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說?!狈饺艏兊?。
張成依舊保持著一臉無辜的樣子?!昂髞?,我看見了那只狼,一時好奇便多看了兩眼,誰知道他看見我的傷口之后,突然就發(fā)瘋似的朝我撲過來?!?p> “籠子是關(guān)著的,它根本傷不到你,你何至于殺了他?”唐辭質(zhì)問道。
“不,我沒有想要殺他。他碰不到我,就開始拼命的往牢門上撞。我本來想阻止,可我能力有限,所以……’”張成看了看受傷的傷口,“不過,辛虧方叔叔及時趕到。當時情況緊急,就算方叔叔不殺他,他也會飽受自己的折磨而死。那種情況下,我想換做任何人都會不忍心看他遭罪的?!?p> 唐辭和反若純同時沉默了。
“現(xiàn)在滿意了嗎?”方苛寒冷冷地說道,“滿意的話,就出去吧?!?p> “唐辭?!鳖櫾姳痹陂T口叫了一聲。
她生怕這兩個人一根筋,揪住張成不放。
張墨桓看見顧詩北的那一刻愣住了。按原計劃,顧詩北應該畏罪潛逃,銷聲匿跡,最后被儀陽山在某個犄角旮旯就地正法才對。
顧詩北怎么不按劇本來呢?
“方叔叔,這件事是我們過激了。還請不要怪罪?!鳖櫾姳毙辛藗€禮算是是賠罪。雖然還沒有宣布,但顧詩北也算是唐辭名義上的的未婚妻,替他賠罪理所當然。
既然都賠罪了,張墨桓和方苛寒也不好說什么了。要是唐辭執(zhí)著于討個說法,這件事最后可能會上升為皇室與各仙門之間的矛盾。為了不讓儀陽山故意攪局的陰謀得逞,只能用緩兵之計了。
張成這會兒倒不怯了,“方叔叔,父親,各位公子。誤會都解釋清楚就好了,今日之事全當我的錯,懇請各位給我?guī)追直∶?,這件事……就此了了吧?!?p> 唐辭看都沒看張成,轉(zhuǎn)身出了門。方若純和顧詩北也行了禮退下了。張成把所有錯攬到自己身上,還能說什么呢?
方苛寒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然后向張墨桓賠不是:“張兄多多包涵,是我管教無方,失禮了。”
“無事,小孩子嘛。這樣有責任心的孩子不多見了?!睆埬敢庥兴福娇梁徊恢?。
“張兄說笑了。還是張公子明事理,心胸豁達,以后必成大器啊?!?p> 張成自謙道:“方叔叔謬贊了?!?p> ……
幾個人討說法不成,反被張墨桓擺了一道,心情自然不是很好。幾個人垂頭喪氣地回到獄府,此時,莫柒正看著尸體在發(fā)呆。
“莫柒,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顧詩北看莫柒神色凝重,似乎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莫柒解釋道:“并沒有什么異常。不過我有些奇怪的是,妖界食肉動物并不少,我見過的也不計其數(shù),包括狼族在內(nèi),我還從來沒聽說過他們會因為什么,失控到如此程度的?!?p> 唐辭突然有些激動,“這么一說,我倒想起來了,之前懷星面對那具尸體極力隱忍,門上全是抓痕。剛才張成又說,懷星失控的時候甚至開始自我傷害。若是動物本性,又怎么可能傷害自己呢?”
“沒錯,食肉動物之所以難改本性,是為了生存。懷星過的雖然窮苦,但根本不愁吃穿,何至于去吃人,難道人肉好吃不成?這太荒謬了,根本說不通?!?p> 顧詩北問道,“所以,你覺得是有人刻意為之?”
莫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剛才仔細檢查過了,尸體并無異樣,不是下毒。若說……是被迷了心智,倒不無可能?!?p> 唐辭回憶了一遍認識懷星之后的種種細節(jié)?!拔覀兿嗵幍倪@幾天,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平時看起來也沒有什么異常啊?!?p> “說不定這種心理具有某種暗示性,只在看見或聞見人血的時候發(fā)作……”莫柒雖然也覺得這樣解釋有些牽強,但是現(xiàn)在只有這種解釋還說的過去了。
方若純問道,“是儀陽山做的嗎?”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這群禍害。不過這種選擇性迷人心智的仙術(shù)并不常見,比我消除記憶的難度還高,儀陽山怕還沒有這樣的本事。”
“那有沒有可能是魔道的符文咒術(shù)什么的?張昱不就會嗎?”林致問道。
“不可能,魔教現(xiàn)在都快滅絕了。況且迷人心智這種事需要強大的靈力和心志支撐。魔教本就行非常之道,極易喪失心志,沒迷別人,自己先迷了。除非那個魔頭真的厲害到三界忌憚,人神共憤,天下無敵了。”
林致道:“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這種人只適合做標本,你要是認識麻煩介紹給我。這三千多年除了顧……”莫柒突然頓住了,大家都看向莫柒。
“除了我家小北還有誰這么厲害呢是吧?!蹦馀牧伺念櫾姳钡模瑢擂涡α诵?。
……
唐辭和方若純最后決定,把懷星埋在鎮(zhèn)子外的樹林里。他想象中的那么明媚,這個世間終究讓他失望了。
不過好在他心里還有一方凈土。
因為白天的事情,唐辭一見到方苛寒頓時覺得氣氛怪怪的,表面上若無其事,心里的芥蒂卻絲毫不減,所以唐辭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回天城,
夜幕籠罩整個唐城,月光把所有心事赤裸裸地曬在臉上,無法偽裝,避無可避。既是懲罰,也是恩賜。
唐辭坐在屋頂看著天上的星星,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在想什么。”方若純不知道什么時候上來的,手里還提著兩壺酒。
唐辭順著瓦片躺下去,半臥在房頂?!澳憧匆娏藛??”
