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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道武學(xué)器

第二十九章 你不懂人心

我的天道武學(xué)器 青文01 2285 2019-09-28 20:34:21

  也許是因為慕容山脈常年積雪的緣故,從長門鎮(zhèn)向北的路,永遠(yuǎn)折射著刺眼的白色光芒,就算是再夜晚,無際的荒原里,也依舊明亮如晝。

  當(dāng)秦予再次瞇起眼睛時,很罕見地不是因為強(qiáng)光照射的緣故,在北地,很多人都有瞇眼的習(xí)慣,讓低垂的睫毛遮住反射的日光,以免被灼熱的日光燒傷眼睛。

  但當(dāng)秦予看見那個女人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

  就像走在雪原一樣,或許低垂下來的睫毛擋住了一部分太過灼熱與刺眼的東西,讓他稍微多了一些不知從何而來的安全感。

  而所有刺眼和灼熱的源頭,來自面前這個素未謀面的白女女子。

  “這里很適合你?!卑滓屡营q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她很少說話,不僅在國教劍院的時候,進(jìn)了葬劍閣后也是,斷劍佇立的刃山之上,能與之交談的,只有那些數(shù)不清的斷劍,她的話就更少了。

  她是超脫煩世的葬劍人,立足于神秘莫測的萬仞山,無數(shù)種道劍士在她的目光里死去,她親手埋葬了它們,無論是望京,雁南,北地,甚至是北莽,南荒。

  她有資格對這世間保持沉默,而世間,仍要對她抱以高歌。

  但面前這個少年,卻是出乎了她的預(yù)料。

  “你想問的應(yīng)該不是這句話?!鼻赜璧哪樕喜]有露出多少驚訝,相反有些平靜,就算身邊這個白衣女人身上抑制不住的氣息里面,透著那股令人膽寒的味道,他依舊忍不住嘲弄道,“你應(yīng)該責(zé)問我,為什么不留下來,他們明明對我這么好?!?p>  白衣女人愣了一下,她緩緩地點了點頭,“好,那為什么不留下來呢?”

  也許是和實力所不相符的乖巧態(tài)度,著實讓秦予來了興趣,而那種十分認(rèn)真詢問的態(tài)度,也讓秦予對于這個女人的身份,有了些許猜測。

  他低著頭,本就不高的個子,顯得更加的矮小且內(nèi)斂。

  但也許是他太過平淡,或者說有些拎不清的倔強(qiáng),卻又給人一種異樣的感覺,像是溝里的石頭,死硬死硬的,哪怕僅僅是看在眼里,都會無比礙眼。

  “無論是他們,還是你,在同情我的時候,又帶著多少居高臨下的慶幸?”秦予輕輕仰起頭來,眼睛瞇成一條縫,微不可見,“而且,我看上去,很需要同情嗎?”

  秦予現(xiàn)在很不爽。

  他自認(rèn)為不欠長門鎮(zhèn)什么,長門鎮(zhèn)也不欠他什么。

  就像他不僅救了徐遲那家伙,還花錢給他辦了身行頭,還買了一把好劍。

  他知道那小子肯定有很多事情瞞著自己,但他從來都沒有準(zhǔn)備去探詢,因為他救下他,不過是希望能夠從他身上學(xué)點劍法,而不是希望能夠聽見了一個令人動容的故事。

  他并沒有懦弱到需要他人的同情才能過活。

  特別是當(dāng)一個連自己名字都不知道的外人,下意識地開始同情自己的時候,他格外的不爽。

  哪怕她只是個女人。

  “你和他,在某方面可真像?!彼靶Φ?。

  “哪里像了?”女人自然知道秦予口中的‘他’是誰,她輕聲問道。

  “你們都很認(rèn)真,不過,還是有些不一樣,他已經(jīng)走了,向前走了,而你,依舊只會懦弱地停留在原地?!鼻赜韬敛涣羟榈鼗卮鸬馈?p>  女人的眼睛瞇了起來。

