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如此偏心為哪般
“實話實說?!崩韪桁`冷漠道。
柴靜靜猶豫再三,目光躊躇,最后沉重地點頭。
次日,學(xué)校論壇里,一則消息從新刷爆了校園網(wǎng)絡(luò),那就是柴靜靜的致歉信。
不過,她很聰明,把一切都攬在自己身上,說她因愛生恨,幾近瘋狂,才故意陷害的。
最后,張悠可還是幫了她的忙,她也轉(zhuǎn)校去了別的學(xué)校。
此事算是平息了。
之后的幾天,黎歌靈有個驚訝的發(fā)現(xiàn),林靖軒似乎故意疏遠她,不和她直接接觸,只要她在的場合,他就會離開。
黎歌靈也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剛開始樂得清凈,漸漸,卻發(fā)覺很不習(xí)慣,
以前,每天他都會給她帶早餐,所以她每天都空著肚子去學(xué)校,中午都是五個人一起去食堂,現(xiàn)在變成四個人,天熱了,他都會開便攜式的風(fēng)扇,放在自己的桌子上,吹的卻是她……
還有很多很多,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jīng)慢慢進入了她的生活,甚至還在像雜草般瘋狂肆意地野蠻生長。
這段時間,葉西風(fēng)和季徽朗打得火熱,二人時不時出去游泳,健身,打球,簡直相見恨晚。
季徽朗經(jīng)歷了之前那件事后,把自己關(guān)在家里一個星期,郁悶了很久,每每有性起之時,腦海里浮現(xiàn)的都是老阿姨干癟的身材,瞬間就四大皆空,六根清凈。喝醉了,做的夢都是一群阿姨圍著他,咧著血盆大口對他笑。
后來季花花實在看不下去了,才告訴他實情:他只是睡著了,然后就被打包帶回家了。
他才松了一大口氣,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天天出去撩妹了,而是和葉西風(fēng)組團健身運動,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季花花自從有了男票,每天都過著甜如蜜糖的生活,天天和她的青城在睡前視頻,膩膩歪歪,黎歌靈果斷把她趕出去,她也很識相,跑去客房了。
人在某種程度就是有點賤,當(dāng)一大幫人圍著你的時候,你覺得煩,可一個人沒有了,又覺得空落落的。
【在哪?】黎歌靈給林靖軒發(fā)了個微信,
【怎么了?】過了一會兒,對方回了三個字。
【晚上,我請你吃飯吧?!坷韪桁`有些心疼,她的血汗錢呀。
【你想吃什么?】
【你喜歡吃啥?】
【你想吃的就是我喜歡的?!?p> 黎歌靈在腦海里冥思苦想,什么比較物美價廉。
【去吃麻辣燙嗎?可以不?】不是她小氣,是她真的沒錢,只有周末才能出去打工賺取生活費。
【好?!?p> 沒想到他一口答應(yīng)。
學(xué)校門口東邊有一家味道不錯的麻辣燙,每周黎歌靈和季花花都會在這里打卡,好吃又不貴。
既然請別人吃飯,黎歌靈就大方地多點了些,滿滿的兩大碗,冒著熱氣,還有特制的麻香味道,實在是勾人。
林靖軒低頭,把一些牛肉丸子,培根肉,還有一些肉類放到黎歌靈碗里,他知道她無肉不歡。
“你不用給我,你自己吃,我的夠的?!崩韪桁`拒絕道。
“沒事?!绷志杠幮α诵Α?p> “你為什么最近總躲著我?”黎歌靈平淡道,嚼著丸子,特別真實。
“你……”林靖軒頓了片刻,訕訕然道,“你和他接吻了?”
“啊?”黎歌靈皺了皺眉,疑惑道,仔細想了想,發(fā)覺原來他指的是柴靜靜最初發(fā)的那張她和葉西風(fēng)的借位圖。
“不是,他只是幫我系安全帶,那張圖是借位圖。”黎歌靈眨巴下眼睛,解釋道。
“你對崔杰說的那句話是真的嗎?”林靖軒認(rèn)真地問。
“哪句話?”黎歌靈本能地問,她有些云里霧里,林靖軒問的點似乎都很奇怪。
“你說我是潛力股,愿意相信我?!绷志杠幫目侦`的眸子,不緊不慢道。
“額,你不是嗎?”黎歌靈把問題拋給他。
“哪你愿意見證嗎?”林靖軒靈魂般地拷問。
黎歌靈有些不知所措,茫然中微微點了個頭。
電話響起,許久未見的人,似乎終于想起了她的存在。
接通電話,沈清蘭純樸卻又有些滄桑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平淡幾乎接近冷漠的語氣,似乎在陳述一件第三人稱的事。
沈清蘭讓她晚上回家吃飯。
放學(xué)后,她猶豫著,躊躇著,往前走了幾步,又退回來,然后又往前走,又退回來,周而復(fù)始不知多少遍,她還是往“地獄”的方向,大步邁去。
黎歌靈的家在城郊,那一片都是簡陋的矮矮的房子,破舊而蕭條,與這座繁華的城市格格不入,幾乎所有人都在祈禱,那天開發(fā)商可以把眼光,放到這里,從而一步登天,輝煌騰達。
