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不知名的山脈,參天的古樹群與拔地而起的山陵,遙相呼應(yīng),相守相望。
時不時響起的幾聲鳥鳴,不斷的回響著,為這片樹林增添了不少的生氣。
就在這樹林與山石的交界的地方,有一名少年正在熟睡著。
少年的年齡看起來并不大,至于少年的樣貌,此時的他正熱情的親吻著大地,我們也無從得知。
透過樹冠射下的陽光,順著山陵吹下的暖風(fēng),無不在提示著這一件事情,現(xiàn)在是個適合休息的好時機。
遠方流光閃過,一位白衣飄飄的長發(fā)男人御劍而來,看他的樣子,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數(shù)息后,飛劍暫時停止了它的旅途,停在了少年的上空,男人輕輕一躍,跳下了飛劍,不偏不倚的落在少年的身邊,接下來便沒有了任何動作,似乎不想打攪少年的美夢。
在男人落地的同時,空中的飛劍,順勢劃過幾道銀色的弧光,瀟灑的回到了男人的劍鞘之中。
他靜靜的坐在了少年的身旁,觀察著他的體格,同時手上還不停掐算著什么,掐算結(jié)束之后,男人的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
就在此時,少年翻了個身,露出了自己的樣貌。
好一個清秀的少年,他的睫毛顫動了幾下,似乎馬上就要從夢里醒來。
男人見狀急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抹平了衣服上剛剛從飛劍落下時堆疊起的折紋。
···
試問,你一覺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在被陌生的男人盯著,這個時候你會有什么樣的想法。
此時的少年剛好就遇到了這樣的問題,而且,他非常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醒了么。”
男人的話打破了倆人之間的沉默。
聽到陌生的男人正在問自己,少年呆呆的點點頭。
“那好,現(xiàn)在我就和你說說我門的門規(guī),你既然已經(jīng)是我的弟子,不說別的,你最起碼要做到遵守門規(guī)吧?!?p> 少年一下子就不能理解男人的話了,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情況,他怎么突然就成了別人的弟子。
“你是誰,為何要對我說這些。”
少年決定主動出擊。
為了讓眼前的男人感到自己的此時的情緒,他坐起身子刻意放低了一些,眼簾微垂,同時讓自己的言語在不經(jīng)意之間流露著幾絲的無助與迷茫。
完美,少年在心里默默給自己打了個分。
那個男人的肩膀的位置,突然鉆出了一個小獸,盯著少年看了一會之后,說道。
“路天凌,這就是你在云曦谷閉關(guān)不出,推算了整整半年,算出的與你有師徒之緣的人么,怎么他看起來怎么和個傻子一樣,咻~”
小獸跳下了男人的肩膀,盡情的嘲諷道:“依我看,就是你把我封印之后,修為大跌,已經(jīng)再也算不出什么了,好了,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行了,認命吧,陸天凌。咻~咻~”
被稱為陸天凌的男子,面露微笑單手抓著小獸的腦袋,向著遠處山陵的方向就是一扔。
突如其來的響動打破了山林中的寧靜,驚起了不少的飛鳥,遠處的小獸正慢慢的從巖石滑下。
不止這樣,少年似乎還看到了,那因為小獸的撞擊而發(fā)生龜裂的石壁。
他被這一幕嚇到了,身子無力的躺倒,他希望自己的脊背可以感受不到大地的溫度,以此來告訴自己,眼前的一切只不過是一場夢。
但是,溫度適宜的地面無情打碎了少年的幻想。
少年恭敬而迅速的俯下身。
“好漢饒命。“這四個字,也在第一時間被說了出來。
雖說,少年現(xiàn)在的腦中只有一片空白,但直覺告訴他,必須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保持恭敬。
“應(yīng)該死不了的,剛剛力氣是不是太大了一些?!?p> 陸天凌看著遠處一動不動的小獸自言自語著。
“平時就應(yīng)該讓他的話少一點,堂堂妖君,封印之后每天賣萌,智商清零了么?!?p> 陸天凌把頭轉(zhuǎn)向了身旁那個恭敬的少年,笑著說道。
“不要怕,孩子,雖然它說了一堆廢話,但是,有一點它卻說的不錯,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師傅?!?p> 你說是就是吧,你厲害,你說什么都行。
感受到陸天凌對自己并無惡意,少年長出一口氣,冷靜下來之后,開始分析起了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
然后他悲傷的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剛剛的自己腦海之中的空白那并不是被嚇的。
自己失憶了,別說眼前的男子,少年就連自己是誰,自己的年齡,自己的性別等信息,都完全想不起來。
場面一度十分的尷尬。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他急迫的想要在自己的身上找到一些信息,從而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自己的衣服很普通,沒有任何配飾以及掛件。
接著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很平,沒有任何起伏,少年不禁思索道,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身體還沒有來得及發(fā)育。
他又看向了自己的雙手,沒有任何線索,一雙中性的手,很白,很嫩,很光滑,沒有任何老繭。
結(jié)合自己略顯瘦弱的身體,看來自己尚未經(jīng)過任何鍛煉,也就是說自己應(yīng)該是個弱雞。
那自己的性別呢?
