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帝都天禹城身為一國之首城,肯定十分繁華,可親眼見識到時還是驚艷了一下。
街上人群涌動,商貨琳瑯滿目,各類技藝雜耍舞得好不精彩。
就連哼哼唧唧了一路的邱芷言也一掃疲憊,精神抖擻了起來:“子衿姐姐,這帝都果真是繁華似錦呀!”
“呵,好似比以往更熱鬧非凡些,我們應(yīng)是趕上帝都的花朝節(jié)了……”
子衿師姐原是生長在帝都,八歲以后才隨院長夫人進學(xué)院,自然是比我們都更了解帝都的一切。
“帝都的花朝節(jié)定是比咱那處更多新奇好玩之處,這回可要好好游玩一番!”
受邱芷言的興奮所感染,大家緊繃的神經(jīng)也瞬間放松下來。
院長一家雖現(xiàn)不住在帝都,可是亓府還是有專人在看顧打理。我們一行人一到,就被亓府管家安排妥當(dāng)了。
在亓府稍作休息后,邱芷言就開始軟磨硬泡,直嚷嚷著要出去游逛。
這帝都的花朝節(jié)確實熱鬧,未入夜就可見到上空飄著許多花神燈,其實大家心里都按耐不住想去瞧瞧。
云晟師兄再三叮囑要小心謹(jǐn)慎之后,大家就開心雀躍地一道出門了。
一上街,發(fā)現(xiàn)人流比剛?cè)氤侵案?。一行四人連同亓府兩個跟班小廝,擠在這人山人海里,時不時就要被沖散。
原本我是緊跟子衿師姐身后,可是沒多久,邱芷言就拉著子衿師姐不見了蹤影。
環(huán)顧四周,我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落了單。
“記得靜綺師姐和云晟師兄就在后頭呀,怎么人都走散了?”我暗自嘀咕著。
因為不熟悉帝都,我沒敢往前繼續(xù)逛,心想在原地等候看看,也許他們會回頭來找我。再不濟,我原路返回總也能找到亓府。
這么打算著,我就往人群比較少的街邊挪動過去。
找到一處空地,發(fā)現(xiàn)是一家店門口。也許是生意不好,站了有一會兒,也沒看到有客人進出。
“千機軒?”
這樣文雅的店名,里面究竟是販賣什么貨物。我不禁起了好奇心,走進一瞧:居然是一家器具店。
可又不是一般的器具店,里面展示的不是家具或用具,倒像是工藝品。因為大多數(shù)我都看不懂是什么,外形并無奇特之處,可是又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怪異的感覺。
暗暗思躇,取名為“千機軒”,怎么有點機關(guān)暗器的味道。
眼瞅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鐵盒子,我忽然聯(lián)想起穿越前,在某寶上曾經(jīng)看到的魯班玄機盒,實際就是一個機關(guān)鎖。難道這個也是?
我記得這類機關(guān)鎖如果不掌握關(guān)鍵點,輕易沒法打開。我依著直覺,輕輕地觸碰了木盒子的一處。
沒想到,整個盒子全部散開成一朵蓮花,驚詫得我目瞪口呆。
這制作技藝也太神乎了吧?!仿佛真是魯班再世,不,估計魯班都造不出這樣神奇的東西。
“姑娘好眼力!”
這時,身后傳來一個聲音,把我又嚇了一跳。明明剛才進來的時候,還空無一人。
我回頭看著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中年男子,猜想他應(yīng)該是這個店的掌柜吧。
瞧他一臉驚喜的表情,讓我感覺他就像見到小紅帽的狼外婆。
“我只是看看而已,沒想買……”我尷尬地說道。
開玩笑,別說我沒銀子,估計有也買不起這個玩意兒。
我以為掌柜的聽后要變臉色了,但他依舊笑瞇瞇地說:“不賣不賣,這鐵蓮子只贈與有緣人?!?p> 不賣,贈送?怎么聽起來有點像現(xiàn)代商家的促銷手段?我可沒那么容易上當(dāng)。
“自本店開業(yè)以來,還從未有人能打開我們公子的玄機盒??垂媚锬昙o(jì)輕輕卻能知曉秘關(guān),實在是難得一見的人才呀!”
盡管掌柜的快要把我夸上天了,我心里卻直打鼓。一會兒別要狠狠宰我一頓吧。
果不其然,一轉(zhuǎn)身,掌柜的就從里間端出一個比鐵蓮子更為小巧的盒子,放到我眼前道:“這是我們公子幼時所制的玄機盒,莫看它小巧,里面可裝不少首飾。且不知曉秘關(guān)定然打不開,最適合姑娘您隨身攜帶了!”
“呵呵,”我嘴角不由地抽抽,問道,“多少銀子?”
“不多,十兩?!闭乒窈茏匀坏芈冻稣信菩θ?,“連同之前的木蓮子一并贈送,姑娘萬萬不可錯過!”