還沒有跨進家門,聞聲,就是一頓鍋碗瓢盆掉地上的聲音,然后是,哭喊聲,拉扯聲。
她面無表情,似乎司空見慣。
“別呀,我求求你們了,別把他帶走。”黎歌靈的母親沈清蘭哭喊著,坐在地上,滿身的泥濘。
另外一邊,三個兇神惡煞的家伙,正在拉扯著她的哥哥黎崢,另一個滿臉大胡子,臉上有一道疤,坐在凳子上,冷冷地看著這一切。
“媽,救我,救我呀,他們把我?guī)ё?,一定不會給我什么好果子吃的。”黎崢不爭氣地求饒著,“大哥,大哥,求求你了,我一定會還你的錢的。求您別抓我呀?!?p> “還錢?都一個月了,你拿什么還?”大胡子直接站起來,狠狠地揣了黎崢一腳。
這一腳,說實話,黎歌靈的心底暗暗有些幸災(zāi)樂禍,因為他的賭債,她不知道為他擦了多少次屁股,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份工,吃了多少次泡面。
沈清蘭蹣跚著過去,想用身體護著黎崢,卻也是被一腳踹開。
一直黎歌靈都沒有開口,直到瞅見沈清蘭摔到石板上,額頭溢出點點血絲。
“夠了?!彼鸬溃妍惖男∧槤M是倔強。
小小的女孩看起來那么弱不禁風(fēng),吼出來的力量卻把所有人都震懾住了,本來討債四人都未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現(xiàn)在都把目光齊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
“他欠你們多少錢?”黎歌冷靜道,目光里沒有半分溫度。
“本金加上利息,一共七萬?!睘槭椎拇蠛由斐鍪种?,擺出一個“7”字。
黎崢好賭,家產(chǎn)差不多都被敗光了,7萬對于這個貧窮的小家,幾乎就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后,我把錢給你們?!崩韪桁`咬咬牙,如果不是沈清蘭,她真的不想管那個孽障哥哥了。
“我們憑什么要相信你?”大胡子嘴角揚起,質(zhì)疑著,似乎是在嘲笑著這個還在讀書的丫頭,有什么能力,擔(dān)這個責(zé)任。
“因為你們沒有選擇的余地,目前來說,我們現(xiàn)在根本沒有這7萬,就算你殺了我哥,殺了我,你們也拿不到錢,而且現(xiàn)在是法制社會,7萬塊錢和牢獄之災(zāi),你們也清楚那個孰輕孰重吧。”黎歌靈不卑不亢,聲音雖然不夠沉重,但是卻極具力量。
大胡子臉上明顯有些猶豫。
“所以給我一周,我來籌錢?!崩韪桁`趁熱打鐵。
大胡子考慮了片刻,“好,不過那個時候,你們還拿不出錢,我就卸了你這個慫包哥哥的一條胳膊,真他娘是個廢物,還不如個小妮子有魄力,有膽識。”
待所有人離開之后,黎歌靈松了一口氣,手心里是一層薄薄的冷汗。
沈清蘭抱著黎崢,上下的檢查著,擔(dān)憂地問:“兒子,你沒事吧?”
黎崢躺在沈清蘭的懷里,痛哭著。
這母子情深的戲碼,在黎歌靈的眼里實在是有些礙眼,她勉強扶著地,站了起來,有些踉蹌地往屋里走。
四周漆黑的墻壁,除了必要的家具,屋里幾乎什么都沒有。
飯桌上,只有一些饅頭,米粥還有咸菜,鍋碗瓢盆都被砸爛了,這些都是沈清蘭從外面買回來的。
“歌靈,謝謝你,哥哥向你保證以后絕對不會再賭了?!崩鑽樢荒樥\懇,舉出一只手發(fā)著誓言。
“狗改不了吃屎。”黎歌靈嗤之以鼻。
聞言,沈清蘭直接一筷子敲在她的頭上,惡聲惡氣道“臭丫頭,他可是你的哥哥,他再怎么樣,都不能這樣罵他?”
她默不作聲,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媽,那么多錢怎么辦呀?”黎崢臉上堆滿了恐懼,端著飯碗的手,頓了頓。
“沒關(guān)系的,船到橋頭自然直?!鄙蚯逄m安撫似的,摸了摸黎崢的后腦勺,不同于對黎歌靈的狠厲,眼里滿是慈愛。
“要不,我們再向叔叔家借點錢吧?!崩鑽樉拖肟吹骄让静莅悖劾镩W著光。
黎歌靈的叔叔黎格,開了一個建筑公司,家境比較富裕,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少數(shù)的真心對黎歌靈好的人。
沈清蘭一想到上次想上門去坐坐,直接就被葉芹的傭人扔出門外,當(dāng)即,就搖了搖頭。
“媽,為什么?你難道不想救兒子嗎?”黎崢有些憤怒,責(zé)怪道。
“媽怎么可能不想救你呢?只是,只是他們家都不待見我,上次,我去上門拜訪,連門都不讓我進?!?p> “那怎么辦?那我不就完了?!崩鑽槅手粡埬?,似乎下一刻世界末日即將來臨。
“等等,你叔叔一家不待見我,可是你叔叔可是很喜歡黎歌靈的,可以讓你妹妹去試試?!?p> “我不去。”黎歌靈態(tài)度很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