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兩道小小的人影在我眼前不停地晃動。
雖然只看得見模糊的輪廓,但依然可以分辨得出是一男一女兩個小糯娃。
我滿懷歡喜地想要摟住他們,他們卻往后閃躲著,漸漸地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我心下一急,眼睛瞬時睜開,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醫(yī)院的病房里。
“他是不是瘋了?”豆豆的怒吼聲響徹外面整個走廊,“林疏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他怎么可以胡來!”
“豆豆,你冷靜一些……”柯琰無奈地勸解著。
“我冷靜?現(xiàn)在林疏還躺在里面昏迷著,你要我怎么冷靜!”豆豆依舊不依不饒。
“醫(yī)生不是說,幸好沒事嗎?”柯琰盡力安撫著。
“那是幸好!萬一出事了呢?”
豆豆氣得直喘粗氣,“他怎么可以這樣對待小疏?之前說悔婚就悔婚,小疏不僅原諒他了,還肯為他懷孕生子,他,他竟然……”
“豆豆,黎先生應(yīng)該不是有意?!笨络鼑@道,“他怎么舍得傷害林疏……”
“他如果真舍不得,這時候又躲到哪里去了?”
“……”柯琰沉默不語。
我在里面聽得暗自嘆息。一邊慶幸靈胎無恙,一邊為我和黎璽丞之間的誤會而感到深深地無力!
為什么他就是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我呢?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不久,黑狼獲悉后趕來探望我的時候,沙鷹也帶來了一個壞消息。
今早,黎璽丞將城郊一處妖魔敬獻儀式的聚集地,給燒得面目全非;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組織戒律部,以危害公共安全的罪名關(guān)押了。
“蒼黎雖然沒有傷到人,但是燒毀的那一大片的廢棄工廠屬于私人財產(chǎn),這次他可難逃罪責了!”沙鷹焦慮萬分地急道。
“妹夫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黑狼百思不得其解。
“你去道法協(xié)會找衛(wèi)無遙,讓他去同虞老一起想辦法救人出來。”我跟沙鷹囑咐道。
“好!”沙鷹二話不說,立即出發(fā)。
豆豆還在忿忿不平:“林疏,你管他干嘛?他要作死隨他去啊!”
我閉眼不想解釋。
無論黎璽丞對我做多過分的事情,我也無法在他有難的時候坐視不管。誤會總有解開的時候!
“紫郁呢?”我驀地想起。
“額,他沒事,現(xiàn)在公寓里睡著呢?!?p> 黑狼愧疚地撓撓頭道,“小妹,對不起!我昨晚不該喝太多,紫郁,他也被我灌了幾杯……”
“……”怪不得他當時情緒那么激動!
“唉,喝酒誤事??!”柯琰也感慨地嘆道。
“原來你們這幾個男人,昨晚都跑天臺去偷喝酒了?!”豆豆霎時更加惱火,“是不是你這大蠢狼把黎璽丞灌瘋掉了?”
“沒有、沒有!昨晚妹夫可沒有和我們一起喝酒!他去哪里喝的,我們根本不知道??!”黑狼一個勁兒地喊冤。
“你不要狡辯!”
豆豆根本不信,柯琰也出來作證:“黎先生真沒和我們一起喝酒。我們?nèi)齻€當時喝完酒就散了,也沒看見黎先生回來……”
“哼!”豆豆已經(jīng)惱得不想和他們說話了。
有了衛(wèi)無遙和虞老的幫忙,黎璽丞最終由危害公共安全罪,變?yōu)閳?zhí)行秘密任務(wù)時過失致?lián)p的罪名,被戒律部關(guān)押十五日以作懲戒。
我也在醫(yī)院觀察三天無事后,出院回去休養(yǎng)了。
其實,這還要歸功于衛(wèi)無遙的特地前來為我輸入靈氣安胎,所以才能這么迅速恢復(fù)。
黎璽丞被關(guān)押,紫郁知道后心里也不好受,可又為黎璽丞傷害了我,和肚子里的兩個小家伙而生氣。
我不愿意把時間花在傷心、責怪或者生氣上,而是一心想著回K城去尋找剩下的陰司之物。
出院休養(yǎng)了兩天,我便和黑狼一起坐上了去往K城的飛機。
當年母親嫁入夏城林家時,言明自己是災(zāi)后孤兒,故鄉(xiāng)K城早已沒有親人。
現(xiàn)在來到K城,一時還不知道從哪里找起。不過,這難不倒一向善于搜羅消息的黑狼。
沒兩天,他就打聽到在城郊一處寺廟里,曾收留過災(zāi)后孤兒。
于是,我們便追查到那家寺廟。當然,黑狼肯定是不能進場!
在華夏,道、佛兩家頗為挺融洽,所以一聽說我來自道法協(xié)會,寺廟住持倒也很歡迎。
可一探聽起災(zāi)后孤兒時,他便開始打太極了。
“我佛慈悲,收留了無數(shù)災(zāi)后難兒,女道友突然要詢問其中的一個,還真不知道要從哪里查起?!?p> 這位云啟寺的住持看起來才四十多歲光景而已,怎么卻有種老謀深算的感覺?
“我母親姓云單名嫻,您看看寺廟里有誰和她姓氏一樣,先查看看?!蔽胰绱私ㄗh。
住持捋著兩撇小胡子,笑道:“我們這里所有收留的難兒都姓云。”
“什么?”這點我真沒想到。
“女道友,不是本住持不愿相幫。而是,當年收留的很多難兒早已離開寺廟,自力更生去了;余下的幾個都已經(jīng)剃度出家,不理俗事!”
住持繼續(xù)解釋道,“你這貿(mào)然要跑來認親,恐怕是要白跑一趟了?!?p> “我也不是想來認親?!蔽覍嵲捪喔?,“只是想跟母親的親戚或者舊識,詢問一下我母親當年的一些事情而已?!?p> “怎么,你母親的事情,不能當面問,反而要千里迢迢跑來這里問?”
我覺得住持的話里有些古怪,猛然又想不起來哪里不對。只是回道:“她去世將近20年了!”
“怎么會?”住持驚詫道。
我立刻發(fā)覺不尋常:“您認識我母親!”
我用的是肯定語氣,不是疑問。
想想這住持年紀和我母親差不多,而且他不是說余下的都剃度出家了?他也極有可能是其中的一個!
“額……”住持面露尬色,“不太熟?!?p> “……”這就有點欲蓋彌彰了啊!
在我眼神的逼視(鄙視)下,他終是無奈地喟嘆一聲:“我本來不該再理會俗事的!”
“您可知道,我母親在眾多難兒里面,和誰關(guān)系最好?”
“額……”他額上有些冒虛汗,“你母親……和誰的關(guān)系都不好!”
“嗯?”我記得母親雖然不茍言笑,但是不至于一個朋友都沒有吧?親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