少年突然想到,有一項最簡單的方法知道自己的性別。
但是,他轉(zhuǎn)頭看向自己身旁似乎饒有興趣看著自己動作的陸天凌,不禁打消了這個念頭,在陌生的人面前進行性別檢測的自己,好像和變態(tài)沒有任何的區(qū)別。
少年嘆了口氣,放棄了思考,他最終還是決定要向眼前這個似乎和自己有關(guān)系的人尋求幫助。
“我什么都記不起來了,現(xiàn)在我的腦子里一片空白,你似乎知道我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我,我的身世么,我是誰,我從哪里來。你既然之前說過要收我做弟子,那就肯定會知道我的信息,不是么?!?p> 自己的邏輯并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陸天凌此時卻面露難色。
“停下吧,小鬼,陸天凌這家伙也什么都不知道,咻~,最近半年來,他一直在云曦谷內(nèi)推算,咻咻~,就在前幾天才帶著我出谷,你問他,他能知道什么?!?p> 剛剛暈倒的小獸,此時竟然已經(jīng)完全恢復(fù)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時候,繞到了他的身后。
“按他自己的話來說,你和他擁有師徒之緣,也就是說他知道會在什么地點,什么時辰遇到你,咻咻~,別的,沒了。”
少年聽了小獸的話,輕咬著嘴唇,望向陸天凌,似乎想要從他那里得到否認。
但是,很遺憾,陸天凌避開了少年期盼的目光,點了點頭,認同了小獸的說法。
“這樣嗎,那我到底是誰,從何而來,又該去往何處呢?!?p> 少年此時非常的迷茫,他似乎是在問自己身后的小獸,又似乎是在自問。
“好了,不管有沒有記憶,你都是我的弟子,這一點是不會變的?!?p> 陸天凌對少年使用了摸頭殺,效果拔群。
“既然你沒有名字,那么師傅就給你起一個,從今天開始你就叫姜久離了,沒有家人,那不要緊,那么師傅我就是你的家人。”
“久離,你記著為師的名字是陸天凌,師承袁天罡,修習(xí)推算卜卦,飛劍符纂。”
”平生最大的樂事便是平妖魔之亂,戰(zhàn)魑魅魍魎?!?p> “你今日既已我門下,亦當(dāng)與為師一起保衛(wèi)如今的盛世,理應(yīng)進而誅盡邪魔外道,退而身護一方水土?!?p> 陸天凌的一番話豪氣沖天,似乎述說著自己的經(jīng)歷。
少年呆呆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似乎被他感染到了,自己的心底,自己記憶之海的最深處,似乎也有著這樣的一個夢想,他愿意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謝師傅賜名。師傅在上,受弟子一拜?!?p> 少年,不,姜久離對著陸天凌恭敬行了三叩首之禮。
陸天凌笑了笑,接受了姜久離的行禮,單手一揮,竟從虛空中拉出一副虛幻的畫卷。
“來,久離,師門規(guī)矩,每位弟子入門之時,可推算一次未來福禍,你將手放在這畫卷之上,與你有關(guān)的未來就會在這畫卷之上浮現(xiàn)。”
姜久離聽話的把自己的手放在了畫卷上,這畫卷的初入手的觸感如同一層輕翼薄紗,再一品,又似乎是潺潺流水,變化莫測。
突然姜久離似乎想到了什么,問道。
“若是弟子資質(zhì)愚鈍,或者性情怪癖,入了師門不會給師傅帶來麻煩嗎?”