十兩……對于有錢人家來說,這兩樣?xùn)|西絕對值這個價錢,可關(guān)鍵是姑娘我沒錢呀!
我一邊呵呵,一邊緩緩地后退出去。掌柜看出我想溜了,趕緊出言挽留:“姑娘若是銀兩不夠,可再商榷一下?!?p> 再商榷我也沒銀子買。不想和掌柜的多糾纏,我抱歉對他擺擺手,轉(zhuǎn)身剛要出店門,沒注意到外面來人,險些和對方相撞。
幸好我及時剎住了腳。抬眼一看,竟是云晟師兄。再見到“親人”,我總算放心下來了。
“師妹,你可無事?”云晟師兄把我巡視了一番,他估計是擔(dān)心我又像上回那樣被人盯上吧。
“嗯嗯,我沒事?!?p> “無事便好,子衿師妹她們?nèi)缃褚言诨ㄉ駨R等候,我回來尋你一道過去?!?p> “好?!?p> 剛要和云晟師兄一起離開,不死心的掌柜又追了上來,這回卻不是對我說。
“這位公子是姑娘的師兄吧,看您風(fēng)采卓越、器宇不凡,想必對師妹也定能慷慨解囊。十兩銀子對您來說,理應(yīng)不在話下?!?p> 我實在有些郁結(jié),這個掌柜怎么這樣難纏。早知道就不進這個店門了……
“師妹可愿要?”云晟師兄望著我說道。
我還沒回答,掌柜就迫不及待地?fù)屧挼溃骸肮媚镒匀皇鞘窒矏?,許是出門銀兩沒帶夠……”
“多少?”
“十兩。”
我撫摸著背袋里的玄機盒,心里挺開心的。想不到云晟師兄竟然這么大方!
我緊盯著走在前頭的云晟師兄,生怕再次走散了。只是越接近花神廟,人群越密集,我又漸漸跟不上了。
這時,猛的一通炮仗聲響,炸得我立馬捂緊耳朵。炮仗響完,從花神廟內(nèi)出來一隊游行的隊伍。
人群開始沸騰起來,大家都在喊:“花神娘娘出來了!”
一邊呼喊,人群還一邊朝游行隊伍涌動,連帶把我也擠往那邊;而我,早已找不到云晟師兄的身影了。
在現(xiàn)實世界里,花神娘娘只是一個神話傳說。
而在這里,我真的見到了“花神娘娘”--她身著一襲水粉云紗長裙,曼妙立于游行高臺,一手化花為蝶,一手化蝶為花,漫天花蝶飛舞,直叫人嘆為觀止。
這可比電視上的魔術(shù)高級多了,好像后期加了特效一樣逼真。
此時真恨不得身上有臺手機,可以抓拍下這樣難得見到的奇觀!
因看得太入迷,我都忘記該去找?guī)熜炙麄儏R合。和周圍的人群一樣,癡癡地看著眼前的幻景。
直到游行隊伍走遠(yuǎn),人群開始疏散,我才回過神。幸好,找到花神廟時,子衿師姐他們還在那里等著我。
“你獨自到何處瘋耍了!不知我們都在等你一人么?”剛一碰面,邱芷言就不耐煩地怨道。
“莫責(zé)怪紅緒了,人無事便好?!弊玉茙熃愠鰜泶驁A場,“帝都的花神廟的許愿井很是靈驗,我們過去轉(zhuǎn)轉(zhuǎn)吧?”
大家聽從子衿師姐的安排,進了花神廟,和熙熙攘攘的眾多信男信女一起,前往傳說中的許愿井。
一聽說這個許愿井所求姻緣特別靈驗,邱芷言激動地拉著子衿師姐一起去求了許愿簽,十分虔誠地書寫心愿,然后滿懷期許地投進許愿井。
就連靜綺師姐也默默地移步過去,一臉鄭重地寫著許愿簽。她會寫什么呢?是云晟師兄嗎?我無聊遐想。
“紅緒師妹不一道過去么?”一直跟在我們身后的云晟師兄突然出聲,把我嚇了一跳。
“額……我,不信這個?!?p> 云晟師兄略微驚訝地看著我。
可能在他的觀念里,女孩子對于姻緣愛情都是充滿美好的向往,對于古代的女子,多數(shù)都會把心里的這種向往寄托在神明身上,祈求可以得償所愿。只是,我卻不想去湊這個熱鬧。
其實,這段時間匪夷所思的經(jīng)歷,讓我更相信,這世界上冥冥之中真的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悄悄地運轉(zhuǎn)著命運之輪。
從現(xiàn)實世界穿越來到這個神奇的世界,所研習(xí)的又是如此神秘的術(shù)法,“神明”在這個世界上肯定是存在的。既然存在,那每個人的命運就都是注定的,既然信奉神明就由神明決定好了。
像我這樣的弱者,能夠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生存下去就很不容易了,還能指望和他們一樣出類拔萃,甚至擁有美好姻緣?生存如此不易,其他就別去奢望了。
一直以來,愛情對于我這樣平庸無奇的人來說,通常都是情淺緣淺,我早就釋然了。
對我這個孤兒來說,好朋友豆豆才是我來到這里最為想念和牽掛的。我無時無刻不希望,可以再次回去見到她。但眼前,只能先求自保自立。
就在我陷入濃濃的思鄉(xiāng)惆悵當(dāng)中,不遠(yuǎn)處的許愿井那里人群騷動,像是發(fā)生了一件奇事。
原來,竟然有兩張許愿簽交織在一起,而后從許愿井飛起,掛在井旁的一棵連理樹上。
在場眾人紛紛議論,都說這是花神娘娘顯靈了,又成就了一樁美好姻緣。哈,還真是神奇……
我不禁想慫恿云晟師兄也投一個許愿簽,如果能和子衿師姐的一起飛到連理樹上,那說明他們也有美好姻緣。
這時,我猛然想起,穿越過來之前,靈異公交車上遇到的那個古裝男子。他會是誰呢?他與子衿師姐又會有什么關(guān)系?