  “是叫國教劍院吧?他一定很喜歡那個地方吧,既然你說是故人,大概也是那里的吧,而且那小子說自己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了,也就是說,這十年來,你一直在都在原地,不,甚至是在不停地逃,對吧?可你想逃到哪里去呢?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住嘴!”也許是觸碰到心底最不愿意碰見的東西,女人猛然厲喝道。

  一道無比凌厲的玄妙劍意,瞬間掠過秦予左耳耳垂下的發(fā)梢,帶著一股刺疼皮膚的鋒利感,以及些許冰冷,直擊身后的雪原。

  秦予的眼睛也在那一瞬間猛然睜大,他的手甚至還來不及掏出袖子的短刀,就已經(jīng)被那股無比森寒的劍意壓迫得動彈不得。

  “嘿嘿?!鼻赜柽肿旌俸傩Φ?,鮮血從他的牙齦處緩緩流出,一口白牙顯得無比的恐怖,“說中了嗎?”

  而他的身后,一道劍型,長達(dá)數(shù)里的巨大鴻溝,在雪原上緩緩顯出。

  “真可憐啊!真可憐??!明明那樣強(qiáng)大,卻只知道逃,難怪大夏從不把葬劍閣當(dāng)做戰(zhàn)力,如果北地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只知道逃,雁南城逃了,長門鎮(zhèn)逃了,慕容山也逃了,再逃下去,就是魚蕩山,就是望京!哈哈哈!”秦予瘋也似的大笑著,無比癲狂。

  白衣女人的臉上陰晴不定,以她修行多年的凜然劍心,就算面對挑釁,又如何會被螻蟻惹怒。

  可是,偏偏這個少年不一般,關(guān)于那個該死的家伙,他僅僅用幾句話,就讓她的劍心大亂。

  “你為何執(zhí)劍?”十三年前的國教劍院,那個滿腹書生氣,左手握書,右手持劍的家伙,如此問她。

  “大夏積弱,北莽南荒虎視眈眈,堂堂大夏,避戰(zhàn)三年,一退再退,委屈求全,甚至答應(yīng)了和南荒巫女合婚之請,再過一年,南荒巫女就會入望京,那時,我大夏,不齒于列邦,被輕于異族,將成為天下的恥辱……”

  “你為何執(zhí)劍?”那人溫和地笑著搖了搖頭,“不是問你,問你的劍?!?p>  “為天下蒼生,為黎民百姓!”

  那人依舊搖頭,“不對,還有呢?”

  “為……”白衣女人迷茫了,一如十三年后北地雪原上的自己,“只是因為……喜歡……”

  “對,喜歡就對了,你我持劍,不過是為了劍心通達(dá),僅僅是喜歡劍這一條就足夠了!”那人撫掌大笑。

  混蛋!

  真是個混蛋!

  就不能讓人把話說完?

  白衣女人深吸了一口氣,聚攏了已經(jīng)不再通達(dá)的劍意,冷哼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去。

  秦予只覺得身體一輕,剛才那股恐怖的劍意,就仿佛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也就是說,他并沒有和你說國教劍院的事情?”

  “我沒有問?!鼻赜韬芾蠈嵉嘏榔饋砘卮鸬?。

  說實話,他現(xiàn)在有些后悔惹怒這個恐怖的女人。

  剛才有那么一瞬間,他真的以為自己要當(dāng)場去世了。

  “那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猜的?!鼻赜柰鲁鲆豢趲е目谒?p>  北地的冬天太過干燥,又難有蔬果,這牙齦出血的問題,真是一天比一天嚴(yán)重啊。

  “你想知道他的故事嗎?”白衣女人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看著秦予。

  如是一般的冰山女子,嘴角一咧,鐵樹開花,傾國傾城。

  可偏偏這白衣女子對著秦予一笑,一股寒意,立馬從腳底沖到了腦門。

  秦予忍不住把嘴里帶著血的口水又咽了下去,“我有別的選擇嗎?”

  白衣女人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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