“你我有師徒之緣,這是命中注定的,資質(zhì)性格,人生來本就各有不同,如若大千世界,千人一面,你難道不會覺得恐怖么?!?p> 陸天凌的話打消了姜久離心中的疑慮,也讓他更為放松的將全部的注意都放在了這畫卷之上。
不一會,畫卷上便浮現(xiàn)出了許多圖案。
陸天凌和姜久離各執(zhí)一端,二人仔細端詳,發(fā)現(xiàn)在這畫卷之上畫的卻是群妖的剪影,底端是百妖奔涌,畫卷的中下站著七個奇形異獸,至于剩下的卻是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清。
“讓我看看,咻~,這不是我么,陸天凌,這就是我被你封印之前的全盛時期的樣子啊,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被涂黑了,但你看,這棱角,多么完美,這爪子,多么鋒利,咻~,所以說,把我的封印揭開啊,你這個混蛋?!?p> 小獸躍到了陸天凌肩膀上,看到了畫卷之后異常的激動,竟動手開始和陸天凌爭起畫卷來。
“你不解開封印,就把畫給我留念,咻~?!?p> 看著一人一獸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姜久離偷偷的驗證了一下自己的性別,在和自己的小久離順利會師之后,姜久離的心一下安定了不少。
安心的姜久離向陸天凌問著:“師傅,這幅畫是什么意思,這小獸又是什么,和這幅畫居然有關(guān)系嗎?”
陸天凌從姜久離的手中接過畫卷,單手一揮,虛幻的畫卷便消失不見,同時用另一只手對著肩上鬧騰的小獸來了一記手刀。
小獸淚眼朦朧的抱著自己的腦袋呢喃著“我的腦袋好痛,咻~?!?p> “剛剛的畫是百妖來朝和七大妖君,看來,久離的未來很是不凡呢,百妖現(xiàn)世,七大妖君,有意思,至于師傅肩膀上的小獸?!?p> 陸天凌把肩膀上的抱著腦袋的小獸拎了起來,對姜久離說。
“這個就是畫卷上七大妖君之一的貔貅,因為前幾年醉酒在城里鬧事,被我封印起來,本來,只有一個封印,但他一直死不悔改,于是封印越加越多,外觀也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了,有時候我自己都在想是不是封印加的太多了,封的它智商都下降了?!?p> “師傅,弟子的未來似乎不是很安全。”姜久離向陸天凌道出了自己的疑惑,并選擇性的跳過了任何關(guān)于小獸的話題。
因為這小獸聽到了倆人在討論自己之后,便努力裝的異常的威嚴,一副你們快來問我的表情,殊不知在外人的眼里,它只是在自顧自賣萌而已。
“其實,為師還是第一次用這個畫卷,久離你是我的第一個弟子,為師的畫卷的內(nèi)容,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對你而言,并沒有什么參考價值,不過,為了保險起見,看來久離要從師傅我這里學(xué)很多東西了。久離,你看,這是本門的絕技之一飛劍,咱們要回去可全靠它了,畢竟這里離師傅住著的云曦谷可是有著不短距離?!?p> 陸天凌身后的寶劍順應(yīng)著祭出的劍訣猛地出鞘,在空中留下幾條閃耀的弧光之后,懸停在了師徒兩人的旁邊。
姜久離看著一旁的飛劍,仿佛可以感受到此時自己的記憶深處的那份欣喜。
他有些笨拙的爬上了飛劍了。
雖說略微有點晃,不過,說真的,很爽,姜久離有些愛上這樣的感覺。
“準(zhǔn)備好了嗎,久離,我們現(xiàn)在就要回谷了。”
看著姜久離上了飛劍,陸天凌也拎著小獸跳了上去。
但是,陸天凌突然跳上飛劍的動作,讓動作本就有些不穩(wěn)的姜久離,徹底失去了重心。
“出發(fā)。”
“師傅,等等,我還沒有坐好,這里沒有抓的地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隨著一道刺眼白光,以及姜久離越來越遠的慘叫聲,這座不知名的山,那樹林與山陵的交際之處,又重歸于往日的寧靜。
月中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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