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喻之仿佛并沒有聽見她的呼喚,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與旺財歡快玩耍的小孩兒身上,眼眸中,透露出來的,皆是寵溺。
慕善見這一幕,微微地往后退了退,轉(zhuǎn)身離開。
畢竟,現(xiàn)在這種他們一家三口和諧的時光,多么的美滿幸福。
她這個多余的人,不應(yīng)該打擾。
她還是很識趣的。
自然,這都不是重點。
尼瑪誰把這只臭狗弄開呀!
隨著她的移動,細(xì)白的腳踝進(jìn)入到了傅喻之的余光里,微微向上,是她嫩藕般的小腿……
她離開這里了。
薛晴見慕善“灰溜溜”地離開了,心里一陣痛快,能夠挫到慕善這個女人銳氣的時候,還真是難得。
“薛晴,把旺財帶回去吧。”
傅喻之的目光看向她,兩只手揣在西裝黑褲里,話語平平,不見任何一點溫情。
薛晴聽此,似乎還想說點什么,嘴唇蠕動著,但最終沒有說出口來。
現(xiàn)在不是一個好時機(jī)。
她不能再惹傅喻之生氣了。
薛晴點了點頭,伸出手去,將狗繩牽了過來,放柔了語氣,“靈靈,過來,跟媽媽回家了?!?p> 傅靈靈站了起來,抬起頭看向已經(jīng)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的小姐姐,又看了看傅喻之,啟齒道:“媽媽,我能跟小姐姐說聲再見嗎?”
小姐姐?
傅喻之皺了皺眉,看她的眼神,才明白了指的卻是慕善。
而薛晴的臉色,似同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但礙于傅喻之在這里,她自然是不會阻止的,溫和道:“去吧,媽媽在這里等你?!?p> 得到了薛晴的允許,傅靈靈咧著嘴笑的很開心,一蹦一跳地朝著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發(fā)呆的慕善跑過去。
“小姐姐……”
小朋友一蹦一跳的姿勢,讓慕善以為她是想撲到自己這里來,連忙伸出手阻止,大聲地開口道:“站?。e過來!”
慕善的語氣不是很好,傅靈靈被嚇住了,猛地止住腳步,不敢再上前半步,眸光里突然間閃爍著點點淚花。
慕善見小女孩兒的面容,抿了抿嘴,她不喜歡觸碰狗的人,在這種沒有洗澡洗手的情況下,來接觸她。
傅靈靈撇了撇小嘴,垂下頭顱,轉(zhuǎn)身向門邊走去。
她剛剛的話語聲,自然是傳進(jìn)了傅喻之跟薛晴的耳中,傅喻之走了過來,不帶任何表情地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蹲下身來,將受傷的小女孩兒抱走了。
慕善輕哼了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裙子,繼續(xù)端正地坐了下來。
“路上開車小心?!?p> 傅喻之將已經(jīng)在哭泣邊緣徘徊著的傅靈靈送進(jìn)了薛晴的懷里,開口溫和地叮囑道。
薛晴點著頭,心中對慕善的怨念,又開始積累。
不過,傅喻之的心里,對慕善,應(yīng)該也很不爽吧……
送走了傅靈靈,傅喻之將門關(guān)上,走進(jìn)客廳,便見到了一本正經(jīng)端坐在沙發(fā)上的慕善,那模樣,背打得挺直,高傲而又遺世獨立。
她似乎對自己剛剛的行為,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任何的不妥。
也是,自己怎么能夠奢望她,能夠會有一顆柔軟的內(nèi)心。
他真是想多了。
“傅喻之,我想吃火鍋。”
慕善起身,向他走了過來,直愣愣地開口道,沒有委婉的請求,與其說是她想,倒不如說是,她在命令他。
“那你就想著吧?!?p> 傅喻之不理會她,便又進(jìn)了廚房,繼續(xù)著剛剛未做完的事情。
那你就想著吧?
慕善輕呵了一聲,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
跟他在一起,可真不爽……
還是韓悅好,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傅喻之明白慕善心里是在生氣,可他卻不會再像從前一般,對她毫無底線,毫無原則,毫無界限地順著她了。
肚子咕咕地叫了起來,與此同時響的,還有傅喻之放在沙發(fā)上的手機(jī),嗡嗡地響了起來。
慕善見此,心里起了主意,湊了過去看看是誰打來的。
她以為是誰呢,原來的裴勤,這人她知道,傅喻之的“狐朋狗友”之一。
算了,對于這個男人,跟傅喻之一個德行,沒勁!
“阿勤,怎么樣?喻之來嗎?”
谷辛雨拿著酒杯,湊了過去,平時梳得無比光亮的發(fā)型,此時已經(jīng)有了松動。
他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原本就不瘦的身材,在最近幾年,已然往“大腹便便”方向發(fā)展而去。
高濃度的威士忌在喉間滑落,直達(dá)胃部,一個字,爽。
裴勤搖了搖頭,看了看手機(jī),一直都無人接聽,這不太像傅喻之的性格,但現(xiàn)在事實就是這樣,那頭一直都無人接聽。
包廂里的人影在燈光的攢動中,顯得忽明忽暗,音樂聲并不刺耳,卻只是多了一份嘈雜。
見裴勤將手機(jī)收了回去,谷辛雨將酒杯也隨意地放在了一旁,心里在尋思,在猶豫,自己是否應(yīng)該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出口。
他或許已經(jīng)猜到了,為什么傅喻之不來的緣由了。
他們?nèi)司墼谝黄鸬臅r間并不多,今晚卻是少了一個傅喻之……
“阿勤,有句話,不知當(dāng)說不當(dāng)說?!?p> 谷辛雨抿了抿嘴唇,眼神渙散,卻又透露著小心翼翼。
裴勤瞥了一眼他,拿開了手里的香煙,煙霧繚繞,隨口道:“不當(dāng)說就別說?!?p> ……
谷辛雨噎了一下,沒理會他的話,頓了頓,微微地靠近了他一點,仿佛是下了巨大的決心似的,才開口道:
“聽說……慕善回來了?!?p> 一句話,就是一塊小巧的石頭,若是跌進(jìn)了蔚藍(lán)的大海中,引不起什么波瀾。
可裴勤的心,不是大海,是一個小洼地,就算是那樣小的石子兒,卻稱得上是驚濤駭浪。
慕善這個名字,他谷辛雨可以不放在心上,可對于裴勤來說,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裴勤手中的香煙繼續(xù)燃燒著,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突然輕笑了一聲,“胖子,你逗我玩兒呢?”
谷辛雨頓了頓,也不再多說,俯身拿起酒瓶便將裴勤面前的杯子續(xù)滿,他明白裴勤的心情。
自己也是嘴欠,都是陳年往事了,還提那個女人干什么?
“阿勤,逗你的!”
谷辛雨咧開嘴笑了起來,卻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皮笑肉不笑。
真他媽假。
裴勤沒有拒絕,一飲而盡,在那么一瞬間,他想的是什么呢?
是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