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之年。
“墨三,我許染有正式的字了,你得叫我守茶。”
書房里,許染義正言辭的說道。
墨邢難得的抬眼看了眼他,淡然道:
“許染。”
許染氣得都要吐血了,親近之人皆喚她阿茶,就算是個不熟悉的人也能敬稱一聲“許家姑娘”,他這又不是自己長輩,天天叫自己大名,氣勢上自己就矮了一截。
“墨邢!”為了給自己壯壯聲勢,許染一掌拍在他的古琴上,這一掌下去,頓時覺得不妙,只見那本就古舊的琴身頓時裂開了好幾道縫。再仔細(xì)一看,秦身某個角落里刻著一個“簡”字。
這這這......這不是墨邢母親的遺物嗎?!怎么會放在這里,以往放在此處的不是他自己的琴嗎?!
“許,染?!蹦蠈⑦@兩個字咬得極重,面色陰沉,周身冷了十度。
許染頓時覺得整個書房都充滿了寒意。
“咳咳咳,墨三,你冷靜,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絕對給你修好,以后你想怎么叫我大名都行,我給你叫,給你叫一輩子行不行?!哎呀你別生氣啊!哎......墨三哥哥......”
......
許染緩緩睜開眼睛,掛在床賬處的青色香囊映入眼簾。
青色,五月初嫩芽般的顏色,真是好看,只是那精美的包囊上歪歪扭扭的不知道繡了個什么字,看得不太真切。
空氣里有熟悉的檀香味。
模糊的意識告訴自己這大概就是在墨邢的臥室了。
看樣子是逃出暗城了啊。
“你醒了?”墨邢的聲音。
許染循聲望去,看見自己的手正牢牢地抓著他的手臂,急忙放開,笑道:“啊不好意思啊,我剛剛夢到我們年少時的事情了,做夢控制不住身體。”
墨邢看著她:“夢到什么了?”
“也沒什么,就是我逼你叫我的字,結(jié)果不小心打爛了你的琴,然后就......”說著說著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問道:“墨三,漫思樓前你說我拿走了你一把琴,是不是就是指這個???”
墨邢不言,不點(diǎn)頭也不搖頭,就這么看著她。
原來是他娘的琴,那也難怪他會記那么久了,那畢竟是他娘的遺物。
大概是覺得不好意思了,許染訕訕的笑道:“那什么......其實(shí)我以前確實(shí)扛著你的琴回去找人修了,只是你的琴材質(zhì)實(shí)在特殊,我跑遍了臨安也找不到一個能修的人,后來......我見你也沒問,便索性不提了,我怕你睹物思人嘛......所以......”
“修不好便不要了?!蹦系恼f。
許染又是震驚又是欣喜:“哎呀!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玄門墨家三公子!這氣度就是不一般!”
“你拿別的賠償便可?!?p> “......”
果然贊美的話還是說得太早了。如今她家也沒了,啥都沒了,孤苦伶仃一個人,她拿什么賠,他要她這條老命不成?
“咳咳咳”屋內(nèi)某個角落傳來的咳嗽聲打斷了他們二人的談話,許染望去,頓時驚道:“你你你......不是那暗城老妖?!”
那老妖此時正端坐在椅子上品著茶,身量已與普通老者無異。
他瞧了許染一眼:“你你你......你什么你,你個臭丫頭,當(dāng)真以為你爹教你的那些就能讓本妖上鉤?本老妖好得也是個活了三百年的妖了,什么沒見過。”
許染嘴角抽了抽,看樣子又被他那風(fēng)度翩翩的阿爹騙了。
“那你為什么......”
“為什么讓你們進(jìn)暗城?現(xiàn)在又為什么出現(xiàn)在這里?”老妖意味深長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故作高深道,“關(guān)于第一個問題,很簡單。因?yàn)橛胁粚儆诎党堑男拔镞M(jìn)去了,得需要有人把它帶出來,恰巧你們就是尋它的人。暗城危險,我也不是沒有提醒過你們,可你們執(zhí)意進(jìn)去,那可不賴我!”
“至于第二個問題嘛,是為了報恩?!?p> 許染頓生疑惑。
“十三年前,林家覆沒的那天,百家圍剿,作為妖族長者的我自然也不會有好下場,只是你父親救了我,我才能幸免于難。”
阿爹......
“你說你!”老妖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忽然變得嚴(yán)厲起來,“天天拿自己當(dāng)邪氣罐子,年紀(jì)輕輕的怎么那么想不開?就你前日在暗城那發(fā)狂的樣子,連自己都保不住,更別說保身邊的人了!若不是趁洛枳負(fù)傷的空隙,本老妖打開暗城出口,你們一個個的現(xiàn)在還不知是個什么樣的下場!”
許染被他嚷得腦殼子疼,無奈的揉了揉眉心。照他這么說,自己應(yīng)該躺了有一天一夜了。
不過倒是經(jīng)他提醒了,前日暗城一戰(zhàn),自己不過只是想操控一下洛凡存有邪怨的肉體,只是壓根沒想到,手掌才覆上她的腦殼子,她的邪氣就立即被自己吸食了。
邪氣本就有肉身的話那就好說,無需拿自己的身體做引子,直接操控就好了。倘若是沒了肉體的邪氣,那只能拿自己的身體作為氣罐咯。
難不成......這洛凡不是肉身之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