你誤會了吧?!?p> 富家翁氣急,想要發(fā)作,卻又失了膽氣。突然,他眼骨碌一轉(zhuǎn),嘴角奸竊的笑著。
不久,又一件裝備拿到了臺前,是一對短刀。
在場人的都已習(xí)慣了我們的模式,也不需我多說,便開始了叫價(jià)。
可就在四周一片熱鬧時,那富家翁的聲音極不可惜的響起,“一千!”
所有人都向他看去,我也一樣。
那富家翁笑道:“怎么?連喊個價(jià)也不許?”
我抬了抬手,示意他自便。
其他人見我沒什么態(tài)度,也就繼續(xù)叫價(jià)。可沒想,才剛有人叫到一千一,那富家翁馬上喊到了一千二。
其他人頓時又向他看去,又紛紛轉(zhuǎn)而看我。
適才,那柄劍,我就因?yàn)檫@人的緣故,收了起來?,F(xiàn)在看這架勢,這人分明就是篤準(zhǔn)了要叫價(jià)。難不成,這以后的裝備,就全都要收了回去?
可就在所有人疑惑時,我突然笑道:“成交!”
說話間,我已經(jīng)向著那富家翁伸出手去。
我這一伸手,他倒是愣住了,有些沒回過神來。估計(jì)心里還在嘀咕,不是說不賣的嗎?
我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笑道:“我想你又誤會了,我這東西,賣不賣?賣多少?我說了算。好了,拿錢吧?!?p> 富家翁有些發(fā)懵的看著我。他想賴賬,卻又眾目睽睽。
他只得從懷里掏出了一疊錢鈔,點(diǎn)數(shù)了些,放在了桌案上。
他這是真糊涂了,你說,這到底是賣?還是不賣呢?
我才不管他這些,看著柱子已經(jīng)將下一件裝備搬了上來,便甩下他一個,回到了桌案前。
“諸位,請看......”
在我簡單的介紹后,又有人開始出價(jià),接二連三,此起彼伏。
好幾次,那富家翁嘴巴都已經(jīng)張開了,卻又泄氣的合了起來。
他看著剛剛到手的那對短刀,最終在人群哄笑聲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