方若純也坐到唐辭旁邊,把酒遞給了他,“看見什么?”
“看見一個孩子,懷里抱著滿滿當當?shù)男切牵吪苓呅?,邊跑邊笑,星星也叮鈴咣啷地響。然后,他突然摔倒,星星掉了一地,也沒人去撿,于是……灑滿了整片天空”
唐辭打開酒壺,一飲而盡。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對不起。”方若純不敢看唐辭,但語氣十分認真。
“你不用道歉,這事跟你沒關(guān)系,方叔叔也沒有錯。錯的,是這個世道。”
方若純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拿起手里滿滿一壺酒一飲而盡,“是我沒有保護好他,是我……是……”
然后,唐辭眼睜睜看著方若純逐漸失去意識,醉倒在他的旁邊。
“喂,我說,你是來懺悔的還是來添亂的?!?p> “不能喝你逞什么能啊……方若純,若純,若純哥哥,純純啊!”
“你要我背你下去還是扔你下去啊,你醒醒啊~”
唐辭在房頂上看著星星發(fā)了足足半個時辰的呆,最后還是擔心方若純喝了酒在屋頂容易受風寒,硬生生把他背下了屋頂。
在把方若純?nèi)踊卮采现?,唐辭立刻后悔了。
方若純有一個十分健康的習慣,晚上睡覺前關(guān)了門還得設一層防護。人醉的不省人事,這個好習慣倒是保持不誤。
唐辭嘆了一口氣,“哎~方若純啊方若純,你一個大男人這么小心翼翼做什么,還會有人把你偷了去不成嗎?我真是命苦,又被關(guān)進來了?!?p> 不過方若純算是良心發(fā)現(xiàn),房間居然放了酒。當初口是心非,說什么家中有令不得飲酒,現(xiàn)在房間里倒是常備著。
唐辭坐在地上靠著床,打算一醉方休,他倒了一杯酒,想都沒想就一飲而盡。
“噗~”唐辭痛苦地皺起眉頭,“我去,這是毒藥嗎?!?p> 這杯酒用一般語言那真是沒法形容,唐辭開始懷疑剛才是不是喝了一口,墨水兌檸檬汁。
唐辭氣呼呼地瞪了一眼癱倒在床上的方若純,嘆了一口氣,能怎么辦呢,總不能趁人之危吧。
他無奈地靠在床邊閉上了眼睛,但愿用一場噩夢讓他遺忘掉那杯‘毒藥’的味道。
顧詩北和林致莫柒沒有跟唐辭回方家,自己在山下找了個客棧。
其實主要原因是,顧詩北現(xiàn)在不知道怎么和方苛寒相處,畢竟大家已經(jīng)認定她殺人滅口是事實。尚能和平相處,多半也是看在林懷炙的面子上。
他們?nèi)齻€人無心睡眠,又無事可干,于是一起坐在屋里發(fā)呆,看著桌上的蠟燭隨著空氣流動搖曳著。
“莫柒?!鳖櫾姳蓖蝗粏柕?,“你見過那么多妖,為什么看不出我是什么妖啊?!?p> “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靈力太高,又有人類血液壓制著,除非你變回原形,否則我是看不出來的?!?p> “那我怎么能變回原形啊?”
莫柒正經(jīng)地想了一下,給出一個不正經(jīng)的答案,“你死的時候吧。”
顧詩北旋即拋了一個白眼給她。
林致好奇道:“顧伯母難道從來沒告訴過你嗎?”
顧詩北點了點頭,“說過,不過她可比我幼稚多了,從我記事開始,每次問這個問題,答案都不固定。鑒于她不靠譜的個性,我后來也就不問了。”
“有多不靠譜?”林致好奇道。
顧詩北想了想,“她給過的答案有……蝎子,蜥蜴,水牛,青蛙,斑馬,河豚。對了,還有皮皮蝦?!?p> 林致聽的都蒙了,“顧伯母想象力還真是豐富啊?!?p> “唉,莫柒。我還從來沒問過你,你活了三千多年,之前就沒有別的主人嗎?”顧詩北問道。
莫柒愣住了,“為什么這么問?”
“就是好奇嘛?!?p> “當然……沒有了,想什么呢。靈器只能認一個主人?!?p> 林致也好奇,“那你為什么認我姐當主人?”
“你問她?!蹦獍蜒凵褶D(zhuǎn)向了別處。
顧詩北解釋道,“她是我撿回來的,當時一群豪門大戶在圍獵。我走著走著被她絆倒了,然后撿回家了?!?p> 林致一時啞然,“就……這么簡單?”
“就這么簡單啊?!?p> “都不需要征服一下嗎?”
莫柒強顏歡笑地解釋道,“整個唐城也就她的靈力看得過眼,我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林致心里默默贊嘆,“高手的世界,果然沒很難懂啊。”
沐火九爺
黑暗料理界的扛把子。 “吃瓜定律”:是指在花邊新聞誕生的地方??倳霈F(xiàn)一些可(ai)愛(yan)的吃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