不由地我朝身邊的云晟師兄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他也正望著我,隨后抬手從我頭上拿下一朵七彩小花。
我認(rèn)出這是之前“花神娘娘”游行時變幻的花朵,可能是觀看時灑落在我頭上的吧。
本沒有在意,忽然那七彩花朵竟幻化成蝴蝶,從云晟師兄手里撲棱兩下翅膀,翩翩飛走了。
我和云晟師兄面面相覷,俱都呆愣住了。我是驚異于那只花化蝶,云晟師兄顯然是對剛才他不經(jīng)意的動作而感到有些尷尬。
后來,子衿師姐她們回來了,打破了我們的窘境。
坐在帝都繁華大街上的幽靜茶樓雅間里,邱芷言一直對許愿井發(fā)生的靈驗事件津津樂道。
子衿師姐依舊恬靜含笑地聽著,靜綺師姐有意無意地偷瞟了幾下云晟師兄,后者卻一直望著窗外。
我覺得云晟師兄對于剛才的那件小插曲,還有點難為情??赡苁莵碜袁F(xiàn)實世界,對于男女授受不親這樣的事情,我卻沒那么保守。
好容易等到邱芷言的興奮勁過去,子衿師姐忽而問我道:“紅緒,你為何不去投許愿簽?”
“她有自知之明?!鼻褴蒲哉Z含譏諷地說道。
本來,我是不想與她計較的。可不知為何就心血來潮地回了一句:“我是怕,萬一我的許愿簽和一個奇丑無比的男子的一起掛到連理樹上,到時候想后悔都來不及?!?p> 說完,我朝邱芷言拋了一個“你懂得”的眼神,就見她臉色刷得變白。
“葉紅緒!你……”等邱芷言明白過來,惱羞成怒地吼到。
“食不言寢不語,到此為止!”靜綺師姐一聲喝叱,邱芷言才不甘不愿地作罷。
喝完茶,吃完點心后,一行人準(zhǔn)備離開回去。
一出門,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另一雅間門口,佇立著幾個身穿清一色銀白色長袍的俊逸男子。為首的白衣男子可謂是翩若驚鴻、玉樹臨風(fēng),端著一臉柔和地望向子衿師姐。
子衿師姐和他對視后,俏臉霎時一片緋紅。對方眉眼含笑地朝子衿師姐輕點了下頭,之后就轉(zhuǎn)身走進雅間,隨行的幾個同伴也一起進去。
廂門輕掩,隔斷了我們一群人充滿疑惑的打量。
“子衿姐姐,你可知他們是何人呀?”耳邊傳來邱芷言刻意放柔的聲音,讓我冷不丁打了個寒戰(zhàn)。
“銀袍雪劍,修道仙山?!膘o綺師姐若有所思地回道,“他們?nèi)缃褚瞾淼鄱剂恕?p> “原是仙山門人呀,怪不得個個都如此風(fēng)度翩翩,尤其是……”看邱芷言那副情竇初開的花癡模樣,我不由得撇了撇嘴。
這要是把她放到現(xiàn)實世界,那見到韓國歐巴和鮮肉愛豆都得走不動道了。
也不怪,道魂門的校草級別如云晟師兄,雖然也是相貌堂堂、氣宇軒昂,但比起仙山門那般仙氣飄逸的作派還是有差距的。
就連一向從容矜持的子衿師姐,也還沒有從剛才的嬌羞狀里恢復(fù)過來。
性冷老練的靜綺師姐慣常地淡定道:“出來許久了,大家可都累了,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p> “嗯,回吧?!痹脐蓭熜稚裆攸c頭道。
于是,一行人各懷心事地回到了亓府。
紅緒拂心繞
也許前面一些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場景和人物,會是后面劇情的伏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